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逆流
“初次見麵，艾爾菲斯小姐，我是父親的長子，卡列斯?古爾特.……”
卡列斯滿臉笑容地盯著眼前這位女子，她的一舉一動都那麽優雅、那麽牽動人心。
即便她的穿著是那麽保守，可那使人望眼欲穿的身材卻無時無刻不在激發著卡列斯內心的邪惡。
但艾米莉直接打斷了她的話，冷冷地看著他。
艾米莉對這個一見到她就泄露出色欲的男人毫無好感，作為對氣味敏感地貴族小姐，她甚至已經聞到了來自卡列斯身上，那種同雄孔雀身上惡心的氣息。
“古爾特先生，原本你的父親和我已經定好生意了，可他現在已經失蹤，那麽現在由你來和我擬訂合同。”
“好，好。”卡列斯滿心歡喜地看著艾米莉來到了辦公室，坐在了沙發上。
“你先出去吧。”他對仆人說，接下來他要幹的事情，仆人在場反而不太好。
看到仆人離去，卡列斯臉上再次浮現起了自認為很紳士的笑容，坐到了艾米莉身旁。
聞著近處傳來的強烈的氣息，艾米莉惡心得想吐，如果不是繼續想做交易，她甚至想要立刻離開這裏。
“古爾特先生……”她強忍住自己的惡心，擠出一個微笑，“請說出古爾特工廠所需要的服裝數量，以及型號要求。”
“不著急不著急。”卡列斯想要拿起艾米莉的手，放到自己腿上，可沒等他碰到手，艾米莉就站了起來，淺笑著看著他。
卡列斯看到在艾米莉起身的時候甚至晃了兩下，眼睛更直了，視線直盯著那個地方。
“古爾特先生，我現在需要你先把我們之間的合作弄好呢。”艾米莉現在隻想趕緊把這個合同定好，隨後就可以圓滿回到貝克蘭德了。
至於安妮?埃裏克斯的事情……
艾米莉還是先辦好眼前的事情吧……
卡列斯聽到後兩眼發光：“可以啊，你陪我一會，我就可以給你簽合同。”
說完，他就走到背後想要摟住艾米莉……
艾米莉感受到一股惡心的味道從後麵傳來，由於艾米莉身體上的優化方向是類似於“豐乳肥臀”的標準，所以卡列斯的身體才剛有所接近，艾米莉就感受到他就快貼到艾米莉的後臀了。
她沒有任何猶豫，直接轉身，一腳把他踹翻在地上，隨後小腳一抬，狠狠地踩在卡列斯的兩腿之間。
卡列斯剛要痛苦地嚎叫，就看到艾米莉眼中不斷有愛心浮現，痛苦的嚎叫漸漸演變為了難以名狀的痛吟。
看到卡列斯癱在地上，艾米莉嫌棄地收起了自己的腳：
“古爾特先生，請現在就派人擬訂合同。”
“好的好的。”卡列斯雙腿顫抖著站起身來，笑盈盈地走出了門。
…………
“什麽？”索斯特一臉懵逼地看著西拜朗值夜者發來的電報。
上麵寫著艾米莉?艾爾菲斯來到西拜朗後的種種行為，包括隱瞞信息和案發時候在場的行為。
西拜朗的值夜者開始懷疑艾米莉被邪神蠱惑，做一些不利於教會的事情。
索斯特無奈地看著戴莉?西蒙妮，她正坐在桌子前等待著索斯特的回話，然後她好給西拜朗發電報。
“你就說，艾米莉不是正式值夜者，她有她的自由，她隻需要抓住凶手就好了，其他無所謂，想幹什麽幹什麽。”
戴莉笑了笑，心想著這隊長還挺給力。
隨著她指尖不斷跳動，將這段話發向了西拜朗。
…………
艾米莉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卡列斯的難纏程度超乎想象，即便用了魅惑也是樂此不彼地想要接近她。
啊不對……魅惑確實就是勾引人接近的。
她從古爾特莊園出來後，吃了頓晚餐，隨後才回到了這裏。
艾米莉緩緩打開門，平靜地看著自己早就感知到的安妮?埃裏克斯。
“你來啦。”安妮正坐在自己的床上，被子掩蓋著她的身體，看不出是穿了還是沒穿衣服。
艾米莉疑惑地看著她，從衣櫃裏拿了兩件旅館的睡衣，遞給了安妮。
安妮搖了搖頭，搶過艾米莉手上的睡衣，扔進了衣櫃。
艾米莉不情願卻有些情願地脫下衣服，鑽進了被窩裏。
艾米莉不知道她要做什麽，但已經很清楚對方不會再對自己不利了。
安妮操縱著植物把燈拉滅，隨後輕輕地把被子往上又提了一下。
“我已經殺了巴菲?古爾特。”
“嗯。”
“這會對你有影響吧。”
“嗯。”
艾米莉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沒有，隻要沒人發現……”
她說到這裏就沉默下來，至少半神級別的人想要知道這件事是不難的。
安妮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不用擔心，你會沒事的。”
“你有辦法？”
艾米莉挑了挑眉，她自認為安妮身為一個序列5，是抵擋不了比如：
“怪物”途徑的半神隨手扔個硬幣，說道：“我有找到凶手的好運。”隨後那枚硬幣裂開了，分別滾到了艾米莉和安妮的腳下。
“占卜家”途徑的半神隨後用手杖占卜，結果手杖倒向了她們兩個。
……之類的能力的。
安妮神秘地笑了笑，卻又表現得很落寞，開始不說話了。
這間黑暗的屋子沉寂了好久。
“為什麽你要救我啊？”
“我不想讓你死。”
“那你為什麽要殺巴菲呢？”
“我沒有殺他，他本來就會在你手下死亡，我隻不過是把他還給你，雖然我也成了凶手。”
“那你為什麽要救我呢？”
“……”
艾米莉不知道該說什麽，她看著安妮，看著對方的眼睛。
