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看他不爽

  陸淮從記事起,就在冥流。


  冥流有專人養育、輔導、陪伴他們這些孤兒。


  再大一些,就會讓他們學習各種生存手段。


  殺人,被殺,這是他們每天都在做的事情。


  他們沒有名字,隻有編號。


  他是99號,在他之前的很多孩子,死的死,殘的殘。隻有極少數能堅持活下來,然後有的選擇繼續留下,有的選擇離開。


  而他早已將冥流當成了一個住所,即使離開了,外界的東西於他而言,也沒有任何意義。


  直到被選中,派到陸枋麵前。


  因為他沉默寡言,他比同齡的孩子冷靜,身手也是最好的。


  他從未見過陸枋,隻是在傳聞中聽說過。所以心裏既期待,又畏懼。


  直到看到那抹身影,他才明白自己從此以後要守護的人是誰。將他養大的叔叔說,以後他就是陸枋的影子,陸枋在哪他在哪,他要一切以陸枋為先。


  和傳聞中不同,眼前的女人看年歲並不比自己大多少,長相雖然馬馬虎虎,但也算是好看。


  而且脾氣並不難伺候,反而溫溫柔柔的。


  和自己想象中凶神惡煞的人設有出入。


  直到坐上飛機,陸淮都沒有開口問她到底去哪。


  陸枋偏頭看了眼身旁的陸淮。


  小家夥臉圓圓的,掛著兩個小酒窩,一雙眼睛格外有神。此時坐在座位上,全身呈戒備狀態,眼裏蕩漾著微波。


  看著一臉嚴肅的小家夥,輕笑一聲問道:“今年多大?”


  小家夥稚嫩的奶音還有些萌萌的,裝作很嚴肅的樣子回道:“十歲。”


  陸枋眉梢微挑,有些詫異。


  機票是屬下訂的,她也沒看過小家夥的證件。


  他就比她矮了一個頭,她還以為得有十四五歲。


  小家夥長的挺高。


  “會些什麽東西?”冥流出來的孩子,自保能力是有的,但陸枋還有知道他有什麽特別之處。


  若沒有特別之處,他們不會將他派到她身邊。


  “所有兵器,我都擅長,恒叔說我是第二個秦深。”陸淮臉上隱隱帶著自信。


  他不知道秦深到底是誰,但聽恒叔說過,是一個很厲害的人。


  再次聽到那個久違的名字,陸枋垂眸,眸色漸深。


  恒叔是冥流真正的元老,冥流成立前,他就跟在她和神盾身邊。後來神盾離開,恒叔也退到幕後,開始悉心教導那些從外帶回來的孤兒。


  秦深帶回來後,恒叔照顧了她一段時間,直到她康複。


  久而久之,恒叔就覺得秦深很不錯,是個可以培養的苗子。


  神盾從不輕易收徒,可恒叔找到了神盾,讓他教導秦深。


  神盾年輕時欠了恒叔一個人情,沒有猶豫的應了下來。用他的原話來說,就是還了恒叔的人情。


  神盾,就是當年陸枋身邊那個麵具男。


  知道他的人,少之又少。


  若不是秦深出事,或許神盾也不會離開。


  似乎能想象到老人說起這個名字時,那抹傷懷,陸枋低垂著頭,沒說話。


  以為陸枋是嫌棄他小,陸淮悶悶的說道:“我身手很好,可以保護你。”


  陸枋抿抿唇,抬起頭,伸出手揉著小家夥的頭發,還是有些刺手。


  應了一聲好。


  第二個說要保護她的人。


  陸淮見她這個樣子,也不再多說什麽,安靜的坐在一旁,警惕的看著周圍的動靜。


  M洲炎盟總部。


  冥流的確說話算話,莊園剛一到陸枋手裏,她就派人將F洲的情報送到了邢立岩這裏。


  邢立岩對於自家小嬌妻那是十分無奈,沒想到突然的見麵卻能讓他發現不得了的事情。


  “我們在F洲可有和這位有什麽衝突?”邢立岩看著資料上的男人,莫名覺得有些眼熟。


  年紀應該和他一般無二,一頭亞麻色短發,額前有些淺薄的劉海,膚色偏小麥色。最特別的,是那雙眼睛。


  即使帶著眼鏡,也能看出雙眼無神,毫無焦距。手裏拿著一根暗紅色的拐杖。


  從照片裏可以看出,男人是一個盲人。


  邢肆看了眼那張照片,搖搖頭:“沒有,我們F洲的貨物方麵沒和任何一方勢力掛鉤,也沒得罪任何人。”


  邢立岩眸色漸冷:“去冥流下單,查照片上的男人。”


  “老大,冥流最近改革,不接受下單了。”邢肆為難的說道。


  “改革?”


