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玉字營
這是陳旗雲第一次見到陳玉堂躊躇滿誌的模樣,在他眼中,仿佛是有對未來一切的掌控。
從她回府之後,陳玉堂就極少整日悶在屋子裏讀書,雖還是整日不務正業,但好說願意出去溜達了。
前有孫三芸被招安,後有江念煙世子妃。
聽雲歌說起,他和秋劍府的紀寧之來往也很密切,今天早些時候直麵公孫信不落下風。
一位五境劍客給他的威壓,真是一個三境讀書人可以承受的?
就說嘛。
她不歸家的三年,爹沒逼他練劍,肯定是改變了許多的,不是當初的文弱書生了。
“行,我相信你,在你出汴梁城前,你有什麽要求,隻管和姐說,都會滿足你的。還有雲歌,盡管使喚,他不怕累的。”說著,陳旗雲掀開簾子,笑問道:“雲將軍,你說是不是。”
雲歌渾身一顫,攤攤手,“媳婦大人的話,在下不得不聽啊。”
“什麽?還敢貧嘴,和誰學的。”陳旗雲在雲歌身後幾處穴位一點,雲歌瞬間的疼著眉頭緊皺,還伴隨一陣咳嗽。
這女人,世子殿下是怎麽熬過來的,論擁有一個女魔頭姐姐是怎麽樣的體驗。
陳玉堂不由的同情起雲歌來,“姐,你看雲哥兒難受的,你不心疼的呀。”
陳旗雲冷哼一聲,“你還說,他這嘴皮子功夫是不是和你學的?”
陳玉堂一臉無辜,這可不是啊,男人天生就會的好吧,不能怪罪到他身上來。
雖然他經常對江念煙打趣,念道媳婦,世子妃的,不能篤定雲歌就是聽了這些學會的。
說不定他心中也已經憋了好久了。
就差一個合適的時機。
他不過是讓雲歌有了開口的勇氣,敢叫他姐媳婦了呀,進步不小,膽子也挺大。
小日子有盼頭。
江念煙實在是看不下去,怎麽雲將軍就該被欺負啊,她伸手去解了陳旗雲點下的穴位。
雲歌霎時一臉輕鬆,還是世子妃好一些,是時候找個機會好好說說大郡主了。
不然這家庭地位,也太卑微了些。
一行人回到王府後,陳玉堂領著江念煙換了件衣裳,變了江小醫的模樣,領著雲歌騎著快馬,匆匆趕往城外。
紀寧之這小子,是有好些日子不見了,還不知道交予他的三百騎兵訓練成什麽樣子了。還有孫三芸,自從在演武大營內比試後,就有在暗示她,沒事不妨多練練射箭,多一項技藝在身,總歸是好的。
兩騎快馬出城。
江念煙坐在陳玉堂身後,兩手隻是輕輕抓住陳玉堂衣服,這登徒子想法她還不知道了?
想讓她雙手環抱在他腰間,不可能!
下一瞬間,馬兒一陣驚動,前蹄踏起,眼看就要往後倒去,江念煙也顧不得那麽多,狠狠貼上了陳玉堂後背。
他肯定是有意為之的。
剛是抬起攥緊的小拳頭,她望著前方,看到了在汴梁第二次難忘的場景。
第一次是醫坊旁修築高閣內。
有三百佩劍輕騎朝他們奔來,聲勢之大,地麵都是有所顫動。輕騎後塵土漫天,三百人,湧現出了三千人之上的氣勢。
本還是呈一條直線的輕騎撕開一道口子,一襲白衣仿佛是衝陣而出,三百輕騎很快又補上了那道口子。
訓練有素。
陳玉堂微眯著眼,靜靜等候著那人的到來。
雲歌一臉的驚駭,這輕騎,可比他那五百騎氣派多了,不愧是世子殿下的嫡係營隊啊。
白衣身影愈發接近。
“末將紀寧之參見世子殿下。”
隨後震耳發聵,三百輕騎齊齊下馬,單膝跪地道:“玉字營,參見世子殿下!”
