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徐陽

  眼看著外麵那人情緒激動,似是要指揮身邊的人衝進來了,葉裳一緊張,手中的匕首不自覺的用力了些,很快秦落的脖子上就有了細細的劃痕。


  與此同時,看著秦落受傷的宋郢和秦宇二人幾乎是同時上前,一個手持銀針,一個手持長鞭。


  在宋郢手中的銀針向葉裳身體上紮下去的同時,秦宇手中的長鞭也精準無誤地抽中了葉裳拿著匕首的那隻胳膊。


  葉裳瞬間脫力,軟軟地倒了下去,秦落恢複自由,第一時間衝上前,與徐陽纏鬥起來。


  周圍的人見秦落的反應,一時間不知道這仗是打還是不打。


  徐陽的功夫本就不敵秦落,此刻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接招,更是沒過幾個回合便被秦落擒住了。


  “郡主,這……到底怎麽回事啊?”絡腮胡子一臉不明所以地看著秦落,問道。


  “我與秦家軍本就無仇,隻是恰巧在客棧遇見了而已,我一再強調這是個誤會,徐陽卻不顧我的安危執意要攻擊秦家軍,不是沒有腦子,便是蓄意謀殺!”秦落冷冷地盯著徐陽道。


  “郡主說話可得講究憑證,我徐陽鎮守邊疆這麽多年,兢兢業業,對大魏向來是一片忠心,若有二心,天誅地滅!”徐陽信誓旦旦道。


  “誰說你對大魏有二心了?殺我李清洛一人,並不足以對大魏基業產生任何影響,但是對於你那還在學塾中的兒子,怕是有不小的影響吧?”秦落看著眼前的徐陽,眼神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她剛到玉林關的時候與絡腮胡子還有徐陽比武,徐陽便用了那些上不得台麵的暗器傷人,這種手段若是用在敵軍身上便算不得什麽,可區區一個軍營中的比武,若不是真想置她與死地,用這種暗器著實有些惡毒了。


  秦落當時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後來雲常辦完事之後,就讓他順便幫忙調查了一番,得知他有一個十四歲的兒子,如今正在京城最好的學館。


  徐陽的官不算很大,每月的軍餉光是讓兒子去京城求學就已經很是勉強了,還能上最好的學塾就有些疑問。


  不過秦落當時隻是懷疑,並沒有確鑿的證據,便也隻是讓雲常傳信回去,讓他們的人盯緊他那個遠在京城的兒子。


  “你說,你那遠在京城的妻兒若是遭人陷害,給你榮華富貴的那個人,會不會出麵護著你的妻兒呢?”秦落盯著勃然色變的徐陽,繼續道。


  秦落想了想,目前處心積慮想要她性命的,除了北夷人,便隻剩下當今的天子近臣徐相了。若說徐陽是北夷人的細作,那他定不會將自己的妻兒安排在京城,最大的可能便是徐陽已經被徐相收買了。


  不管徐相是對徐陽許以榮華富貴還是高官厚祿,這些都是不敢拿到明麵上的,至於他遠在京城的妻兒,很有可能便是他壓在徐相手中的人質。


  隻是這人質徐相可以隨時除去,卻不能隨時保證他們的安全,一旦徐陽的妻兒出了事徐相出來維護,事情調查出來之後便有可能坐實將相勾結的罪名。


  換句話說,徐陽若是得罪了徐相,他的妻兒便不會有好下場,但若是徐陽的妻兒在京城遭人陷害,徐相是不可能出麵幫忙解決的。


  徐陽不傻,這一點應該能想得明白。


  秦落將徐陽結結實實綁好之後,便回頭朝秦宇拱手道:“實在對不住,讓秦公子受驚了,葉姑娘如今手上有傷,且讓我夫君幫忙醫治後再上路吧。”


  “有勞郡主了。”秦宇說著,朝秦落長揖到底,語氣歉疚:“秦某管教屬下不當,害郡主受驚了。”


  “都這麽多年了還是屬下啊?”秦落笑著拍了拍秦宇的肩膀:“小姑娘人還不錯,你也老大不小了,該娶親了。”


  不知為何,秦落如今明明比秦宇小四歲多,但已這般姿態對秦宇說話,竟也一點都不違和。


  秦宇有些震驚地看了一眼秦落,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回答。


  宋郢此刻終於忍不住了,隨意給葉裳紮了幾針等人轉醒之後,便氣呼呼拉著秦落走到了一旁:“你自己脖子上的傷不管,反倒指使你夫君幫別人治傷,沒見過你這樣的。”


  秦宇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帶著葉裳和剩下的秦家軍回了房間。


  “你們將此人帶回去給太子殿下,他知道該怎麽辦的。”秦落指了指地上被捆著的徐陽,偏頭對絡腮胡子道。


  “別亂動。”正在檢查秦落脖子上傷口的宋郢皺了皺眉。


  “郡主不同我們一起回去麽?太子明日便要帶大軍班師回朝了。”絡腮胡子有些擔憂道。


  “我如今身上的傷有些嚴重,不便長途跋涉,便先留在這裏養傷吧,你回去同太子說一聲。”秦落對絡腮胡子笑道,繼而又轉向程臻:“程太守離開秣陵已經一個多月了,也隨老洪他們一起回去吧。”


  “你的傷不要緊吧?”程臻依舊有些擔憂。


  “無妨,有我夫君呢,他可是能讓太醫院的院判都自愧不如的人。”秦落笑著看向宋郢道。


  “是啊,我自己的夫人自己會照顧好的,就不勞程太守費心了。”宋郢自從知道秦落的真實身份後,便開始將程臻視為頭號情敵,此刻見秦落這麽說,自是心花怒放,當即附和道。


  “那……郡主保重,臣這就隨老洪他們一道回去。”程臻轉身,背影看起來有些落寞。


  “程臻。”秦落看著他的背影,突然出聲叫住他。


  程臻轉頭,麵色有些激動。


  重逢以來,她一直都是規規矩矩喚他“程太守”,這是第一次以她前世熟悉的口吻喚他“程臻”。


  秦落抬頭看他,目光坦蕩明亮:“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你也該開始新的生活了。”


  程臻一怔,繼而眸子裏慢慢升起淚意。他轉過身,沒再說什麽,隻頭也不回地走了。


  絡腮胡子雖有些不明就裏,但見秦落似乎不太願意說,也沒再繼續問,帶著一幹人又浩浩蕩蕩回去了。


  “你的傷沒有那麽嚴重,為何不趁這個機會同老洪他們一道回去啊?”宋郢幫秦落處理好傷口之後,隨口問道。


  “若我沒記錯,與君山應該就在祁遠山脈附近吧,來都來了,你不想去看看你祖父?”秦落看向宋郢,眸子裏盡是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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