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章 ：月亮
你若我心中的太陽或是月亮，無時無刻不在我心中或是身旁。昨夜不知輾轉了幾次的一對小情侶終於耐不住早晨的光芒，不舍的從床上跑了起來，又是一番難言的溫馨與嬌羞，隻是這最美的一顆卻是在將要離開的時候，怎麽能讓她溜走，又將她擁入暖懷，輕輕的抱著。這才是擁有。可惜，沒有永恒的那一刻，是誰將不可能定義為了永恒，有那麽些人用愛的名義去追逐著，直到最後才明白這段最傻的追逐的時光叫做青春，於是，一切都可以讓自己原諒。因為，當我們漸漸走遠，能回憶起來的也唯有這段名叫青春的時光。
甜似蜜，心如飴。一個簡單的擁抱一個溫暖的吻對於心愛的兩人來說有太多太多的想念留在身體裏，有在嘴唇上散發出濃密的甜香。
隻是，一切都將結束。我們的生命，我們的幸福。幸運的是，最有那麽多的人兒在生命結束的那一刻才失去了幸福。可悲的是，另有一些人兒直到生命結束的那一刻還未知曉什麽是幸福或者知曉了活著便是最簡單的幸福可惜現在馬上即將失去。
無論如何，擁抱親吻的小兩口是幸福的，早晨的陽光最是溫柔，一切一切都是暖洋洋的，很舒服，這時的世界也是最美。就比如他們在對方的眼裏。牽著手離開了房間，走向另外的幸福。街上的行人稀少，這個世界也還沒有多少車水馬龍的聒噪。一切都很安靜，如兩個人的心跳，同樣的脈動，同樣的知足與幸福。
偶有起的早一些的行人看著牽著手甜甜蜜蜜的一對小情侶，也笑了笑，也許並不是善意的吧，作為孩子家長的他們怎麽可能容忍孩子這般的墮落。隻是這樣的風景在兩人的眼裏不過是眼角模糊的閃動，走過了誰還記得又有誰去放心裏呢。這時間本事一副美好的畫卷，斷不可因為有了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便否認這時間的美好。
王哥開的小網吧便不遠，隻是兩人享受著這樣的晨光，腳步自然而然的便放的慢了一些。走到拐角，便見一群人堵在網吧門口。兩人便站在那裏，看著遠方的人吵吵鬧鬧，一切都好，隻是有些人有些可笑，但這就是生活。
胖子很著急，外麵叫罵的聲音越來越大了，腳步的聲音似乎也大了些，想必來了更多的人吧。王哥也早早的醒來，沒敢開門探頭去看看，聽著外麵吵罵的聲音便知道人肯定不少。好在自己的網吧安了電話，自己打了電話叫了人，可是去遲遲不見來。小強和平頭更是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完全沒有了平時的那份鎮靜，昨晚上見著王哥拿著刀砍別人，他們便很是震驚，但總是沒多少恐懼的。可是，現在不一樣了，那邊的人來找王哥出氣了，萬一對方一個也不放過，自己可怎麽跑的了？
“王哥，小勇他們是不是不來了？”忠心耿跟跟著王哥打拚的其中一位兄弟有點生氣的問道。“誰他娘的知道呢，可能還在生我氣呢，要不然他也不會拉著我的那些兄弟出去單幹了，他現在倒是厲害了，挖走了我的底，我現在孤家寡人一個了，還好有你們兩個跟著我。”生活便是這樣的無奈，不是你對別人好一分別人便敬你一分，有那麽些人總是被利益蒙蔽了雙眼，在他的眼裏，哪管什麽兄弟情義。
“王哥，別這麽說。我們倆也是不想混了，跟著你洗手不幹算了，你吃肉賞我們口湯喝就行。”沒誰願意在這個社會裏被摔打的滿是泥濘，隻是我們總的生存罷了。
“放心吧，隻要我有的喘的一口氣，肯定有你們吃的喝的。”王哥拍了胸脯，那眼中的萬丈豪情似乎一點也未受到眼前困境的影響。胖子看在眼裏不由的叫好，隻是王哥啊，現在該怎麽辦呢，你的兄弟要是再不來，我們哥幾個就要遭了。
