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世間情動,與誰說
“我去還不成嗎?”
陳玉堂極為滿意的點點頭,“明日你與雲歌雲將軍隨我同去,保護本世子的安危。”
好啊,讓她去,就是當個護衛的。
作勢要打。
可陳玉堂一溜煙的就沒了影,跑是還挺快。
孫三芸暗暗做想,明日接郡主,氣勢上不可落了下風,好好裝扮一下才是。
當日就去汴梁城最繁華的市集,采購去了。
以致陳玉堂再次見到孫三芸時,不由的開始考慮,到底要不要帶她出城,接個郡主而已。
有必要腰間佩個刀的,身後還披著一件披風。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郡主。
今日陳玉堂是三人出行,並未有騎兵跟隨,故街道這邊,就盡是鶯鶯燕燕了。
酒肆茶樓的二樓處,皆是被早早預定,坐滿了大家閨秀,擺弄著手絹,一個個嬌羞的喊著:世子殿下。
實則目光皆是聚攏在孫三芸身上。
這是那位女子,竟是有資格和世子殿下並駕。
周圍脂粉俗氣,孫三芸哼的一聲,“殿下好福氣啊。”
身旁的雲歌亦是點頭,不得不佩服還是世子殿下手段高明,大有姑娘家投懷送抱的。
他就沒這本事。
對陳旗雲,也有不敢的緣故。
他問道:“殿下就沒想過帶個女子回府?二郡主上京擇夫婿去了,殿下也該考慮了。”
不知為何,陳玉堂此刻想到的是王府內已經是有一位姑娘了,他趕緊是搖搖頭,理清頭緒,“不著急,我大姐還沒嫁人,雲將軍,你得抓緊才是。”
陳玉堂見雲歌沉默不語,又說道:“雲哥兒,你也覺得本世子到了年紀就該成親,可你呢,一直再等我姐,若是等不到怎麽辦。”
若要等到白頭,陳玉堂是不想見到的。
許久沒聽到這一聲“雲哥兒”的雲歌愣了神,恍惚許久後,嘴角露出笑意,這才是他熟悉的世子殿下。
沒有世子與秋劍府將領的身份,隻有年長他一些的雲哥兒。
“等不到就一輩子護著,就做一輩子秋劍府的將軍,即便是郡主嫁人,他若是回頭望,三步之內必有我。”
“還真是魔怔了。”陳玉堂搖搖頭,一騎走在了最前麵。
“用殿下讀書人的說話,此刻兩句詩詞很應景。”雲歌不依不饒。
陳玉堂問道:“那你說說看。”
雲歌輕咳一聲,潤了潤嗓子,“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同白頭。”
從那學的。
不知道還有後麵半句的。
白頭若是雪可替,世間何來苦心人。
縱觀軍中,也隻有雲歌最適合陳旗雲。紀寧之雖然武道境界高過雲歌,可心裏裝的是整個江湖,不是男女之事。
還有的一位將軍。
陳玉堂從未見過,不好做評價。
雲歌本就是練武世家出身,又和他姐交手多次,沒事就愛往王府跑,喜歡陳旗雲這事人盡皆知。
就連他爹淮南王知道後,傳言裏也是笑著道了聲“好”。
王府對雲歌喜歡陳旗雲這事,不會反對的。
陳玉堂說道:“你這般做想,可我姐不會,你不主動表明心意,還等著我姐主動示好啊,你是有多優秀,才能讓女子主動。”
而且這女子還不是一般人。
雲歌沉默。
陳玉堂再問道:“你在心裏想著,是不是等自己變得足夠優秀了,再去追求我姐,可你想過沒有,你變優秀的同時,我姐不會停步,她不會停下來等你。”
“即便你日後會成為第九境的大劍仙,又如何?我姐何嚐又不是第九境,未嚐不比你厲害,你還是追不上。”
雲歌愣了愣,他就是這麽想的。
若是換做以前,他肯定是要豎起大拇指,稱讚道:“殿下料事如神。”
可現在不會。
他小聲問道:“那我該怎麽去做。”
陳玉堂認真答道:“少年啊,不應為現在不足給未來留下遺憾,你該做的,就是要向我姐證明,你有她在未來等你的資格。即便在這期間,她遇見了更好的人,還是願意等你。”
該怎麽證明,就是雲歌自己的事了。
雲歌默默思考,終是抬頭道:“我會證明給她看的。”
“其實我對郡主,很不知廉恥的講,就是一見傾心的,遠遠望見群主在練武場練槍,我再練劍時,劍都有些拿不穩了。”
心裏裝著人呢,那還有心思練武。
陳玉堂怒其不爭道:“那你就隻是看看,不會主動示好?”
