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切磋
陳旗雲見陳玉堂久久不為所動，不過是一指尖的距離，當真就這麽難邁出？
她走到陳玉堂身邊，握住雲歌遞上的青虹劍，交到了陳玉堂手上。
陳旗雲笑道：“拔劍出來試試，若是喜歡，我再派人來教你。”
陳玉堂輕撫摸著劍身，右手緩緩搭在了劍柄上，忽然是感覺有千般力道壓在手臂上，動彈不得。
那幅仙人畫卷上，還有六人未找到，畫卷的妙處他亦是還未領悟。
金色文字還未融合成文膽，他還有許多事情去做，實在是耽誤不起時間在練劍上了。
更何況，王府願他練劍，更多是的添一份自保的能力，至於以後的統帥江南道二十萬精兵，也絕不是他練劍了就能聽從自己的，還需從其他方麵深得軍心。
他陳玉堂不是沒有後手，真論自保，遠比有用劍更好的方法。
他終究是沒有拔劍出鞘，將青虹劍原物歸還給了雲歌，“雲歌軍，你先起來吧。”
“這.……”雲歌看了陳旗雲一眼，“雲歌領命。”
陳旗雲急道：“你怎是如此不開竅，你姐讓你練劍難道是害了你呀。”
陳玉堂一笑置之，“我當然是知道姐的心意，我不喜練劍，但姐若是想請劍法大家，這點倒是可行。”
“請來幹嘛？”陳旗雲瞥了陳玉堂一眼，怎麽就是有如此不爭氣的世子殿下，“你又不願練劍，請來當王府的蛀蟲？”
她就不明白了，練劍很難嗎？
“非也。”陳玉堂嘿嘿一笑，“為江神醫所請啊，姐你可能還不知道，江神醫亦是習劍的。”
聽陳玉堂這麽一說，陳旗雲才是看見江念煙的腰間，是佩著一柄劍的。
玉堂不練劍，江姑娘練劍，若她日後真做了世子妃，於那軍營敲鼓，倒也不失氣派。
江南道世子和世子妃一文一武，這說出去就是一段佳話，是要記載在史冊上的。
說服不了陳玉堂，就另朝他人下手。
陳旗雲笑眯眯的走到江念煙身邊，問道：“江姑娘習劍是有多久了，如今是何境界？”
江念煙退卻了幾步，慚愧道：“小女子習劍隻為自保，談不上武道境界，讓郡主失望了，可能還是停留在一境，在汴梁城外行醫，倒是很久未曾練劍了。”
陳旗雲點點頭，仔細端詳江念煙，這姑娘家不僅是心善，一身醫術在身，瞧根骨，亦是頗有練武底子。
這見不得好苗子被埋沒的心性又起，陳旗雲牽起江念煙的小手，從連廊處帶到了院落中，輕聲道：“那這樣，你可以先和雲歌切磋一下，都是練劍的，我和玉堂在一旁觀看著，幾招過後，我大抵也是能知道你境界如何了。”
和雲歌切磋，江念煙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自個輸的，還是很慘的那種。
弄不明白，這練劍的差事本是在世子殿下身上，怎麽轉移到自己這來了。
莫非這也是他將自己留在王府的原因，這未免著實深算了些，江念煙在看向陳玉堂時，眼裏多了分警惕。
他這陷進給自己下的，全然不像二十歲的年輕人。
郡主的提議，得想個法子拒絕才是。醫坊的借口是不能用了，一時半會間也想不出其他妙招。
陳玉堂見著江念煙這一幅窘迫樣子，替她說話道：“姐，江姑娘好歹是王府的客人，那有讓客人比武的道理，雲歌，你說是不是。”
江念煙心中一喜，算這人還不至於榆木。
雲歌亦是接話道：“郡主，我也是覺得不妥，江大夫昨夜剛給殿下施針，今日就要人家握劍的，不太合適，要不休息幾日？”
陳旗雲搖搖頭，“我看大可不必，今日你倆精氣神好得很，就是切磋一下，一會的功夫，不礙事的。”
