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家
“我和媽媽以後可以跟著你嗎？”
艾米莉用手搓著妮可的頭發，黑黑的頭發被艾米莉手中的泡沫全都覆蓋掉了，妮可看著眼前認真的姐姐，開口問道。
“可以，你們會作為女仆住在這裏，在這裏工作，也可以把我們當作你的家人。”艾米莉笑盈盈地說著。
妮可瞪大了雙眼，但很快因為泡沫進去眼睛而閉了起來。
艾米莉用水潑了潑，將她的眼睛洗了洗。
妮可看著眼前這個人：“我可以成為你的家人嗎？”
“當然呢，我現在啊，和你一樣，隻有一個家人。”艾米莉托腮看著她，“雖然家人不是越多越好，但我也希望我的家裏不隻有兩個人。”
妮可聽著這些話，感覺心裏缺失的一部分填補了一點。
“哼哼，我會讓你和你媽媽去找另一個姐姐學習，打掃衛生啊，管理財務啊什麽的。”艾米莉拍著手，和妮可講著這些事情。
她給妮可擦了擦身子，量了量她的三圍尺寸，隨後將這個困倦的孩子送到她媽媽的懷裏。
莎倫靜靜地在艾米莉臥室門前等待著。
“請進。”艾米莉推開這個隊伍莎倫來說如同虛設的門，看著莎倫飄了進去。
“看到這兩個人了？”
“嗯，”莎倫坐在一把虛擬的椅子上，“這兩個都是‘囚犯’途徑的序列9，隻不過那個孩子不太完整。”
“是吧，考慮合作嗎？”
莎倫是有這種事情的權利的，身為一個序列5，她在節製派係裏有一定的話語權。
她揚了揚頭，表示讓艾米莉先說出合作內容。
艾米莉淺笑著說出了自己預想的合作：“我將會在每個月向你提供300鎊，而你需要在每次妮可消化完魔藥後提供晉升的魔藥材料，這個合作直到妮可成為序列7結束。”
莎倫愣了愣，被這種合作給弄得理不清頭腦了。
她是說，無論多少年，隻要妮可達不到序列7，每個月300鎊就會一直向我提供……她怎麽這麽自信那個小女孩會活到序列7？嗬，連那個女孩失控的假設都沒有。
其實艾米莉甚至是降低了自己的標準，她原本想的是序列5的。
莎倫理清了思路：“你確定要這樣？”
艾米莉驚訝：“嫌少？”
莎倫無語地看著對方，艾米莉立刻意識到自己唐突了。
“我確定。”
“好的，這場合作就此開始。”莎倫沒有提議艾米莉和他簽訂契約。
莎倫站起身來，走到窗前，看著外麵朦朧的霧，講起了關於她的事情。
“你可以叫我莎倫，我原本歸屬於玫瑰學派，信仰‘被縛之神’。現在是節製派係的一員。”
艾米莉聽著這些她早已知道的信息，回應道：“我叫艾米莉，是……不屬於任何一方勢力。”
莎倫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隨後飄到房屋外麵，離開了貝爾街18號。
…………
第二天中午，艾米莉帶著做好的兩套女仆裝交給了米婭。
“另一套給你女兒穿。”
米婭愣愣地看著這套衣服。
“哦對，內衣。”艾米莉突然想起，然後上前比了比對方的大小。
“差不多……”艾米莉右手一招，一根藤蔓挑著兩件內衣扔了下來。
“這些給你，等下午我陪你去逛街，把另外的一些東西買了。”
艾米莉看著米婭給妮可穿好衣服，又自己穿好了衣服。
她走上前，幫米婭拉好後邊的拉鏈：“以後要自己弄。”
“是……小姐。”米婭昨天的氣焰全無，誰也不知道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才會讓她這樣地服從艾米莉。
艾米莉將米婭的頭發散下來，將床上的束發帶戴好，隨後將她的姿勢擺正。
她把米婭推到床上，看了看她的腳。
“想行走的時候，可以讓悠米把你們各自的兩雙鞋子帶過來。”
艾米莉坐在臥室的沙發上，看著這個高大又成熟的女人。
她眼睛裏還有存著一絲惡意……艾米莉歎了口氣，繼續說道：
“從現在開始，米婭將會擔任18號的管家，管理關於這棟別墅的各種財務；妮可負責別墅一樓的衛生，每天打掃一次，至於外麵那些草地啊，不用管。”
“錢你們隨便拿，就在一樓的儲物櫃裏，我現在呢，每個月的收入是4000鎊，莊園那邊給的零花錢很少，隻有1000鎊，但是足夠了，可以養活你們。”
米婭還是有一些不清醒：
“這位小姐……我……”