門，是最好的保護。外麵的人闖不進來，便傷害不了自己。劣質的鐵門被外麵的人一腳一腳踹的嘭嘭作響，終是上了年紀，經不起折騰。被釘死在混泥土牆裏的物件慢慢的一點一點從裏麵往外挪著，看得大家都是一陣心驚膽顫。
“小勇不會來了吧。”王哥的自言自語裏透著一種男人的落寞，要是沒有胖子哥三，他又何必會如此煩惱，最多不過是被人在身上劃幾道不要命的口子罷了，留的青山在，哪怕沒有柴燒。緊握著手中的刀，有些命運終究是逃不了。本是厭煩了那個世界的打打殺殺，卻沒想到逃到了這裏卻依舊還是要麵對熟悉的那一切。命運，還真是洗完開我們這些茫茫眾生的玩笑。
胖子看著小強和平頭強作的歡笑，緊張的手心出汗的他走到電話的前麵，撥了熟悉的號碼，那邊的人卻是有些陌生。
“爸爸，有人要砍我，你不想幫你兒子收屍的話就叫警察局的快點到我們學校後麵這個新浪網吧來。”胖子掛了電話，王哥也曾想過讓胖子打這麽一個電話，但有些言語不開口總是更好。胖子給大家一個放心的眼神，而他心裏的底氣卻是沒有多少。他害怕自己的父親會猶豫，害怕他會在掛掉電話的那一刻便隻是搖頭笑笑，又處理起自己的工作。胖子知道，自己在他的心裏是不重要的，要不然父子之間怎麽從來沒有過微笑。
一絲光線照耀到了他們的臉上，門被打開了。也許是勝券在握的閑情雅致，並沒有讓這一群生活在這個世界最底層的混混立即動手，他們享受著對方恐懼的目光，這樣的恐懼證明了他們存在的價值，雖然他們也知道這種價值是危害社會的，不被這個世界喜歡。可是，總的有點東西讓他們如朝聖般的信仰去侍奉著自己的心靈，要不然何來滿足？通過最簡單身體交合的欲望，也許吧，事實上很多時候也的確如此，在生存的欲望被滿足過後，性的滿足讓他們收獲了更多的快樂。總是不同的，眼前幾位的恐懼是那樣的讓他們心花怒放，就好像上了老大的女人，這是一種詭異到無法揣測的快樂，所以他們慢慢享受著。
“喲嗬，知道害怕了啊。昨晚上不是很牛嗎？手裏還拿著刀呢，來砍我，來砍我啊？”混混的人群中有人在囂張的叫囂。一群被社會洗掉了大腦的人群瘋狂的大笑。王哥他們哥三還算鎮定，可是胖子哥幾個手腳都受不住的有些顫抖，看著那麵十幾個人手裏握著明晃晃的刀片。砍在身上一定很疼的吧，自己會受不了那疼痛哭泣嗎？
“怕了就給老子跪倒認錯，免得我們還要動一番手腳。”混在社會裏久了，他們便忘記了廉恥與禮儀，不為這個社會所接受的他們總是想著用另類的方式讓生活在這個社會裏的人群承認自己。
沒有人會跪下，即使平時最是懦弱的平頭也知道男兒膝下有黃金的道理，農村人麵朝黃土背朝天，挖土的時候對地是彎腰，那是感謝他們的饋贈，可是要讓他們跪下，出了親人，卻是沒有的，樂天知命的他們早早便茫然了生死。平頭冷靜了，前所未有的冷靜，就仿佛心一下子從滾燙的油鍋裏麵被打撈了起來被放進一片虛無，這裏麵沒有光，看不見一切，隻是耳朵邊一切響著爸爸經常嘮叨的那一句：苦，可以，哭，可以，跪，萬萬不可以。這是他瘸子爸爸總是掛在嘴邊的話，上天給他開的一個玩笑卻是被別人打折了腿，時不時的便要倒在地上，卻從不見他跪著起來。
“你們腿硬的很是吧。我們幫你們鬆鬆骨。”單方麵的罵架總是無趣的，不能拉著一群兄弟陪著自己看熱鬧，總是要活動一下的，放在對方的戰鬥力也隻有三個人三把刀。但是誰先上去應付那三把刀就是一個問題了，花開兩枝，人各不同，總有那麽些把兄弟情義放在第一位的當先殺了過去。於是，戰鬥開始。
