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天命
“他走了，你們呢？準備在這裏修煉還是繼續去那最後一峰呢？”
林塵看向麵前的二女說道。眼中卻在打量，說是林白兩家為了那東林城明爭暗鬥數百年，說到底還是各自都留有情麵，誠然有各自奈何不了對方的緣故，但其中原委，又豈是旁人說得清楚的呢。
二女麵麵相覷，還是白秋墨先開了口道：“我便在此處了，看能換得什麽機緣，最後幾日再去試試那最後一峰吧。說來還要感謝先生之恩，秋墨不敢相忘。”說著便又真的身體微傾給林塵行了個禮，朱唇白齒，體態輕盈。林塵哪受得了這白秋墨這般客氣，連忙去扶著白秋墨，反見林顏仙的神色，似有些不對，到底是在怪罪林白二人的過往，還是眼前這一尋常幕呢？
“咳。”林顏仙輕咳一聲，也不知在咳予那個人，“你就不好奇為何我們兩個在一起嗎？”
“不好奇。”林塵倒是無所畏懼地說道，忽地頭上似生起一股冷汗，對上了林顏仙那有些惱怒的神情，是我說錯什麽了嗎，林塵自問，嘴上卻是不得這麽說的，“那我好奇如何？你能說一說嗎？”
“不能！”
林顏仙倒是答得幹脆，林塵扭頭看向一旁的白秋墨，白秋墨見著林塵，像是見著了什麽百年一遇的畫麵，隻顧得掩麵低笑，見這架勢，也是不指望會說出什麽來了。
三人又是一陣亂語，林塵與林顏仙便準備離開了，天道昭昭，終有再見，也無傷感。“秋墨便預祝先生成功登上那第七峰了！”白秋墨不忘說道。未等著林塵開口，林顏仙便搶住了話題，問道：“那我呢？”
“當然也祝林姑娘成功了啦！”
白秋墨倒是誰也不得罪，隻林顏仙又把回應的話說了幾句，倒也省得林塵開口了。
傳送陣光芒閃過，四目相對，場麵略有些尷尬，“這是，傳送失敗了？”
二人向前望去，仍是一道高聳入雲的山峰，不過這迎麵而來的氣息和虛空的壓迫力同樣讓二人有些不適，畫了幾息才反應過來。
“想來你我二人的考驗，是同樣的吧。”
林塵開口說道，看著林顏仙，得到的偏隻有一個嗯字，讓林塵感到有些怪異，“方才話還這麽多，怎麽到了這裏……是誰惹著您了是怎麽滴。”
林顏仙沒好氣地恨了林塵一眼，那仿若吃人的眼神似乎在說著：“誰惹我心裏沒點數嗎？”林塵哪裏體會得到這個，隻覺得二女在第六峰經曆了些什麽，總覺著怪怪地，仔細回想起來，這才是二人的常態不是。
二人頂著莫大的壓力走了小半日，遠遠便望著前麵出現了一道岔路，二人走近一看，隻見那岔路中間，高豎著一塊石碑，上刻有二字，名曰“天命”。
一詞兩字，分明是指向兩條路，世人以天命為一，殊不知天與命，卻不見得同一，林塵伸出右手，做了個請的動作，卻見著林顏仙沒有反應，似被那兩個字吸引住了一般，林塵見狀，也不再打擾。
而遙遠之地，澹台文鴻與那劍聖虛靈，也是見著了這番景象，“前輩認為，這二人會如何選擇？”澹台文鴻還是說了前輩，終究不能將眼前的虛靈與劍聖等同，自己之師從，那位的存在，在他心中終究是無可代替的。
“他二人所麵對的，同你當初麵對的如何？”虛靈問道。
“我所麵對，是王霸之抉擇。”
“那你選了？”
“王。”澹台文鴻說道，似猜到虛靈可能要問什麽，便接著說道：“結果，很慘，那是一條絕望之路，短短的半月，似數年之久，可惜最後，還是失敗了。”
那番景象，澹台文鴻如今也不願回想，讓一個骨子裏不願弑殺之人去選擇一條王道，著實有些難為，“是我選錯了嗎？”事到如今，澹台文鴻也是忍不住問道。
虛靈聽聞，不由得笑了笑，“又哪有什麽對錯，大勢之下，有的是所謂身不由己，比起這芸芸眾生，你一言可定億萬生死，又豈能對錯兩個字來論之。而對這二人，我也是很期待呢.……”
“想必前輩心中已有估計了吧？”澹台文鴻問道。
“你小子別套我話，該說不說，我可知道，不過嘛，那林家的小女，你應該也猜得到了……”
“命！”澹台文鴻說道，似很肯定，“而那林塵，前輩也拿不定主意嗎？”
虛靈笑而不語。
沉默了良久，林顏仙果真朝著那命途而去，也未和林塵打招呼，林塵也不阻攔，眼見著林顏仙，一步踏出，便是消失不見，“唉”林塵也是難得地歎了口氣，“一步天涯，兩岸煙火，下一次見麵，亦不知是何年歲了！”
感慨之餘，林塵也是邁步，朝著那天道走去。
“唉。”這一生歎息是虛靈的。
澹台文鴻見著老人有些奇怪，似有些高興，又有些失望，“天命，天命，原來是這般的天命嗎？”虛靈說著，便離開了，留下澹台文鴻聽得雲裏霧裏，不知該作何感想。
林塵當然知道虛靈這一聲歎息意味著什麽，所謂天命，是一是二，心見之不同，所能感受到的也就不同。
在林塵這裏，所謂天命，原本就隻有一條道，那便是天道，而眼前的兩條路，則是走這天道之路與不走這天道之路，這是天命，也是林塵的天命。
而在林塵邁出那一步的時候，便已經越過了第一關，隻因這第七峰的考驗，是應挑戰者的心境而生，而林塵要的答案，道極峰給不起，也就直接跳過這第一關了，如月落山那位神秘的存在，也隻能以卜卦之法，索了一卦而已，如此，還生死不知，可見其間恐怖，這因果，月落山承不起，道極峰便更不行了。
似在林塵意料之中，索性一笑，便不再理會，反是那林顏仙陷入了自己的考驗之中，而那虛靈正是看到此，才感歎一聲離開了，而澹台文鴻所見，隻是林塵一步一步，走到了那第二關，便如此將自己當初拚盡全力也未曾走過的第一關過了。
“如果當初我選擇了另一條路會怎樣呢？”
澹台文鴻自問，卻自嘲地笑了笑，搖了搖頭，那不是他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