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劍道

  林塵速度極快，伴隨著劍勢，一道青芒閃過，一道劍氣先林塵而至那守山人。


  隻見那守山人似靜佇原地，沒有挪動一步，身影卻忽而變得虛幻。


  “轟—！”


  果不其然，林塵的第一劍撲了個空，激起身後的山石板激揚。


  林塵的速度本已經極快了，但畢竟是正麵衝刺，被看穿也不奇怪，可也不至於如此詭異。


  林塵不退反進，看著眼前這黑袍老人，眼中露出一抹堅毅，身體在空中轉了個優雅的弧度，又兩道劍光朝守山人飛去。


  “這麽近的距離……”


  想到一半，林塵便止住了，眼前之人可是獨孤長老啊，怎麽能在戰鬥中如此分心。


  果不其然，隻一刹那，那守山人便突破了兩次的兩道劍光，長劍出鞘，在虛空之中劃分出一道同樣墨黑色的劍芒。


  “劍一！”


  對了，林塵聽這話，下意識也使出了劍一抗衡。


  不出意外，林塵被那一劍擊退，一青一黑兩道光芒在虛空碰撞，發出巨大的爆炸，林塵也被這巨大的爆炸震退十餘丈遠，口中流出一絲鮮血。


  而另一方，守山人也同樣後退了數丈，不過，卻毫發無損。


  劍修之戰，每一劍都是生死，就算是試煉，林塵也深知，是自己輕敵了，那守山人的元氣，縱是悟道六層巔峰，也比林塵這悟道六層初期的高不了多少，充其量也就二龍之力罷了，林塵距此，也不過咫尺。


  “既然不是元氣，也不是身法，那唯一能解釋的便是，眼前的守山人對劍的領悟，已比我高出太多。”


  下一瞬，那一柄黑劍又向著林塵襲來，來不及思考，同樣的招數，劍一。


  林塵奪無可躲，唯有運起全身的元氣。


  “塵分！”


  林塵自混元劍訣中領悟出的第一層，摻雜著林塵對時空的簡易理解，同樣的招數，在林塵手中的劍一，是絕無可能勝過守山人的，畢竟那便是他所創之術，欲要超越前人，必須另辟蹊徑才行。


  四周的天地元氣瞬間朝著林塵聚攏而來，隻一瞬，一道無形之劍便自虛空朝著守山人批去。


  正中。


  林塵見此場景，卻仍是不敢掉以輕心。


  下一瞬，雙劍碰撞，林塵終究還是慢了半拍，被守山人借力，星塵劍便被彈開了一個角度，如此，一柄墨黑色的長劍便已橫在林塵的脖子旁了。


  林塵收劍，守山人也收劍。


  兩招，僅僅兩招，林塵便輸了。


  結果，顯而易見，在林塵眼中，卻實屬有些詭異。


  守山人的劍，自開始至兩劍爭鋒林塵自始至終都不曾感受到什麽壓迫力，偏偏每一招都差了半分。


  “敢問前輩是如何知道的？”


  林塵拱手一拜，恭敬問道，對於劍道，林塵不懂之處著實不少，也就先前在東仙島曾受島主短暫指導，可大都是些更為深層和更高層麵的理解，真到了實戰，卻又發現有所欠缺。


  老者自然知道林塵指的是什麽。


  “你很聰明，無形之劍，還伴隨著狂暴的天地元氣，甚至，我還感受到一絲空間的波動，但你可知，修劍，除了功法，境界，身法之外，還有兩個更重要的東西？”


  眼前的老人說道，負劍而立，平淡無奇。


  “還請前輩賜教。”


  林塵又是一拜。


  “心劍和必勝的決心！”


  老人繼續解釋道：“也可以說，這本是一條，不過是內外的表現而已，在內，是劍心道的磨煉，在外，則是極致地專注和生死之間的領悟。”


  “劍道不同於其他道，雖不似符道那般更貼近大道本源，你可知為何劍道足以與符道比肩，成為這世間三千大道之巔的存在，甚至已有一逐亙古之道的趨勢？”


  亙古之道，乃是自創世而來的命運，陰陽五行，以及生死道，一共十道，而這十道卻又盡由時空之道演化而形成的必然或偶然的存在。


  林塵沒有言語，心中卻大致有了答案。


  “劍，雙麵皆刃，選擇了劍道，倒不如說，是選擇了殺戮之道，極致的殺戮，生死的磨礪，一步又一步地趨於巔峰，不給自己留有後路。”


  “參破了，便是生死，參不破，亦是生死。”


  老人微微歎了一口氣。


  “你的天賦很好，甚至可以說極為恐怖，甚或比肩那人也不足為過，但，若是沒有這番覺悟，還是棄了劍道才好，雖然你得天獨厚，許多東西我也看不穿，但若是及時換路，來日的成就，不見得比那人弱，甚至，遠超那人也不見得不可能。”