無需去特別的描述這一段刀光劍影，胖子哥三個遠遠的躲在了牆角，平時一向義氣的胖子也沒有勇敢的上前去陪著王哥挨刀。
一群混混解決完了王哥三位，看著在牆角手腳打顫的三位小蘿莉，那笑容要多豐富就有多豐富，胖子很有感受，他覺得自己還是太年輕了些，自己的笑容在他們的麵前完全就是一朵喇叭花和一朵菊花的區別。
“喲，你們三個咋地？怎麽不是女的，哥幾個倒是沒啥特別的愛好。”黃毛是那個時代混混門派的時尚，生怕人們不知道他們是這個社會的人渣。
“興趣是可以培養的嘛。這一會好久沒碰過處了，小姐的後麵也沒啥意思，鬆的很。這幾個小子也不錯啊，看他們這樣子，估計也還是個處男呢？怎麽的，有興趣沒嘛？哥幾個沒興趣，我們抓回去讓家裏麵那一群母雞也享受一下童子雞的問道啥。”
“要的，要的。你這主意好。”一群混混放肆的大笑，他們總是無聊的，自然得為生活找些樂子，或是言語，或是身體。
胖子哥幾個可開不起這種玩笑，父親還真是未將自己放在眼裏，自己需要在給他打個電話麽？小強看著鎮定不若平常的平頭，難道他又要發飆？這次可不比往常，千萬要忍啊。小強將平頭的手臂拉住，生怕他發飆。
“算了，不用刀了，稍微教訓一下他們幾個把，也算幫他們幾個上躺課。”也許，他不該做一個混混，想必他去做一個老師也是十分稱職。
幾個混混將手裏的刀遞給了同伴，摩拳擦掌的走到胖子他們的身邊，哥三個早早就躲到了牆角，在已無路可退。看著扇過來的耳光，胖子抬手擋掉，他知道，也許這會找來更多的毒打，但自認為是個男人的他不會這樣沒有骨氣。
“你狗日的還敢擋。”胖子的腳肚被踹了一腳，有些站立不穩。又是一腳，將他踹倒在地。爸爸，你看到了嗎？你的兒子在別人的腳下受著煎熬，你呢？
小強和平頭沒有還手，挨的也輕些，可恨的是這並沒有讓這一群人渣對他們產生什麽好感，哥幾個就像被他們捏在手裏的玩具，開心了賞倆耳光，不開心拳打腳踢。
“清遠，別去了。”女孩拉著身邊的他，怎麽忍心讓他去那個世界忍受煎熬。
“我要去的，眼看著他們受著毒打，自己上前去挨了一頓打也比在這裏跟自己的良心作對要好受一些。”清遠握了握他的手，淺淺的笑笑。移開了他的手，帶著她所有的目光往前走去。小劉璃在拐角佇立著，她想去保護他的，隻是知道保護不了而已。她想去一同麵對磨難的，可是她的前去會有更大的麻煩。他和她都是知道的。可是，知道真的有用嗎？
“不要打了。”一個人，在一群人的背後站立，用盡所有的力氣去嘶吼，內心的野獸驅逐著身邊的空氣傳遞著他的憤怒。一群混混笑了，一個人而已。
“還好嗎？”遠遠的一聲輕輕的問候，那些相視的微笑與目光，一起承受果然是幸福的。躲在牆角的哥幾個點了點頭，清遠便倒了下去，還好踹他的那人沒動刀子。
果然不比校園那些吃爹媽飯的，這群混混的下手果真是讓人難受呢。哥幾個默默的忍受著，似乎是相互在比試著誰先將痛苦叫出了口，誰便最是沒有勇氣？
清遠去了多久，清遠覺得自己隻是進來了幾分鍾而已。可是，在小劉璃的心裏，是真的有些久了。這份心裏的衡量也許不如時鍾準確，可是是多麽真實的感受呢？她知道自己不能進去，聽慣了那些混混禍害女子的傳說，總是有些畏懼的吧？
可是他們為什麽還不走，清遠又為什麽還不出來？很久了吧，管他的呢，總是要進去看一看這心裏才能夠安靜一些的。有什麽可怕的呢？他在那裏！
也許，兄弟的友誼於你而言是那燦爛的陽光，就讓我做那隨你而轉的月亮。怎麽忍心不靠近你一些呢？
陽光將小姑娘的影子拉的很長很長，一同前去那個有著未知恐懼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