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捕頭

  陳玉堂和紀寧之趕到城內大牢時,負責看守的人員已經是被打暈在地。


  他伸手探了探鼻息,能感受到一股溫熱傳來,“人還未死,剛暈不久的,進去看看。”


  紀寧之將陳玉堂護在身前,緩緩往大牢內走去,“殿下,這有打鬥的痕跡,是劍痕,對方多是一位用劍的高手,或許還不止一位,謹慎行事。”


  陳玉堂點點頭,臉色閃過一抹怒意,世子殿下都來蘭慶縣了,也不知道收斂些,做事還是這麽狠毒,當他不存在?


  往大牢深處走去,並未和兩人預想一般,這裏幾乎沒有關押的犯人。牆壁上的掛燈沒有燃起,看來是荒廢許久了,極少有人來此。如此一來,僅有的一點猜想都被打破。


  蘭慶縣的女子呢?

  紀寧之孤雁劍收鞘,“殿下,看來此處沒有我們想找的,可大牢的外暈倒的官兵就沒法解釋了。”


  陳玉堂思索間,一定是遺漏了什麽才對,刹那間,他聽到一道聲響,將紀寧之拉到牆後,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大牢深處有人。


  遲遲不見人影出現,紀寧之看了兩眼,竟然是有火光躍動,這大牢內皆是枯草。


  莫不是想放火。那緣由隻有一個,想毀屍滅跡。


  紀寧之一個快步衝出,朝深處跑去,在最後一間牢房內,果真是見到兩人。


  他喝道:“何人,鬼鬼祟祟在大牢內意欲何為?”


  那兩人顯然也是被驚嚇到,往後退了幾步,本是被他們擋在身前的一道黑影浮現。


  紀寧之定睛一瞧,臉色大為驚駭,“果真是圖謀不軌。”


  他一劍斬下,那兩人中高大魁梧的一人瞬間是拔劍出鞘,一聲“鏗鏘”,赫然是發現自己的佩劍,竟然是有了一道劍痕。


  非是劍氣所不能傷。


  “四境劍客!”


  紀寧之輕笑一聲,“知道就好。”


  孤雁劍劍身,出現出一道極為細小的青色劍光,如潮水般向前湧出,赫然成為一道劍氣。


  那人立刻是收劍,後退一步,側身躲過那一道劍氣,再往前踏出一步,渾身氣勢瞬間攀升,一劍揮去,竟然是震的紀寧之手臂有些發麻。


  這完全是憑借自身的氣力,揮到他孤雁劍的刹那間,驟然用力,將力道集中在一點之上,爆發而出。


  紀寧之從未領教的這樣的招式,“自創的?”


  這會才得以看清麵容的中年漢子點點頭,“一位四境劍客,正好的拿來練手。”


  “下三境和中三境,可是雲泥之別啊。”


  紀寧之搖搖頭,往後退去兩步,氤氳著兩道劍氣揮出,趁漢子忙於躲閃之際,又是一劍刺來,不帶有絲毫劍氣。


  純粹是劍招的較量。


  漢子也不著急,兩次側身之後,砍向紀寧之遞來的一劍,力道極大。紀寧之本身是要被震向一旁的,卻是被漢子以一種微妙的手法帶起,整個人被甩向空中。


  像是陷入了一灘泥濘之中。


  他想抽劍逃出,可每一次的收劍,皆是被漢子用劍身抵擋住,動彈不得。


  “不用劍氣,四境劍客,也隻是如此罷了。”


  漢子一抖劍身,原先蓄的力道瞬間將紀寧之一人一劍甩飛出去,摔在牆角。


  這還是頭一遭這麽狼狽過。


  紀寧之撐著劍起身,咧嘴笑道:“你有些門道,可不代表,我就是敗了。”


  “劍氣起!”


  紀寧之禦劍刺去,在他身後,漢子猶如是看到了一輪圓月,不過是恍惚片刻的功夫,那一劍就到了他脖頸前。


  這是他昨夜領略到的意境。


  漢子咽了咽口水,好快的速度。


  紀寧之劍尖再往前一寸,“說,來大牢意欲何為。”在這間牢房內,本還是有一人,焦急的大喊道:“大俠手下留情,宋捕頭不是壞人?”


  他是位捕頭。


  少見說道,趕緊是拿出官牌遞給紀寧之看,“宋捕頭來此是為查案。”


  聽到此,紀寧之才放下手中孤雁劍,入鞘,冷冷道:“既然是官府的人,為何不早說,還要打傷大牢外的看守人員。”


  陳玉堂也在此刻趕到了牢房,大致了解情況後,看向中年漢子後說道:“是不是誤以為我們是折衝府的人了。”


  中年漢子看向陳玉堂,疑惑道:“莫非不是?”


  陳玉堂一愣,隨即笑了笑,就說是誤會了,昨日出城迎接時沒見到二位,即刻是表明身份。


  中年男子一聽是世子殿下,略微驚駭,還以為是美酒美婢伺候著,全然沒想到這處來,失敬失敬。


  他亦是表明身份,名為宋承平,在蘭慶縣做捕頭有二十餘年了,那位少年是新收的徒弟,算是一名捕快。


  陳玉堂看向地麵的那道黑影,正欲過去瞧個仔細時,被宋承平攔住,“殿下當心,這具屍體放在這有些時日了,而且死法不同尋常。”


  “哦?”陳玉堂這一聽反而是愈發感興趣了,拿起一把枯草,將死屍的麵容長的長發撥開。


  頓時嚇的往後一仰。


  全身皮膚幹枯,隱約可見枯骨,像是被吸幹了一般,但麵容上,又是掛著笑意,死得極為安詳。


  陳玉堂皺眉用枯草推蓋上,看向宋承平,“宋捕頭強闖大牢,想來是發現了什麽吧,同本世子講講?”


  宋承平麵露難色,一時語塞住,猶豫不決。


  一旁紀寧之冷冷道:“殿下奉旨出汴梁,領監察禦史,就是為了治理江南道。我們來時已經發現蘭慶縣的詭異,宋大人實在沒必要藏著掖著。你是練劍的,公孫信的名號應該聽聞過,世子殿下逼出了他三尺長劍,不是尋常紈絝子弟,你可以信任。”


  江南道習劍之人誰能不曉公孫信,能逼出他三尺劍的,最不濟也是四境劍客了。


  這一日之間,遇見兩位四境劍客,今日走大運了。


  宋承平再看向陳玉堂時,眼中多了分景仰,拱拳道:“敢問殿下是武夫四境還是五境?”


  陳玉堂頓了頓,“讀書人四境,一直是崇文的,不曾握劍。”


  讀書人四境能逼出公孫將軍三尺劍?

  這世間讀書人都這麽猛了,那還要武夫做什麽?

  宋承平搖搖頭,就隻差仰天歎息了,說道:“此地不可久留,還是去在下的宅子內同殿下講。”


  “時伍,這具屍體,你自行處置。”


  “是!”少年時伍明顯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從隨身攜帶的物品中拿出一個大袋子,將女屍套上,背出大牢。


  江念煙和孫三芸姍姍來遲,正巧是見到出大牢的陳玉堂,“可有什麽發現?”


  陳玉堂示意她們看向宋捕頭,“跟著他走就行了,你們會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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