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天機玄一
一條暗淡無光的大道，兩邊是無盡深邃的黑暗，一陣陰風襲來，點點微光於風中搖曳，隨時將要熄滅。
林塵倒是沒什麽感覺，不過隨著時間的拉長，二女紛紛出現不適的神色。
林塵也是露出一絲疑惑，按理說，按一層的大小，早就應該到達終點了。
除非二層比一層大得多，但想來不太可能，又除非……
林塵眉頭一皺，閉眼，仔細感受著四周的元氣流動。
二女見林塵停下，也是紛紛駐足，以二女如今的狀態，怕是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畢竟修行時間尚短，道心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堅定，受到周圍戾氣的影響也是難免。
果然……
林塵也是不禁有些無語。
話說這二層不是這地宮之主飼養戰獸的地方嗎，怎麽還布上了疑陣呢，不應該是由這頭妖獸來守護嗎。
縱是林塵，也是沒有第一時間察覺，而這一路走來，也沒有遇見所謂的妖獸或者妖靈，林塵隻覺著這頭妖獸已經煙消雲散了。
畢竟妖靈，至少也要法雲之境的大妖死後才能尚存的，林塵隻覺得這頭妖獸生前應當沒有達到法雲之境罷了。
直到時間上有所不對勁，才反應過來，林塵有些自責，還是有些草率了。
從種種跡象來看，這地宮之主，生前應該是個符道大師，至少也是個七印，或者八印也不為過。
又或者，林塵有些猜測，卻不願繼續想下去了。
還是往好處想吧，林塵也難得‘自欺欺人’了次，畢竟林塵一直以來，雖然心有不安，卻並未感受到明顯的殺機。
“公子，這條路還有走多久啊？”木玲雪開口。
如果白秋墨還算是入道尚短的話，這一路，對木玲雪卻算是莫大的考驗了。
林塵緩緩擦去木玲雪眼角的冷汗，開口說道：“已經到了。”
“已經到了？”兩女有些震驚，而眼前，仍是一條不盡的道路。
“公子是說，我們中陣了？”木玲雪開口說道。
白秋墨眼中也是露出一抹疑色，也是有此猜測。
林塵沒有回答，徑直向來路走去，走了十餘步後，取出星塵劍，向著地麵的一塊地磚猛的刺去。
白秋墨看著林塵手中發著微微綠光的星塵劍，也是麵露異色，對於劍癡的她，顯然對林塵的這把劍起了濃厚的興趣。
白秋墨隻覺著是獨孤長老傳給林塵的，卻不曾想，隻此一劍，價值卻已與她整個白家相差無幾了。
頃刻間，眼前看不見盡頭的長路散去，一抹微光顯現在三人眼前。
又是一道傳送陣。
林塵卻是有些猶豫，二女見狀，也不是愚笨之人，沒有貿然向前。
以這道疑陣來看，這地宮之主顯然沒有那麽簡單，這道傳送陣，傳向哪裏呢？林塵也不確定。
林塵目光繼續往前，傳送陣之後不遠，便已經是地宮的邊沿，林塵越過傳送陣，告知二女待在原地不要走動。
二女見林塵嚴肅的模樣，也是沒敢輕舉妄動，一步之差，萬劫不複，任誰也不願去賭。
林塵來到牆壁，卻是想也沒想，一劍刺去，牆壁卻是未傷分毫。
這般材料，建造一個如此龐大的地宮，這地宮之主，卻是好大的手筆。
這地宮之主，怕不是法雲這麽簡單。
林塵嗬嗬一笑，這牆壁顯然看不出什麽端倪，不過林塵心中卻早有決斷。
林塵回頭，開口說道：“走吧。”
說著率先踏上了傳送陣，木玲雪見狀，也是直接走去，白秋墨麵露遲疑，卻也在一瞬間做出了決斷，走向前去。
有時候，一念之差，一絲猶豫，也許就會錯過很多。
傳送陣啟動，一陣光芒閃過，三人消失。
二女瞬間被傳送至這地宮三層，而林塵卻不知去向。