艾米莉“嘖”了一聲，離開了這間臥室。
然後她透過窗戶看到了一位穿著米白色長裙、金發碧眼的女孩。
奧黛麗?霍爾已經來到了大門口。
艾米莉衝出了門，看著隻身一人來的奧黛麗，欣喜地拉過她的手：
“你終於到了。”
奧黛麗好奇地看著對方：“發生什麽事啦？這麽著急找我。”
艾米莉把她邀請進客廳，將她帶到了米婭所在的臥室門前。
“我這裏有一個‘囚犯’途徑的非凡者，這類途徑的非凡者會積累欲望，當欲望長時間沒有釋放的時候將會自身變得瘋狂，這樣久了會導致失控。”
奧黛麗點了點頭，等著艾米莉繼續講下去。
“門裏麵就是那位壓抑了過久欲望的人和她的女兒，等會我會把那個女兒抱走，我希望你能幫我治療一下那位可憐的人。”
“好，就當作提前扮演‘心理醫生’了。”奧黛麗很爽快地答應了，她看著艾米莉將門打開，然後她就看到了半倒在床上，有些死氣沉沉的米婭。
“妮可，來姐姐懷裏。”艾米莉把妮可抱起來，隨後在米婭的目光下走了出去。
米婭注意到了這個正打量著她的人。
“你好。”奧黛麗在沙發上坐好，雙手放在膝上，開始了治療。
“姐姐，那個姐姐要對我媽媽做什麽啊？”妮可擔憂地看著臥室緊閉的門。
“她在治療你媽媽，可以讓你媽媽變得不那麽……”艾米莉努力想好措辭，“不那麽痛苦。”
她突然感覺這句話有點像是讓米婭解脫的意思。
悠米已經打理好了二樓的衛生，好奇地看著艾米莉懷裏的這個孩子。
“她叫妮可，以後是我們的家人。”艾米莉把妮可誒嘿悠米，悠米小心翼翼地接過對方，看著妮可水亮亮的大眼睛。
“哇小姐，我們家要有新成員啦？”艾米莉笑著點了點頭，悠米便抱著妮可去參觀這棟別墅的各個地方。
“我叫悠米，你以後要叫我悠米姐姐，知道嘛？”悠米一臉高興地抱著孩子。
“知道了，悠米姐姐。”妮可被這樣的熱情弄得不知所措，把頭埋進了悠米懷裏。
過了一會，奧黛麗從臥室裏走了出來，帶著一絲疲倦地看著艾米莉。
“我為她疏導了心中的壓抑，發現她除了壓抑還有恨，這樣的情緒使我很難用一般的心理治療。於是我安撫了她，把這股恨縮小了，現在的她心理狀態已經基本正常了。”
奧黛麗微笑著對艾米莉說著，顯然治療成功一位心理狀況嚴重的患者，對她來說也是有成就感的。
“這幾個月怎麽不參加聚會，也沒有回去呢？”奧黛麗受艾米莉的邀請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問道。
“我不是很想和艾爾菲斯莊園的人待在一起了，既然已經有了這個心理，再去貴族之間的聚會也會不舒服。”
艾米莉捏了捏太陽穴，抬頭看著天花板：
“我現在已經是‘刺客’途徑的序列7了。”
奧黛麗笑容不變：“那還真是令人意外，‘女皇’小姐。”
艾米莉也抿嘴一笑：“辛苦了，‘正義’小姐。”
她想著自己能給出什麽報酬給奧黛麗，可仔細想了想自己似乎除了錢也沒有什麽東西可以給了……
而錢剛剛好是對方完全不需要的東西。
那些觀眾途徑的魔藥配方啊什麽她也沒有記住。
奧黛麗站起身來，擁抱了一下比自己高了好多的艾米莉：
“晚上我還要學習一些知識，就先回去啦。”
艾米莉點了點頭，跟著奧黛麗走到了大門門口。
“那我們下次再聊，艾米莉小姐。”奧黛麗在艾米莉的目光下走上了馬車。
“希望你在這裏生活得開心。”
“謝謝，再見。”艾米莉揮了揮手，目送著奧黛麗離開。
臥室裏的米婭已經在腳上纏好了繃帶，看著回來的艾米莉，慌忙地站起身來。
艾米莉看著這個180厘米左右的風韻女人一臉歉意地對著自己：
“小姐，真的很感謝你能收留我們……”
艾米莉開心地看著米婭，她拉過對方的手：“不用這樣，你以後我們的家人了，我很希望你可以留在這裏。”
米婭有些不知所措：“我怎麽能……況且我一個外人，你怎麽可以把所有的財務都交給我。”
“我是真的想把你們當作家人的。”艾米莉看著她那雙黑眸，清晰地說著：
“我願意將你們當作我的家人，我也希望你可以放下一些猜忌啊、懷疑啊，我希望我們能夠互相坦誠，信任。”
“我希望你也可以把我當作你的家人，安心地住在這裏。”
