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幾個午睡得正好,嘭嘭的敲門聲激烈的響了起來。平頭一個魚躍下了床,飛快的去開了門。門外來了七八個人,領頭的平頭還算有點記憶,不正是昨晚被胖子踩了一頓的小馬哥麽?清遠他們班上其他愛看熱鬧的都出來圍觀這一群來意不善的的高二師哥們。平頭開門一看也知道昨晚上的事恐怕是不能善了了,小馬哥也不客氣,對著平頭腦袋使勁的來了一下,嚷嚷著門外看熱鬧的哥們快滾,才意氣風發的走進清遠他們寢室。平頭也不敢來氣,任由小馬哥一夥人推攘著自己進了寢室,上次被清遠砸了腿的肌肉男也在,看外麵的一群愛看熱鬧的群眾沒有閃人的意思,作出凶惡的樣子,對著門外圍觀的人吼道:“的,都給我散開。”說完,又是嘭的一聲關上了門。小馬哥這一夥人一進寢室,躺在床上才醒來不久的清遠一看對方著架勢,便知道今天一頓打是免不了要挨的。從床上抓起枕頭往還在熟睡中的胖子仍去,胖子那滿是肉色的春夢被客觀因素強製鬧醒,心裏自是沒有好脾氣,睜開眼正準備大罵呢,才發覺寢室的人不對啊,好像都不認識,又睜大了一雙胖眼使勁的瞅了瞅,才看見小馬哥站在這夥人的前麵對著自己傻笑呢。胖子幹淨利落的下了床,也覺著沒啥害怕的,不就是一頓打嘛,哥這一身肉受得起。胖子笑嘻嘻的對小馬哥:“喲,這不是大名鼎鼎的小馬哥麽。帶著你的狗腿來請你胖爺吃狗肉呢?”小馬哥沒多大的嘴上功夫,要不然和他出去逛街的女人貨色也不至於如此淒慘了。所以也不廢話了,對著胖子的肚子飛起就是一腳,胖子那也是久經沙場的人物,不過也沒想到對方連話都不說一句就直接動手,所以慢了一拍沒有躲開。胖子挨了一腳,臉頓時如金剛怒目一樣充滿了血。隻不過胖子也忍著,知道今天自己要是反抗,哥幾個都跟著自己受罪,還不如自己扛下來。反正自己皮糙肉厚頂的住。
小強和清遠在胖子身邊,也和胖子一樣以為和電視裏雙方交戰一樣都要來幾句場麵話才動手呢,沒想到小馬哥如此幹脆。小強和清遠攙扶著胖子,胖子拍了拍肚子上的灰笑嘿嘿的道:“沒事,沒事,小雜種再來一馬腿給你胖大爺嚐嚐。”小馬哥對於胖子這樣的願望自然是很樂意滿足的,又是一腳飛來。不料胖子本能的一下掙脫開清遠和小強的攙扶,先是一個側身閃過了小馬哥的飛踢,鼓起了勁一拳便向著小馬哥的腦袋砸去。小馬哥和他的兄弟夥也沒想到自己哥幾個竟然沒有威懾住對方,以前打架的時候可不都是這樣,在兩方人數差距比較大的話,都是人少的一邊給占據優勢的一方道個歉,在象征意義上的受點皮肉之苦就行了。小馬哥和他一群哥們也就是這麽被練出來的啊,沒想到今天還碰到個離經叛道的人物。
胖子也沒想到自己的本能反應這麽,深深的看了一眼清遠和小強,意思是哥幾個今天可能要跟著受一頓皮肉之苦了。清遠和小強點了點頭,沒事。
