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螻蟻池魚
“你們西山這黑茶樹，倒是不錯，就是名字，難聽了些。”林塵喝著手裏的茶，評價到，不知不覺便踏入了元初後期。
“施主知道這茶？”小和尚看著林塵，忽然發現了林塵的異樣，驚訝道：“你，你，你，你還是個原初？”
“不知，聽一位故友提過。”林塵繼續品茶，沒有理會小和尚的震驚。
“古竹仙人？”小和尚問道，“不對不對，故友，怎麽會是古竹前輩呢，你若是古竹仙人的傳人，怎麽才這個境界？”小和尚自言自語道。
想了一會，又說：“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古竹前輩收養的，隻是沒有修煉天賦，所以境界才這麽低的，對不對？”小和尚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那故友還是不在呢？”林塵來了興致，笑嘻嘻地問道。
“對啊”小和尚撓撓頭，“那一定是你性格頑劣，不尊敬師長，所以才亂叫，就被趕出來了，還一點修為都沒有的，對不對？”
“這你都猜到了？”林塵一副驚訝的樣子。
林塵付了麵錢，便大步離開了。“不過，你還是得聽我的。”
“誒，你等等我。”小和尚趕緊收拾心情，跟了上去。“那既然你境界比我低，我憑什麽聽你的？”似有些不服。
“憑什麽？你能追上我再說吧！”聲音越來越遠。
小和尚也來不及反應，感覺追了上去。
縱是一路狂奔，直至城外的一間木屋邊，也沒有追上，隻見林塵安詳地躺在那籬院內，笑嘻嘻地看著小和尚，指了指邊上的一碗水，說道：“如何？”
“你這是什麽功法？怎麽比我禪宗的遠行還快？”小和尚端起桌上的水一飲而盡。
“你以為，何為修煉？”林塵笑道。
“老和尚說，就是天地元氣的匯集和運用，那不就是把元氣一點一點的往身體裏搬嗎？”小和尚說道。
“你不過原初境界，內府必定沒有我大，那肯定就是借助功法了，你可別想狡辯，我不服。”小和尚憤憤地說道。
“那可不一定哦……不過這個答案嘛，等你悟道之時，問你的師傅吧！”林塵說著，又緩緩躺了下去，閉上眼睛。“那你，想如何證明呢？”
小和尚想了想：“你不是要參加南溪宗考核嗎？你若是在考核上勝過我，我就聽你的，怎麽樣？不過你既然已經知道了玉清宗消息，為什麽還要要去參加南溪宗考核呢？”
“就依你，到時候可不要賴賬。至於為什麽嘛？去見一個有意思的人。”林塵沒有睜眼，淡淡地說道。“到時候帶你漲漲見識，對你入道有好處，不過你一個禪宗弟子，加入南溪，不怕你師傅生氣？”
“誒！我心向佛，怎敢亂語。到時候再退了也就行了嘛，正所謂萬法皆道，我自然是要觀萬法以證己道，師傅他老人家知道了，不會反對的。”小和尚賤兮兮地笑著。
林塵也不理會小和尚的胡言亂語，“那你先去南溪山門等我吧，我就不留你了，我喜歡清淨，我還有點事，事後跟南城的隊伍一起過去。”說完便不再言語，一副逐客的樣子。
“真小氣，我偏要待著怎麽了？”小和尚心中還有很多疑問，想一一問完，不過看著林塵再不言語，也唯恐林塵生氣，於是默默退了出去。
剛退出院子，便大聲說道：“就你這破屋子，我才不稀罕呆呢，你可別怕了不敢去啦！如果不敢，早點說出來吧！我大人不記小人過，興許會考慮原諒你呢！”說完便趕緊跑了，也不等林塵回應。
等林塵微微睜眼，小和尚早已不知去向。“這小和尚，留你在身邊，指不定惹出多少麻煩事呢。”林塵想著，便繼續閉目了，也不知在想什麽。
……
翌日。
終於到了考核報名之時，林塵默默報了名，也沒出什麽意外，共花費一百一十靈石。其中十個是報名費，另外一百靈石，則是路費。畢竟以林塵如今的修為，想要到達北上十萬餘裏之遙的南溪山門，怕是肯定來不及的，況且，跟著報名的隊伍，也不至於遇見那麽多麻煩，林塵不喜歡麻煩。
報完名，林塵便朝著城西走去，左拐右拐，到了一處深巷僻靜之地，巷子的盡頭，傳來叮叮當當的響聲，是一間鐵匠鋪。
南城雖是大城，但比起這偌大的修真界而言，也隻算是滄海一粟了。
這蒼生塗塗，修真者雖多，亦不過萬一，縱是南城，凡人的數目也不在少數。
曾言：天立道，人立法。
林塵並不讚同，但毫無疑問，也自有其道理。
世間萬物自有其規則，縱是修真界，也不例外，若是離了規則，也變得混亂不堪，隻偏偏有人不喜歡這規則，又放縱嬌慣，世人謂之：魔！
“世人所謂魔修，其實無非是偽魔罷了。真正的魔，不過是終極理念上的異同，衍生出來的兩條路而已。而在我看來，終究是殊途同歸，萬法同源，你以為如何？”林塵走進鋪子，自顧自地坐下來，看著前邊打鐵的老人，說道。
老人聽到這話，身體不自覺地震了一下，停下手裏的鐵錘，抬起頭，看向林塵。隻見老人多年未曾打理的白發亂成一團，全然分不清麵部的模樣，隻深深淺淺的皺紋隱約可見。衣服雖然破舊，卻顯得整齊幹淨，縱是在這暗淡髒亂的鋪子裏，也顯得格外顯眼。
老人走到櫃台前邊，提起一壺酒，一飲而盡，看向林塵，而後說道：“古老瘋子開仙門，怕是你幫他的吧！”
“我可開不了仙門，路，終究是要自己走的。”林塵淡淡地說道。“對了，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老人微微仰起頭，自言自語道：“終究是不同的啊！”似在回憶，又似在懺悔。
片刻，思緒又回到現實，看向林塵，問道：“道友以為如何？”
“螻蟻池魚，在你眼中，如何？”林塵似沒有回答，或是不想回答，反問道。
老人看著林塵，灰暗的眼神忽然明亮，沉默了一會，有些感慨，開口說道：“多謝道友指教！不過，道途艱遠，道友珍重！”
“你的道，也不簡單！”林塵笑道，“好了！我不是來跟你論道的，是請你幫我煉點東西。”說著取出那根隨身攜帶的綠竹，向老人扔去。
老人接住竹子，端詳了一下，有些疑惑，也沒有繼續詢問，便自顧地走進內院。“道友臨行之日，我會叫人給你送去，還望道友不要嫌麻煩。”
簡單的事情，卻還得遇見了麻煩，林塵不喜歡麻煩，奈何麻煩總是自己找上門來。
林塵也沒有懊惱，在鋪子裏隨意逛了逛，看了看老人打的各種鐵具，露出讚賞的目光，便默默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