  林塵自然知曉，老人口中的那人，便是劍聖，出於對劍聖的尊敬，這才未敢稱呼名諱。


  林塵自知，這位守山人的話說得雖然刺耳，但不可謂不真誠，是真正站在林塵的角度說的，而旁人，如那劍聖島主一般都存在，更偏於讓如林塵這般的後輩，自己去摸索最合適自己的道路。


  “生死之道嗎？”


  林塵微微一笑，大道之爭，豈能無生死，林塵早已做好了這般覺悟，卻不得不說，近來有些懈怠了，隨波逐流可算作順其自然，逆流而上，亦為順其自然，如此簡單的道理，自月落山出來之後，林塵偏有些頹然了。


  更何況，還有一個人在等著自己呢！


  “小子受教了了。”


  說罷取出星塵劍，抬至胸口處，直指老人。


  “請賜教！”


  老人見林塵的動作，注意到林塵神色的變化，欣慰一笑。


  “後生可畏！”


  一柄墨黑色的長劍負立身後，高出肩頭半頭，“來吧！”


  林塵知悉，一劍出，同樣的一劍，劍一，卻與方才不同了，多了分堅毅，更快，也更強。


  忽地，林塵眼前白光閃現，來不及過多思索，林塵無懼，繼續往前。


  一劍而過，眼前哪裏還有守山人的身影，回頭望去，也隻有來時的階梯，哪裏還有那大門呢。


  “若任你小子胡來，非拆了我這住所不成，你既有此心，自不必比下去了，便就此離去吧。”


  守山人的聲音傳至林塵耳中，林塵聽罷，不由得啞然一笑，“留小子在前輩那裏品茶論道也可啊。”


  “得得得，這道靈叫我來應付你，無非是看著你乃獨孤一脈弟子，又修有我的劍訣，我人是老了，心可沒老，你小子定有著其他事情要做吧，就不必理我這老頭了。”


  守山人說罷，暗自低頭，歎了口氣，“本以為後繼有人，沒曾想落花無意啊.……”


  看著被林塵一劍震碎的地板，波及了一丈餘寬，“得，又得收拾好一陣子了喲。那小子的功法實在高明，雖隻有劍勢而無劍招，但那境界實在詭異，想來也是個少年天才了。”


  “罷了罷了，想這些作甚，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換舊人，又哪是我該操心的事了。”邊自語著，老人邊朝著那屋子走去，嘴裏還念叨著幾句詞調。


  “青山外，斜陽在，星……”


  聽守山人話語，林塵沒有應答，雖不知這位前輩與獨孤長老有什麽關係，但總叫林塵覺著有幾分親切，不由得多說了一句，前輩無心，林塵自然也不敢再叨擾。


  又走了小半日的時間，終於看到了山頂。


  林塵正欲往前邁步，忽而停下，笑道：“這第二道考驗，便是這法陣了吧。”


  林塵看了些會兒，忽而往左又偏了三尺，一步邁出，頓時眼前的風景變換，已然踏入這法陣之中。


  “知我是三印符師，便用了一道四印法陣是嗎？雖是初階，但這精密程度，已是極品，想是尋常七境圓滿的修士，也會被困死於此吧。”


  感慨歸感慨，林塵還是沒有掉以輕心，林塵之所以是三印符師，非是林塵領悟不夠，而是林塵境界太低，雖然林塵是符師境界已經比真實境界高了不少，但沒有強大的境界作為支撐，單憑天賦領悟，是很難突破那一道坎的，方法倒不是沒有，一則是借助外物，而則是祭煉自己的命器，命器越強大，便能發揮出遠超同境界的實力。


  對劍修而言，命器則是劍，對符師而言，命器就有各式各樣了，但最重要的，乃是自己的命咒，借助命咒與命器建立某種靈魂上的聯係，便能在布陣之時借助命器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然而，命器也不是那麽好尋的，幾乎隻有達到養道之後，才能有足夠的時間、財富和實力去尋找或鑄煉各自的命器，其品質自然是越高越好。


  非是悟道境不可以，雖然極難，但通過某些特殊的儀式，還是可以達到的，隻是悟道修士所鑄煉命器，一來浪費時間，二來品質不能保證，若是命器被毀，不似養道境那般有自保能力，不過是元氣大傷，修為受損罷了，但悟道境修士鑄煉命器若是被毀，那反噬之力則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輕則不僅修為倒退，而且破境養道的幾率也會大大降低，重則道途崩碎，有身死道消的風險。


  不過，雖然風險很高，但收益也是極為可觀的，不僅能讓悟道修士擁有遠超同輩的實力，在破境之時，也能提供巨大的幫助。


  然而，非天賦異稟者不能成功，再加上天材地寶難尋，若是破境失敗，也不似尋常修士那般還有從頭再來的機會，而是，十死無生。


  所謂修道，便是如此，除了天賦努力和機緣，還有一次又一次的取舍抉擇，每一步，都要慎之又慎，畢竟修道從不是比誰走得更快，而是比誰走得更高，看得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