第128章 丟盔棄甲
小洛克和奧利弗默不作聲的跟著裏奧行走在森林中。
森林的空氣中都是頹敗的味道。
長矛東倒西歪，已經沒人關心它們是否整齊。
有些士兵鐵盔都不知道丟在了什麽地方。
還有士兵抱怨著，他的十字劍已經卷刃，甚至，變形和出現裂紋的情況也不少見，拿著這樣的劍還不如拿著一根鐵棍。
威斯特人已經掌握的火繩槍的工藝，他們的冶煉和鑄造工藝也要強於奧德利安大陸。
因此，威斯特人的領先是全方位的領先。
直至現在，還沒有人知道為什麽威斯特的技術水平突然遠遠的超過了奧德利安大陸。
黑港郡的第3兵團在戰鬥中，損失了大約一半的步兵，五分之一的騎兵。
獨立中隊犧牲了12名士兵，領民兵的書記官阿蘭·凱爾森將犧牲士兵的名單交給裏奧。
打開羊皮紙，裏奧看到羊皮紙上的上半部分寫滿了一個個名字。而羊皮紙的下半部分，還有一半的空餘。
真不知道該不該誇阿蘭細心，這另一半的空餘，難道是為其他可能犧牲的士兵留下的位置麽？
裏奧張嘴想和阿蘭說點什麽，但嘴唇僵在那裏，一個字都說不出口，隻能揮手讓阿蘭回到他的位置。
阿蘭肩上有傷，能趴在石頭上寫出這樣一份名單也很不容易。
裏奧隻能將羊皮紙貼身放好，一言不發的繼續趕路。
小洛克和奧利弗跟在裏奧身後，不敢說話。
他們的騎士領主現在神情很冰冷，邊走邊摩挲著釘頭錘的錘柄。
走了一會，裏奧轉頭，想要說點什麽鼓舞下士氣，猶豫了一會，還是放棄了。戰敗後，無論說什麽都感覺是錯的，隻剩沉默的趕路。
冬季的森林裏，地下的灌木幹燥枯黃，很容易就能趟出一條路。
枯枝被踩碎，發出清脆的響聲。
裏奧有些慶幸，也有些疑惑，不知道為什麽，威斯特人沒有追來。照理來說，獨角獸軍團要比逃向東方的三個騎兵兵團弱一些，更適合威斯特人擴大戰果。
最好的結果，是威斯特人短暫的追擊後，認為複雜的林地不適合他們的火繩槍和火炮。
裏奧側身站到了隊伍的一側，讓士兵繼續向前，他則向後觀望著。
小洛克和奧利弗也站到了裏奧身後，一同等待著士兵們向前。
裏奧一邊觀察著獨立中隊士兵們的精神狀態，一邊說到：
“小洛克，犧牲的3名領民兵，每人10枚銀先令的補償，回去之後，你記得和道格管家說一聲。”
小洛克點頭記下，然後說到：“騎士大人，領民兵小隊人數不足，我們是不是在布呂赫城招募雇傭兵補充人數？”
裏奧搖搖頭：“不知道兵團的高層會做出怎樣的決定，可能會就地招募布呂赫城的雇傭兵，也可能會重新整合軍隊。”
二人沉默著等待所有的隊伍都通過後，裏奧依舊在望向後方。作為步兵第4連隊的中隊，他們成為殿後的隊伍。
除了偵察兵外，他們中隊也肩負著防禦和示警的任務。
不多時，凱瑟琳和女武官安尼塔也來到了隊伍的最後。
新來的二人也望著隊伍後方的森林。
凱瑟琳開口說道：
“中隊長，我剛剛從霍爾子爵那裏回來。”
“有什麽新的情報嗎？”
“沒有新情報，不過，霍爾子爵對我們獨立中隊的印象非常深刻。”凱瑟琳看著裏奧眉頭緊皺，用輕鬆的語氣說道：
“恭喜您！裏奧中隊長！
獨立中隊獲得了破陣首功！
軍官都會記一次三等功，戰鬥獎勵和犧牲撫恤都會提升一個級別。
而裏奧中隊長您，會被授予個人戰鬥二等功！
讓然，所有獎勵都需要在我們撤到布呂赫城後才會發放。”
裏奧微微抬眉：“破陣首功嗎···這是個好消息。”
這是裏奧的第二次二等功，距離獲封男爵又近了一步。
軍功獎勵衝淡了一些兵敗後的低沉，裏奧繼續說到：
“感謝霍爾子爵，在這關鍵的時刻提振了獨立中隊的士氣。”
凱瑟琳說到：
“裏奧中隊長，連寒槍郡伯爵都說，第3兵團的戰果是這次戰敗裏唯一的亮點，霍爾子爵便順勢為我們申請了軍功獎勵。”
裏奧歎口氣，不知道是應該高興還是難過。