樺雲歎了口氣,無奈道:“殿下,我也想的,可郡主每每都是要回去照顧殿下為由拒絕,這我也沒辦法。”
陳玉堂嘴角抽搐,“合著是來怪我壞你好事了。”
雲歌聳聳肩,“可不是,聽說城外的那位江大夫晚上可是一直住在王府,殿下也要把握住啊。”
孫三芸很不合適宜的輕笑一聲,“殿下好福氣。”
“這.……”
陳玉堂無力解釋,此事不想再討論下去,那有拿人家大夫開玩家的。
他手裏握著的馬鞭一響,駿馬前蹄踏起,看著前方城門說道:“要不比試比試,看誰先出城門。”
雲歌和孫三芸應聲答應。
隨後隻見三騎絕塵。
城門邊的守衛望見,趕緊是拉開城門口的“拒馬”。
放行。
汴梁城正值三月,清風習習。
按照淮王陳堯的指示,雲歌停留在一處還算開闊的地界,接應群主的隊伍。
過了一會後。
三人視線最遠處,一襲紅衣策馬奔騰,在她身後,好似有千軍萬馬,濺起塵土漫天。
鐵騎陣陣。
陳旗雲手中握著的一杆紅纓長槍,英姿盡展。
雲歌握緊韁繩,問道:“殿下,那我先去了?”
陳玉堂點點頭。
本就該如此主動。
望著前方大郡主的營隊,孫三芸此刻感覺地麵都是有些震動,若是這樣的一支隊伍去匪山上。
她堅信,不出半日,她就要被拿下。
陳玉堂喊她過來,護送是假,讓她見識一下才是真。
這是給自己的一個下馬威啊。
孫三芸對身前這位,不由的留了一個心眼,這位世子殿下,有點心機啊。
雲歌與陳旗雲匯合後,豈料這位他心心念念的郡主壓根是不正眼瞧他一眼。
陳旗雲領著營隊騎馬繞過了他,留出一行來。
不帶這麽玩的,就算不給好臉色,也不至於無視人吧。好歹他也是一位將軍,不論出身。
他和她是平級。
這個傻子,陳旗雲笑著回眸,將紅纓長槍丟給了副將。
她一雙極為好看的新月眼回望向雲歌,不過瞬息,又回眸而去,揮手道:“感謝雲將軍出城迎接。”
身後的一眾騎兵亦是齊齊喊道:“感謝雲將軍保護世子殿下安全。”
雲歌臉上愁容散去。
有這兩句感謝就夠了。
陳旗雲這邊,停下馬,居高臨下,笑臉盈盈的看著自己的這位弟弟,江南道世子,問道:“家中可還安好?”
陳玉堂笑道:“一切都好,家中人都很想念姐姐。”
“可曾習武?”陳旗雲再問。
“不曾。”世子殿下回答的理直氣壯,隨後咽了咽口水,他這樣說,很容易招來禍端的。
陳旗雲了然於心,不緊不慢的騎著馬兒走了兩步,觀望了陳玉堂一圈,“不曾佩劍?”
世子殿下瞬間沒了底氣,聲若細蚊,“不曾。”瞧著自家姐姐臉色不對,趕緊是補充道:“可以學的。”
陳旗雲這才滿意,“那便回府吧。”
“好咧。”陳玉堂答應一聲,觀望了眼在隊伍最後的雲歌,問道:“姐,雲歌兒你真不喜歡?”
陳旗雲上下打量了陳玉堂一眼,“怎麽連你也開始問這件事了,我就不明白了,我不在家的三年,爹就沒逼你練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