平頭在一旁小聲的嘀咕著,不要打架不要打架了,聲音小的估計就他自己能勉強聽見。小馬哥的兄弟夥看自己的兄弟吃了虧,也不管什麽以前的江湖道義了,卷打腳踢便向著胖子招呼了過來,清遠和小強在胖子受難的情況也不可能幹看著,硬著頭皮迎了上去,幫助胖子檔了不少的拳腳。於是,本就狹小的寢室一下子顯得更是礙手礙腳了起來。不過,占據天時和地利的胖子一方在少了人和的前提下,也沒能取得這場戰爭的勝利。沒辦法,人數上的劣勢注定了這是一場一邊倒的戰爭,被人忽略的平頭看著從來沒有在自己世界裏上演過的群毆戲份。有五分恐懼,三分憤怒,還有兩分連他自己都已經忽略掉作為一個男子漢的熱血。他看見了清遠手背上的學,看見了胖子臉上的憤怒與不甘,他看見了小強眼角打轉的眼淚。平頭從來沒有覺得他是如此的孤單,他想即使現在和寢室的哥三一起躺在地上也比自己現在的這份孤獨好上不少。於是,他終於爆發。抄起旁邊的方凳,眼睛以及模糊了他的視線,他隻知道這個寢室裏站著的便是他的敵人,他要讓他們倒下,然後將自己的兄弟從地上一個一個攙扶起來。他用左手抹掉了臉上掛著的淚水,兩手因為抓握方凳太過用凸顯了起來力,一條條青色的經脈凸顯了起來。也許是因為小馬哥和他的兄弟夥沉浸在踹人的快樂裏,直到聽到砰的一聲巨響,看見自己的一位兄弟到了下去,他們才注意到那個一直站在牆角旁觀著的平頭此時正抓著方凳拍暈了他們的一位兄弟。小馬哥一看這情況,也不管倒在地上那位哥們的情況,迅速轉移戰略目標,帶領著自己的兄弟夥向平頭圍觀了過來。平頭也知道這時不是自己害怕的時候,緊緊的抓著能保護自己的方凳,緊張的望著圍攏過來的人群。他有些瘋狂的大叫了一聲,將手裏的木質方凳掄了半圈,這一下發動的極其突然,而屢次以打醬油身份出現的肌肉男也極其倒黴,一個不小心被平頭揮舞著的方凳砸中了腦袋,當場便暈了下去。小馬哥幾位哥們有點膽顫了,學校裏打架都有點雷聲大雨點小的意思,速戰速決的小規模戰役時常出現,大規模的鬥毆發生的就比較少見,至於殺傷性武器的使用那更是限製級的。現在平頭手裏的木凳就有點殺傷性武器的意思,雖然小馬哥哥幾個也買過西瓜刀裝酷,不過那都是學當時正熱的古惑仔耍帥吸引小美眉,沒敢動刀砍過人。看肌肉男和第一個倒下的哥們被近距離擊中過後都是直接躺在地上閉眼的,心裏憤怒是到了極點,但也有點犯慫。
小馬哥絕對是個聰明人,自己不敢作當頭炮,看哥幾個也沒那意思,對著地上的肌肉男一陣大叫,看沒醒轉的意思便憂心忡忡地對著兄弟夥道:“救兄弟要緊。”和另一個兄弟抱著肌肉男,另兩位兄弟抬著悲劇哥放了幾句狠話便開了門速度閃人了。門外的圍觀群眾倒是現在都還沒有散去,一看小馬哥一夥人抬著自己的兩位兄弟出了門來,也沒敢出聲。等小馬哥一群人走得遠了,才全部在門又是一番裏麵的哥們真猛啊,這下有好戲看了的感歎。心腸熱一點的敲了敲門,見沒有人應聲,無奈的在門外表示了一番幾位同學你們有事沒的慰問,也自覺無趣的離開,然後三五成群的各自回自己的寢室。繼續就這個問題發表自己一番了不得的見解。
清遠哥三個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胖子對著平頭豎著大拇指道:“兄弟,你牛啊!今天還真的謝謝你了,要是我是女人,怎麽也得以身相許了。”說完捂著自己的肚子咳嗽了起來。
“哥,怎麽辦?”小強有些擔憂的問清遠,看這樣子這件事對方也不會罷休了。出門都感覺有點不安全。清遠也不知道這情況哥幾個能做啥,要不以後出門哥幾個都帶點東西防身,又覺得沒有必要。對著小強搖了搖頭,看了看自己手背上的傷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唄,還能怎麽辦?”