地宮三層，與其說是一層，倒不如說是一間書房，溫馨的燈火尚存，書房內一片祥和。
定睛一看，卻皆非凡品，縱是燈油，也是不知歲月的鳳息樹煉製，傳聞此樹為神獸鳳的居所。
不過傳聞雖不得見，鳳息樹的稀有，比之林塵手中五千年級別的陽泉花有過之而無不及。
餘者材質，認識的不認識的，卻也一件件都是舉世不見的稀罕之物，每一件，都是外界有價無市的珍寶。
不過，見林塵不見，二女也是沒有妄動。
畢竟任誰都能看出，這間密室涉及的境界，已經絕非二人的境界能夠接觸得了的了。
自傳送過來，兒女甚至連腳步都沒有絲毫移動，等待林塵的出現，隻是希望，林塵不要一直消失的好。
“你的兩個小女伴，倒是挺有趣呢！”
未知的空間，一個未知老者的神魂顯現。
林塵站在老者麵前，也沒有絲毫震驚，淡淡地說道：“你是活著？還是死了？”
簡單的言語，卻也有些大不敬的意味了。
老者有些驚異，卻沒想到林塵見到他第一句問的竟然是這個。
老者也知林塵並非不敬，也是沒有懊惱，緩緩說道：“自然是死了。”
“你早就知道我要來吧！”林塵淡淡說道。
“算是吧！”老者意味深長地說道，“小友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有趣呢。”
“不知老先生喚我前來，有什麽指教嗎？”
“指教可談不上。”老者笑著擺擺手。“況且也不是我喚你前來，不是小友自己來的嗎？”
“你是算命的吧！”林塵說道。
“啊？”老者有些意外，瞬間卻又反應過來，笑著說道，“小友這麽說，倒也沒錯，不過讓天機閣那幫小家夥聽到，可就坐不住了。”
“果然。”林塵明白了，先前的一些疑惑都解開了。
“既然你知道我要來，可不僅僅是與我說兩句話這麽簡單吧？”
“自然不是，這一切，源自古竹。”
“古竹老頭？”
“兩千年前，我見過古竹，那時的他，年輕氣盛，修為卻已至八印天師。我見與他有緣，欲引他入天機閣，不過，卻被他拒絕了。”
“我也會拒絕。”林塵淡淡說道。
“自然，小友之路，天機不顯，老頭自然不可能這麽無趣將小友與天道束縛。”
老者一陣感慨，似在回憶過往。“天機閣算天，承天道，卻未曾想，也被天道束縛。”
“實不相瞞，我死前，曾算過兩卦，第一卦，算了古竹登仙，人界大興。”
“不過，卻留有隱患，其中密辛，我確是知道個大概，最清楚的，相必隻有古竹和小友了。”
“實不相瞞，我知道的和你知道的興許相差無幾，古竹也未曾提及過多。”林塵緩緩開口。
“難怪啊，難怪。”老者似明白了什麽，恍然大悟一般。
“我這第二卦，便是算的小友，一個或許存在之人，不過……”
“失敗了？”林塵問道。
“我曾以為失敗了。”老者看向林塵，“不過今日得見小友，卻成敗未知。未來如何，卻是難料，說不定在不久的將來，或有一絲驚喜呢！”
“你見我，不隻是印證這麽簡單吧？”林塵緩緩說道。
“小友當真是明白人，不錯，當年算盡兩卦，卻是油盡燈枯了，我那書房案桌上有一物，還望小友能幫老頭送回天機閣。”老者說道。
“好！”林塵微微點頭，卻是沒有猶豫。
至於為什麽要答應，林塵也說不清，算是緣分吧。
“原本，此物是要給古竹的，不過他拒絕了，而小友，相必也同樣會拒絕吧，其餘之物，小友自取，對我這個死人，也是毫無用處了。”
“還未請教老先生名諱？”林塵問道。
“老夫玄一。”老者淡淡地說道，身影卻將要消失，“小友珍重！”
說罷，便就此消散。
林塵也是抱拳，微微彎腰，恭敬說道：“老先生走好！”
光影消失，林塵也是再次出現在二女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