艾米莉的枕頭突然濕了一點。
“我隻是……”
“不想看到人這麽傷心、難過。”
“我是因為知道了你的事情才會救你的，如果我隻是來了這裏，隻是在碼頭看到了你殺了巴菲。”
“那樣的話我就會救他，然後殺了你。”
“可我……就看到了你的日記嘛……”
艾米莉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眼淚從剛才開始一直就沒有停下來，聲音也變得小聲起來。
“我就是想救你啊……”
“我就是因為我知道你了，我了解到你了，我就代入自己了，我就不想讓你出什麽事啊。”
艾米莉的想法從當初收留米婭和妮可就有了，隻要和她有關的，她就會在裏麵摻雜情感，代入對方，從而變得不理智。
她沒有神性，有的是身為人的人性，而人性是絕對不可能不被情感左右的。
安妮看著一直在哭泣的艾米莉，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可這種哭泣持續了好久，害得她皺起眉頭。
“好好好。”安妮拍著艾米莉的後背，哄著對方，直到對方逐漸睡著。
艾米莉在睡著前隱約聽到了句：
“你好像和她們不一樣呢……”
她沒有感受到身旁的溫暖逐漸消失，也沒有感受到床上不知什麽時候從兩個人變成了一個人。
…………
安妮把雙腿並攏，抱住，將頭放在膝蓋上，這樣坐在沙灘上。
現在是中午，太陽正是很猛烈的時期，可她一點都不在乎，就在這片海灘上發著呆。
她穿著一身淡藍色長裙，腳上是淺粉色的涼鞋，腳趾間感受著海水的涼意。
這裏是特利拉裏島，她和克裏斯第一次見麵的地方，也是一起度蜜月的地方。
這裏的人白天時很少，隻有晚上才會有一些海盜上來，在這個島上的酒館裏買醉。
安妮的淺金色長達隨著風不斷地飄著，她挽住頭發，看到了那個於其他人格格不入的女孩。
隻有她會在這麽熱的天穿這種厚重又奇怪的長裙。
艾米莉大喘氣地來到了安妮的身邊：
“你可……真是讓我好……找啊！”
艾米莉喘得上氣不接下氣，一臉埋怨地看著安妮。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呢。”
“我怎麽可能不來，你又沒和我打招呼，所以肯定還沒有離開，我覺得……你也隻能來這裏了。”
艾米莉無奈地坐在了她身邊：
“臨走前再來回顧一下自己的愛情？”
“嗯。”安妮開心地笑著，從她的笑容中可以看出來她在回憶著曾經的幸福。
“這裏是，我和克裏斯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對於我來說，有重大的意義。”
艾米莉也被她帶動得不自覺笑了起來，兩個人肩靠著肩，看著有些波浪的海麵。
“你很特別。”
“特別？”
“嗯。”安妮咬了咬嘴唇，看著艾米莉：“我不知道該怎麽說你的特別，但我清楚你的特別，把你塑造成了一個有人性的人。”
“我這一生，隻遇到了一個真心對我好的人，那就是克裏斯。”
“如果……可惜沒有如果。”
“我很喜歡和你這樣的人交朋友，如果一直交往下去，說不定我能收獲第二個真心的人，可惜……”
安妮抿著嘴笑著，對著艾米莉輕輕擺了擺手：
“我已經完成了我最後的心願了，對這個世界再無留戀了……”
“再見了。”
艾米莉愣住了，她看著安妮淺笑著，慢慢地倒在海灘上，海水衝刷著她的腳，而她的表麵也有一些東西正在浮現出來。
“不……”艾米莉簡直要崩潰了，她呆呆地坐在地上，不知過了多久，她看到了一份“痛苦魔女”的非凡特性透過安妮的衣服，掉在了地上。
“為什麽呢……”艾米莉感到頭痛欲裂，眼淚再一次流了出來，可她沒有察覺。
她把自己摔在沙灘上，回想著剛才發生的事情。
為什麽呢？為什麽她會死呢？
安妮失去了丈夫，失去了一切，報完了自己想象中的仇，發泄了自己的情緒，殉情了。
克裏斯怎麽死的呢？因為奴隸暴動，因為不自量力，或許也是因為巴菲沒有提供武器。
巴菲怎麽死的呢？因為要給因蒂斯提供武器，所以中斷了和克裏斯的交易，然後被安妮殺死了。
這些人的死因總結起來。都是因為兩個字——戰爭。
如果因蒂斯沒有做戰爭的準備，巴菲就會正常地進行著交易，安妮和克裏斯也會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這樣一來，他們三個都不會死。
其實……戰爭也沒有錯……統一大陸是很好的想法，沒有哪個國家沒有野心，沒有哪個國家不想獨享世界上的資源，沒有國家不想和平。
大陸統一了，就有和平。
所以有了戰爭。
艾米莉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幹什麽了。
她會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她想要盡可能減少戰爭帶來的痛苦。
她不會順應著戰爭的到來，她要破壞這場即將到來的戰爭。
戰爭無法避免，但她可以在戰爭中救下一些人。
逆流……姑且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