  “對,幽冥這次動作很大,將雪狐和幽蘭兩人都踢出了冥流。曾經跟隨他倆的人也被幽冥清理了門戶,冥流現在應該亂成了一鍋粥。”


  邢肆其實有些想不通,雪狐和幽蘭兩人算是冥流的元老,什麽事能讓幽冥發那麽大的火,將兩位元老級別的夥伴趕了出去。


  邢立岩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悅。


  定是那兩人做了什麽事惹怒了小姑娘。


  “你去把雪狐和幽蘭現在的住址找到,然後將詳細地址公布出去。”


  邢肆:“老大,為什麽?”他們和人家也沒什麽愁啊。


  邢立岩眉眼一挑,漫不經心的回道:“看他不爽。”態度有些囂張。


  邢肆:“.……”


  這理由很邢立岩!

  不過邢肆心裏覺得怪怪的,他們要是現在放出雪狐和幽蘭的消息,那不異於讓冥流那些仇家上門討債嗎?

  那.……他們還有活路?

  但自家老大交代的事情,再覺得怪異也得照做。
……

  裴彥在陸枋那沒討到好,一臉怒氣的回了他的別墅。


  克萊爾正在別墅內焦急的等待著,此時見他回來,急忙上前。


  “言,怎麽樣?”


  裴彥擰著眉,眼裏的厭惡一閃而逝。


  阿枋之所以不理他,一定是因為這個女人。


  要不是她勾引自己,他怎麽會被趕出冥流。


  但現在她還有用處,不能撕破臉。


  “她將我們的路都給堵死了。”


  克萊爾一聽,那張臉看起來有些蒼白,隨後滿眼憤怒:“她怎麽敢,我們倆在冥流那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裴彥拉住她的手,讓她和自己一起坐到沙發上。


  “別生氣,我們另謀高就。”安撫似的拍了拍克萊爾的肩膀。


  克萊爾一把抱住男人的腰,有些潸然欲泣。


  “言,我回去找我父親。”克萊爾仰起臉,眼眶紅紅的。


  裴彥眼底閃過一道精光,一閃而逝。


  “你和家裏人已經很多年沒來往,現在回去.……他們會接納你嗎?”裴彥臉上的神情,有些擔憂。


  看到自己心愛的男人如此擔心自己,克萊爾要回去的念頭更加急切。


  “放心吧,雖然當初說好的斷絕關係,可我畢竟是D國皇室的公主,我父親不會計較我之前的任性的。”克萊爾底氣十足,眼神堅定。


  裴彥沒出聲,不知道在想什麽。


  “言,你和我一起回去好不好?”看出裴彥的猶豫,克萊爾柔聲問道。


  裴彥沒急著答應,將她抱在自己懷裏,安撫的拍拍她。


  “我以什麽身份和你回去,我現在一無所有。”


  看著頹然的男人,克萊爾心疼的摟住他的腰。


  “言,你是我未婚夫,我的就是你的。我父母隻有我一個女兒,以後皇室的所有東西都是我的。”


  果不其然,裴彥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眼裏的精光更甚。


  他需要養精蓄銳,現在克萊爾家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冥流雖然在M洲的確算一大勢力,可裏麵也有他和克萊爾的功勞。


  現在他們離開了,冥流定會元氣大傷,陸枋的精力也不會太充沛。


  所以他隻需要找個地方好好養傷,然後將自己曾經的下屬全都召集起來。


  既然他能讓冥流走上巔峰,自然也能再創一個冥流。


  那時候,陸枋隻會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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