驟然聽到軍功獎勵，一旁的小洛克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布萊德說過，三次三等功，就可以獲封騎士！
兩個月前，在騎士領剿滅流竄的基德海盜團後，布萊德曾無比炫耀的說到，他已經成為了三分之一的騎士。
突然間，小洛克的心跳開始加快。
在幾個月前，他還是一個小小的雇傭兵，隻想著混個溫飽。
但是現在，他竟然有希望成為騎士···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他現在也成為了三分之一個騎士！
這個消息竟然讓他有些燥熱，驅散了冬日的寒意。
他應該盡快去找布萊德，布萊德現在是三分之二個騎士。
裏奧收回了望向後方的視線：
“凱瑟琳副隊長，伯爵有消息了嗎？”
凱瑟琳聞言，表情低沉了下來：
“伯爵大人···寒槍郡的偵察兵說，伯爵大人與指揮部一起，隨著騎兵聯軍從向東撤退，暫時沒有更進一步的消息。”
裏奧看到凱瑟琳的神情，出言安慰到：
“放心吧，凱瑟琳小姐，再沒有比與五芒星軍團、白狼軍團和受難騎士團在一起更安全的情況了。
更何況，伯爵大人是B級法師，不會有事的。”
旁人的安慰並不能讓凱瑟琳放下擔憂，她隻是和裏奧一樣，望向後方。
女武官安尼塔也望了一會，有些疑惑的問到：
“中隊長，我們在看什麽？”
裏奧摩挲著自己的釘頭錘：
“剛剛灑向後方的偵察兵，有一段時間沒有趕回來了。
威斯特人沒理由這麽輕鬆的放我們走，隻是不知道他們在準備什麽。”
冬天的冷風吹進了汗水浸濕的胸甲墊衣，讓人感到一陣陣陰冷。
樹幹林立，阻擋了看向遠處的視線，越遠的地方越是幽黑一片。
幾人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一點聲音都沒有，小洛克不安的移動了下腳步，將腳下的枯枝踩碎。
裏奧聽到了枯枝碎裂的聲音，他看向了四周，隱隱覺得他似乎忽略了什麽。
裏奧繼續向幾人說到：
“你們想想，如果你們是威斯特人，有什麽更好的追擊我們的方法嗎？”
裏奧將手伸向了小洛克，小洛克趕忙從包裹裏拿出一張羊皮紙，這是一張地圖。
盯著眼前的地圖，裏奧不斷思索著。
女武官安尼塔習慣於聽從貴族下達的命令，她不理解裏奧在思索什麽：
“裏奧中隊長，我們不是聽從霍爾子爵的命令就可以了嗎？”
凱瑟琳打斷了安尼塔，她也看著裏奧手中的地圖，但是同樣不知道裏奧在看什麽。
裏奧指著地圖上的一條山間河流說到：
“小洛克，你現在去找威利中校，就說···
就說我建議，我們的撤退方向略微的偏轉，向這條河流靠近。”
小洛克聽完後，馬上轉身，快步向步兵第4連隊的軍旗方向跑去。
女武官安尼塔依舊有些不理解：
“中隊長，這是為什麽？
並且，威利中校為什麽會聽您的意見？”
裏奧則解釋到：
“我隻是有種擔憂，預先做點預防。撤退路線向河流偏移一些，並不會對我們的行軍有什麽影響。
至於威利中校為什麽會聽我的意見···
威利中校也是經驗豐富的高級軍官，他曾帶領隊伍在山林裏連續半年追剿匪軍，他會明白我的意思。”
裏奧帶頭，幾人向獨立中隊的隊伍追去。
沒多久，不僅第4連隊，就連第3兵團的行軍方向也發生了改變。
隊伍在向森林裏的河流靠近。
裏奧跟在了獨立中隊的最後，而凱瑟琳和安尼塔也一起跟在最後。
在前進的路上，裏奧一直在用望遠鏡向後觀察著什麽。
女武官安尼塔一直覺得裏奧在故弄玄虛，直到，她看到了烏雲！
或者說，濃煙！
遠處的森林中，正在燃起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