平頭一直沒有發話,心裏正極度緊張著剛才那兩下會不會把小馬哥那兩位小弟砸出了事情。要真出了事情,以自己的家庭狀況,可怎麽向家裏交代啊。小強正準備誇平頭呢,看平頭那愁悶的樣子,頓時也明白了他在擔憂什麽,便勸道:“不會有事的,又沒見他們流血啥的,也不過就是暫時昏迷下,一會兒就好轉的。”平頭點了點頭,心裏卻放不下這份擔憂,不管砸沒砸出事情,學校這邊自己也是沒法交代的。
胖子看著平頭愁苦的樣子,歎了口氣道:“你放心吧,這件事我一個人扛下來就行,真有什麽事,也怪不到你身上。”胖子的話語難得有幾分正經,平頭點了點頭,也不說話,覺得自己實在是太衝動了些。但現在想想再遇到那樣的狀況自己可能還是會用這樣的方式去解救哥三吧,他覺得那是自己作為他們兄弟的責任。
敲門聲又響了起來,挨打的哥三誰也懶得動一下。樓管阿姨的聲音先響了起來,接著又是班主任李老師的聲音。平頭在李老師的呼喚聲中去開了門,李班主任怒氣衝衝的走了進來,看了看哥三的衰樣,也不管哥幾個受傷嚴不嚴重,對著清遠他們吼道:“開學來就打架,還念你們是初犯,沒叫你們請家長。這次的事情我也懶得跟你們說了,自己把家長叫來領你們回去,讓他們看看自己的孩子在學校裏是個什麽樣子。”哥幾個也不說話,真要請家長來的話,怎麽向家裏交待也的確是個問題。
李班主任看幾位同學悶在床上不搭理自己,心裏更是來氣。
“誰把高二的那兩位同學打成那樣的,他們班的班主任直接跑到了我的辦公司嚷嚷著要叫我交人出來。是誰做的自己站出來吧。”哥三個還是不答話,悶了半天,胖子才用鄙視的眼光看了這位李老師一眼,十分輕鬆加寫意的說道:“是我。”說完又閉上了眼睛,懶得再看李老師那副想用眼光殺死自己的樣子。
平頭也實誠,終究是鼓起了勇氣對老師道:“李老師,是我打的,清遠和小強他們一直在挨打,高二的七八個人打清遠他們三個,你看看清遠他們的樣子現在還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呢,如果我不幫他們的話,我怎麽都過意不去。”李老師倒是沒想到時平時一向沉默寡言的平頭動的手,心裏除了錯愕之外,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說話也不忌口了:“就算王清遠他們幾個被打成啞巴了又怎麽樣?你就該下那麽重的手?你知不知道那個被你砸中後背的可是工商局在孔學明的兒子?要是不給個交代出來,我和你們幾個都得一塊完蛋啊。該我倒黴,怎麽碰上了你們這樣的學生。”李老師氣的手舞足蹈了起來,清遠和小強聽到這消息也是挺震驚的,平頭就更不用說了,自個兒又在那緊張了起來。
胖子倒是十分悠閑的欣賞著李老師這焦急的樣子,笑道:“孔學明的兒子?”李老師看著胖子的笑容十分的不爽,也懶得理他,心想難道比還認識孔學明不成?不過也仔細的想了想,這胖子說不定還真認識,開學交談的時候,這位胖子年輕的過分的母親不就是在市政府工作麽?
胖子找清遠借了電話卡,下了床到座機上撥了電話,整理了一下情緒,對著電話那頭道:“胖,我把孔學明的兒子打了,你先看著辦吧。以後我在跟你解釋。”說完,便掛了電話,先對著平頭道:“沒事,你放心吧。”又轉頭輕飄飄的掃了李老師一眼道:“他孔學明的兒子算個屁,打了就打了。”說完自個兒牛皮哄哄的到廁所撒尿去了,李老師一看沒自己什麽事了,有自己事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了,孔學明的兒子算了屁,估計自己現在在他們的眼裏連屁都算不上了。心裏倒是挺後悔,怎麽沒早點發現胖子的不同凡響,要是自己以前或者剛才能表現好一點點,說不定自己飛黃騰達的機會就來了呢。想著想著,這根怨念倒是難以平息下來。
胖子等李老師關上了寢室門,才從廁所走了出來,察覺平頭望著自己的眼裏有些畏懼,也明白是自己剛才暴露出來的一些東西讓他還無法接受吧。以往的胖子十分享受作為焦點的目光,可是現在當寢室的三道目光都匯聚在他一個人身上的時候,他卻覺得難受了起來。故作灑脫的笑了笑道:“我們是誰的兒子沒那麽重要不是嗎?重要的是我們是兄弟呢!”
夏日的風帶著從未有過的清涼吹進了寢室,讓哥幾個的歡笑飛揚在這肆無忌憚的青春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