陳玉堂極為開懷的大笑一陣,這玉字營,可比他想象中的好上太多了。
他翻身下馬,扶起紀寧之,對著三百輕騎亦是喊道:“從即日起,玉字營見我,無需行禮,違者,軍法處置。”
三百人齊聲喊道:“多謝世子殿下。”
紀寧之揮了揮手,示意三百輕騎自個訓練去,殿下沒個信的就是來訪,肯定是有要事商議。
“隨我走走?”陳玉堂笑問道。
“那當然行。”紀寧之接話道。
於是乎,一行四人,陳玉堂和紀寧之走著,雲歌和江念煙在身後跟隨。
陳玉堂問道:“以往的王府閱兵,你都是怎麽參加的?”
紀寧之抱拳,“回殿下的話,過去三年郡主不在,多是我和雲將軍相互較量,公孫將軍實力高出我倆許多,一起上也不是對手,王爺也沒安排。至於今年的閱兵,王爺還沒派人告知與我,估計還是和往年一樣。”
陳玉堂沉吟一陣,望著遠方三百輕騎有條不紊的訓練,輕聲道:“今年你就不參與比試了,我姐回來,肯定是和要雲將軍切磋的,還有我和公孫將軍,是今年的重頭戲。你啊,就準備閱兵時讓這三百人出盡風頭就行。”
紀寧之小聲問道:“殿下這是準備收攏軍心的。”
陳玉堂輕笑一聲,“算不上,就是讓有些人睜大眼睛看看,本世子那裏比不上公孫信了。”
紀寧之深呼一口氣,半跪在地,“殿下請恕紀寧之直言,若是可推辭,殿下盡可能的不要與公孫將軍比試。”
“哦?”陳玉堂看了他一眼,扶著起身,“為何,你也不相信本世子能贏?”
“這.……”紀寧之想搖頭,卻又是想點頭。
進退兩難。
陳玉堂突然捧腹大笑,惹得紀寧之一陣錯愕。
“本世子也是惜命的呀,多半是打不過,可總要試一試,不至於顯得我很窩囊吧,萬一僥幸贏了怎麽辦。”
紀寧之立刻是拱手道:“殿下洪福齊天,定然能打的公孫信滿地找牙。”
這又是一陣大笑,包括雲歌和江念煙在內。
紀寧之撓撓頭,“殿下,我又是說錯了什麽?”
陳玉堂搖搖頭,“沒什麽,紀寧之啊,你知道最大的缺點是什麽嗎?”
“額,還請殿下明示。”
“你呀,就是為人太過率真,不會恭維人,但本世子就是喜歡你這點。”
紀寧之嘿嘿一笑,這算是誇他了吧。
“好了,不打趣你了。”陳玉堂擺手道:“孫三芸呢,剛才在輕騎中沒見到她啊。”
紀寧之指向一個方向,“在那呢,整日整日的練習飛鏢和弓箭。”
這傻姑娘,還算能聽進去自己的話。
“走,去看看。”
今日城外的風不算大,孫三芸眯眼,盯著箭靶十環上被插滿的箭羽,已經是容不下更多的一支箭。
但她還是緩緩的拿起一支弓箭,搭在了弦上,一箭射出,竟然將靶心最中間的那一支箭,一分為二。
穿過了那支箭。
陳玉堂拍手稱讚道:“三爺好箭法呀。”
這聲熟悉,又帶有賤賤的聲音?
孫三芸轉過身去,見到了眾人,作揖道:“殿下,紀將軍。”
三百輕騎這幾日的訓練成效她是能看見的,可比在匪山上有實力多了,地位也大不一樣。
秋劍府甚至還提前預支了一年的軍餉,這等大氣,陳玉堂在匪山上所言不假,亦是讓她生不出埋怨來。
陳玉堂問道:“這幾日過的還安好?”
孫三芸點點頭,“托殿下的福,有紀將軍的照顧著,一切都好。”
“既然如此,想不想出去走走?”
“嗯?去那裏。”
“京城,皇宮。”陳玉堂眯眼道:“我需要你幫我請一位故人回來。”
“誰?”孫三芸問道。
“沐楚公主,林慕兒!”
孫三芸猶豫再三,放下了弓箭,“殿下為何不自己去?”
陳玉堂搖搖頭:“一是沒時間,二是汴梁城內的人都盯著我,抽不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