陳旗雲已然是坐在了椅子上，一伸手便是摸到王府內下人送來的水果，送入了一顆到了嘴中。
甚是甘甜。
陳玉堂見狀，這要看戲的模樣，怕是勸阻不成了，將雲歌和江念煙領到了一旁，輕聲道：“待會你們切磋的時候，雲哥兒你裝裝樣子就可以了，多讓著點江姑娘，幾招過後，寒暄幾句，這事就過去了。”
雲歌點點頭，“屬下明白。”
他說完這句後，徑直是走到了庭院中，留給世子殿下和江大夫獨處的空間。
陳玉堂抱拳致歉道：“江姑娘，今日這事，我亦是未曾料到，就先委屈你一陣了，事後，我會說服我姐，以後，不會有這等事發生了。”
江念煙“噗呲”一聲，掩麵一笑，“這我也沒有很怪罪殿下啊。”
“啊。”陳玉堂不明所以，沒有怪罪的意思嗎？
江念煙笑道：“來汴梁城這麽些日子，確實是極少握劍的，我先前是有所抵觸，怕自己輸的太難看了，可這麽長時間了，再不握劍，我都要忘了，所以還是德感謝郡主給了我這次機會，可以與三境的高手較量。”
如此說來，那陳玉堂沒有過錯了。
他鬆了口氣，將江念煙被風吹亂的鬢發放在耳後，“還是要小心，雲歌常年在軍陣中練武，實力不同於尋常三境，一旦危急趕緊是停手。”
“知道啦。”江念煙吐吐舌頭，眯眼一笑，“放心啦，讓你也見識見識本姑娘的威風。”
江念煙一躍到了庭院中，朗聲道：“雲將軍，開始吧。”
雲歌點點頭，簡單作揖後，“那江姑娘，多有得罪了。”
江念煙緩緩拔劍而出，麵對高出她高出一個境界的對手，容不得她私藏半分。
刹那間，梨花飄落，飄落在兩人肩上，一陣微風拂過，遮住了兩人的視線。
江念煙右手握緊，開始移動，她手臂往後縮了縮，做出要進攻的姿勢，和雲歌繞圈幾個來回之後，突然遞出一劍，猛的刺去。
雲歌立刻是後退，一腳將江念煙遞來的劍踢開。
他未曾出劍。
江念煙眯眼，不出劍的？這麽輕視自己啊，她立刻是將劍刃翻轉往回收劍。
在陳玉堂看來，江念煙竟然是手心抵劍，將劍往前遞去。
陳玉堂瞠目結舌，乖乖，還能這麽用劍，這確定不是話本小說裏才會出現的情形。
本來雲歌舞劍用梨花弄出龍吟聲已經很離譜了，可畢竟武道境界直追中三境的，可江念煙，最多是武道二境，而且極有可能是剛突破不久的那種。
陳玉堂在此刻不由的正式起這世間武夫來，他是不是一直小瞧了些？
先繼續看一陣再說。
江念煙遞劍而來，雲歌隻得是猛的朝後一仰，劍尖從他頭頂上掠過。
好險！
沒想到姑娘家出劍竟也是如此淩厲，出招便是不由餘地。
江念煙趁著雲歌思考的間隙，一腳朝雲歌踢去，同時穩穩握住劍柄，用力往下砍去，雲歌被逼的做了一個側空翻。
這兩人的第一次過招，雲歌落了下風。
江念煙輕聲道：“雲將軍，可莫要輕敵。”
“知曉了。”雲歌不得不正視道：“江姑娘，接下來，可就沒這麽輕鬆了。”
雲歌很快的蹲下身子，一腳踢向江念煙小腿，江念煙穩穩的用劍抵抗，一聲“鏗鏘”。
江念煙的佩劍竟是升天而去，江念煙暗道不到，“好強的力道。”
她朝後一躍，接住衝天而降的佩劍，發簪鬆動，一頭長發傾斜下來擋住了視線，她搖頭一甩，再次正視起雲歌。
雲歌大笑道：“姑娘好身法，再來。”
此刻他懷中的青虹劍還是未曾出鞘。
這次是雲歌率先動手，劍鞘朝江念煙刺去，江念煙趕緊是翻轉劍刃，快速的揮去。
雲歌輕笑一聲，“故技重施，這次可不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