“我……我不明白，”米婭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這位和他們完全扯不到關係的有錢人家小姐。
“小姐是……為什麽要把認定我們為你的家人。”
“我隻能說，這算是一種緣分吧。”艾米莉沉默了一會，將這件事定義為“緣分”。
“緣分？”米婭詫異地看著艾米莉，艾米莉拉著她來到臥室中的沙發上。
“這麽說，如果我隻是在東區的某個接道上看到了你，看到了無家可歸的泥，我是不會把你們留在這裏，當作我的家人的。”
艾米莉從走進來的悠米手中接過定製好的米婭的一套洛麗塔服裝，遞給米婭，然後示意對方把另一套妮可的放進衣櫃裏。
“但你和我有了交集，我和你之間發生了一些事情，這些事情讓我了解到你的一些現狀。”
“因為這些事情被我了解到了，所以我開始不忍心眼睜睜看著你們流離失所、無家可歸。我僅有一個家人，而你們也失去了依靠，所以我想，我們可以互相依靠，即便現在不能成為真正的、交心的家人，以後也會在交往中逐漸互相理解、互相愛著對方，最後成為家人的。”
艾米莉真誠地對米婭說著這些話，米婭感到了自己也很開心，眼前的一切也突然朦朧起來，她用力地點了點頭，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小姐……”
“我叫艾米莉?艾爾菲斯。”艾米莉用手帕擦了擦對方流下的眼淚。
“呐，現在，把這件衣服穿好，我們去買東西。”
“這是我可以穿的嗎……”米婭看著這套衣服，手指劃過衣裙，不敢相信地問道。
“這就是你的，以後你還可以自己買買喜歡的首飾啊之類的，先穿上吧，我們出去。隻有在家裏你才需要穿著女仆裝。”
“不用，小姐送的衣服，我很喜歡……”
艾米莉托腮看著米婭換完衣裙，戴好頭飾和手套，穿好白色絲襪，隨後將腳伸進了低跟鞋中。
“我家管家真是風韻猶存呢，令我都有些心動了。”艾米莉半掩著笑容，挑逗似的說著。
“小姐不要拿我開玩笑……”米婭感到身為一個人妻竟然被一個看起來還沒成年的小女孩戲弄了，不禁有些臉紅。
“那我們走吧。”艾米莉歪歪頭，隨後站起身來，走出了大門。
艾米莉和米婭走在街上，艾米莉大大方方地走著，相比之下米婭有些畏手畏腳。
“不能這樣，要走得有氣質一點。”艾米莉敲了敲頭，走到米婭的身後，把她的雙肩向後掰。
米婭顯然沒有被人這樣對待過，第一次有些疼痛。
“嘶……”米婭在艾米莉的調整下變得他抬頭挺胸。
艾米莉帶著她走到了一家首飾店，扭頭盼著米婭挑點什麽。
可米婭顯然對這些東西不敢動手動腳，艾米莉無奈地看著對方，隻能自己上前挑選了一條項鏈。
“怎麽樣。”艾米莉拿住項鏈，米婭遲疑了一下還是低下了頭。
艾米莉示意對方看看鏡子，米婭微微轉身，隨後看到了鏡中的自己。
米婭吃驚地看著，小嘴不自覺漲了起來。
“很……好看。”
艾米莉笑了笑，隨後對店員說道：
“請把這條項鏈裝起來吧。”
米婭有些戀戀不舍地看著對方把項鏈摘下來，想著剛才戴上來的手法。
再然後，艾米莉又帶著米婭買了一塊手表和一條手鏈。
二人在零食店裏買了幾袋零食，邊走邊吃，艾米莉也努力地將開心的氣氛在二人之間烘托。
即便是逛了一下午，體質很好的兩個人都沒有感到累。
天色已晚，艾米莉提著裝著項鏈的禮盒和零食，米婭則提著裝著手鏈和項鏈的禮盒，開始往回走。
二人並排走著，雖然先前開心的氣氛還沒有結束，但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最終還是艾米莉開口了：
“你覺得今天怎麽樣？”
米婭想了好久，麵容上帶著一絲笑意，最後走到了貝爾街18號的門口才說了出來。
“和你在一起，我很開心。”她認真地對艾米莉說著。
艾米莉抿嘴一笑，隨後將右手空了出來，向她伸出手：
“此時此刻，你願意成為我的家人嘛？”
米婭的心在此刻瘋狂地跳著，她伸出左手，緊握住了艾米莉的手。
緊張的汗水透過手套浸到了艾米莉的手上，艾米莉也緊握住了對方的手。五指交叉在一起，久久沒有分開。
“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