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不乖

  陸晏清手指間帶著薄薄的繭子,掌心有些粗糙,但是陸晏清的手大,一下子就能把溫南的手包裹在手掌心裏頭。


  陸晏清不自然的微微偏頭,然後帶著溫南在紙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寫完了三個字,略微潦草。


  溫南“……”


  所幸溫南也沒有太過於為難陸晏清。


  陸晏清教了幾遍,溫南勉勉強強也能寫成型。


  陸晏清在旁邊看書,溫南用毛筆在白色的紙上不倦地寫著陸晏清的名字。


  溫南不用教了,陸晏清這才鬆了一大口氣。壓下了心頭的異樣,撲通撲通的,他覺得仿佛壓的喘不過氣來,有點難受。


  書房的窗戶打開,院子裏頭的清風吹來,屋外的樹葉摩擦的聲音,鳥叫聲。


  倒顯得十分和諧。


  陸晏清認認真真看書,溫南時不時抬頭撇一眼陸晏清,但是並不開口說話。


  現在已經三月底了,馬上就四月了。


  鄉試就在八月,俗稱秋闈。


  精打細算也就還剩四個月。


  溫南安靜的很,陸晏清也能靜心去看書。


  到了傍晚的時候,溫南她倒了一杯熱茶放在陸晏清的麵前,讓陸晏清休息休息,別讓眼睛熬太累。


  溫南剛剛伸手。


  陸晏清他抬起眼睛看著麵前的溫南,溫南伸手捏住了陸晏清的臉頰。


  “我摸摸有沒有在發燒。”溫南歪腦袋淺笑。


  嘴上說是在摸,可是手卻在揪。


  陸晏清耳尖泛紅。他垂下眼簾,修長的眼睫毛擋住了眼睛中的情緒,他微涼的指尖緊緊的捏著手中的書本。


  “溫南……你這樣會打擾我看書的。”十八歲的少年不明白心底強烈的異樣感,很陌生很陌生,但是卻又沒法忽略。


  他聲音仿佛三月的春風,仿佛有點悶悶的。


  溫南收回了手,她微微咧嘴。


  還是昨天晚上發燒,燒的迷迷糊糊的陸晏清聽話。


  “那你先讀書,我去準備晚飯。”溫南咳嗽一聲,她走出去,又小心翼翼的給陸晏清關上門。


  溫南離開之後。


  陸晏清似乎還能感覺到臉頰上的異樣,溫南下手沒多用力。


  他略帶薄繭的手輕拂過臉頰,仿佛還殘留著餘溫,他連忙收回的手,慌不擇亂的從桌子上拿起了書。


  定睛一看,才發現自己書拿反了,又急急忙忙轉的回來。


  拿起旁邊的溫茶,陸晏清灌了一口,心神這才慢慢回籠。


  溫南在外頭做飯,時不時能夠聽到菜在油溫裏烹飪的聲音,天微微有些黑的時候,就能聽到田地裏的蛙叫聲。


  門口的木門打開了,張如玉走了進來。


  跟溫南打招呼。


  然後張如玉走進了書房,把從學院帶回來的書本子放在了桌子上,突然他在桌子上看了一張紙,上麵寫的密密麻麻。


  前麵看不清楚寫的是什麽,後麵才逐漸看清是陸晏清的名字。


  張如玉看著那狗爬的字。他忽而輕笑。


  “這誰寫的,居然比我寫的還醜,簡直就連溫州城那個四歲小孩寫的還不如……”張如玉拿起了麵前的紙,他抬高的看,放在燭火下仔細的看。


  陸晏清他身上的傷口還綁著繃帶,他聲音沒有半分的弧度。


  “溫南寫的。”


  張如玉突然心裏咯噔一下,他趕緊放下的手中了字,然後從書房裏頭伸出了一個腦袋,四麵打探,發現溫南在廚房裏炒菜,對於這邊的動靜一無所知。


  張如玉這才鬆了一口氣。


  這要是被溫南聽見了自己說她字寫的醜,他張如玉怕是沒幾天活頭了。


  張如玉表情誇張引得陸晏清都微微側目。


  張如玉太誇張了。


  陸晏清的心理活動如此。


  如果讓張如玉知道的話,他必定泣不成聲,溫南的溫柔他見都沒見過!


  溫南飯做好了,張如玉跑出去喜滋滋的幹飯,陸晏清走到書桌前看到了溫南寫的他的名字。


  從一開始的難以辨認到最後的逐漸清晰。


  整張紙上密密麻麻都是陸晏清的名字。


  猶豫片刻,陸晏清伸手將那張白紙對折,在暖色調的燭光之下放進了抽屜的最裏麵。


  ……


  店裏的生意一如既往的好,甚至已經到了排隊來買的情況。


  從早排到晚,但是數量有限,營業也是有規定的,到點就要下班。


  所以城裏很多人無法實現龍蝦自由。


  可是盡管如此生意火爆,溫南價格一點都不上調。


  不管是窮人還是富人,都得排隊,幾十文的小龍蝦誰都吃得起。


  正因為誰都吃得起,所以受眾大,吃了人更多了。


  黎初意生日那天,溫南關了一天門。


  黎初意再三想要強調吃溫南的小龍蝦,作為生日禮物,溫南停業一天。


  黎初意的生日宴上放出的消息,重頭大菜就是小龍蝦。


  黎初意本就是縣令的外孫女,年前才過來的,有一些人是為了巴結縣令。


  還一些家裏沒做生意的,就是衝著這小龍蝦來的。


  溫南自然也拿到了黎初意的請帖,在黎初意千叮嚀萬囑咐之下,溫南還是來了的。


  ……


  “你上次就是得罪了這個縣令的外孫女吧。”旁邊一個馬車裏麵走下來一個婦人落槐身上穿著沉穩的藍色衣服,腦袋上戴著金色的首飾,她伸手緊緊地抓住了溫暖。


  溫暖微微撇嘴,她不開心的別過頭去。


  溫暖今天也是過來參加宴會的,是黎初意的生日宴。


  溫暖身上穿了粉紅色的衣裙綰了一個少女發髻,烏黑的青絲間插著一根點翠珍珠釵。


  她微微撇嘴,手指間輕輕的來回攪動手裏的粉紅色帕子。


  “這黎初意是縣令的外孫女,從京城來的,家裏有錢有勢,之前你得罪了她,老夫人聽說之後。還怪罪了我一番。”落槐伸手點了點溫暖的腦袋。


  但是卻沒用力。


  “老夫人說了,這樣的場合,我一個妾室,是不該來的,可是你上次得罪了人家,老夫人叫你過來好好同黎初意把關係拉好。叫我過來好好監督你。”


  落槐說起自己的身份時,她伸手摸了摸頭上的金釵,溫家大戶人家,落槐雖然說是小妾。


  可是月銀卻比其他人家正室還要多,可是即便如此。


  到底是妾不如妻。落槐身份始終都為人詬病。


  她也時常覺得麵上無光。


  沈卿都已經死了四年了,她還是沒辦法走到那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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