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夏河溝決堤,收徒
封青見陳玉堂護送孫三芸走後,深呼口氣,問道:“我若答應,秋劍府的幾百人,待遇會不會好一些。”
元軍師點點頭,“會的。”
“那好,我答應您,留在王府。”封青重重的在地上扣了三個響頭。
“你起來吧。”元軍師說著,將賬簿拿起,一隻手在賬簿上一揮,賬簿上立刻是出現許多金色小字。
封青目瞪口呆,看的一清二楚,那是他賬簿裏記載的內容。
正是關於夏河溝決堤的記載。
元軍師再次揮手,那些金色小字隨他在空中浮動,隨後一齊朝封青湧去,在觸碰到他身體時,金色小字瞬間不見。
封青感受到一陣目眩。
再睜眼時,竟是飄浮在空中,不是在王府內。
“這是那裏?”封青自喃道。
元軍師從一旁浮現,“這是你賬簿中的世界,我依托著上麵的記載,還原了出來。”
封青一整震驚,這地方,是虛構出來的?
此刻是飄浮在空中,他意念一轉,一瞬間的功夫,回到了地麵,元軍師亦是緊跟而去。
他解釋道:“天下境界下中上三境分之,上三境的讀書人都可以虛構出一小方天地,或大或小。在這一片天地內,可隨心所欲。”
封青再次感受到震驚,原來,這便是讀書人嗎。
元軍師笑道:“小方天地的妙處遠過於此,你以後會慢慢明白的,講多了,反而會阻礙你讀書。”
“現在,帶你去看看記載的那一幕。”
元軍師帶著封青朝空中飄去,封青耳邊襲來洶湧的波濤聲,出現在他眼前的,正是那夏河溝欲要決堤的模樣。
本該在此守堤的人員不見。
河堤已經是搖搖欲墜,可下遊百姓渾然不知,終於,河堤上一道裂縫出現,繼而出現更多的裂縫。
有細小水流流出。
江水撕裂出更大的口子,“轟隆”一聲,夏河溝決堤。
下遊百姓房屋,一瞬間,倒塌湮滅,許多人被洪水衝走,慘叫聲響徹天地。
元軍師緊皺眉頭,不忍再看。
畫麵一轉,出現的是縣知事在青樓中貪圖享樂的畫麵,桌上雪花花的官銀,格外醒目。
這個貪官,封青攥緊拳頭,一拳揮去,打在空出。
百姓流離失所,他竟然還在這裏享樂。
上千條人命!
何如償還。
房門被推開,縣知事身邊的女子立刻是散開,他被告知夏河溝決堤。
在封青眼裏,這位縣知事不過是匆忙去河堤看了一眼,便是和手下人商量如何逃跑。
封青氣憤不已,這等狼心狗肺之人,是如何當上父母官的。
下遊哭喊聲依是不斷。
封青蹲下身子,一股無力感襲來。
元軍師輕聲說道:“想救他們嗎?”
“想又如何,河溝決堤,豈我一人可以阻攔的。”封青苦笑道。
元軍師賣了個關子,“那可說不準,你看好。”
光陰倒流。
封青感受到周圍的一切事物開始在眼前回溯,倒塌的房屋,妻離子散的百姓重新相聚。
更重要的是,夏河溝此刻未決堤。
元軍師身形一轉,出現在那決堤口處。
他身旁浮現出許多青墨色的文字,雙臂張開,那些文字按照他的指引鋪滿整個夏河溝口。
可河堤上,還是有細小水流流出。
封青看著,隻怕那決堤一幕還是要重演。
果不其然,河堤還是被洪水衝破。既定的事實,看來,還是不能發生改變。
洪水噴湧而出,封青本能的想擋住身子。可定睛一瞧,滔滔江水就是像是被阻礙到了一般,懸浮在了空中。
他猛然醒悟,是那些文字的力量。
擋住了這些洪水。
鎮住這一片山河。
元軍師回到他的身邊,說道:“看到了嗎?這就是讀書人的魄力。武夫有境界,讀書人亦是有之。”
封青問道:“那敢問先生,是何境界?”
是先生,不是軍師。
元軍師舒心一笑,撫撫胡須道:“第八境。”
“若我拜先生您為師,多少年可達此境界。”封青再問。
“我到達此境用了三十年,自認為已經是天賦異稟,教你到第八境,若是時間夠,沒問題,可我沒三十年可活了,隻能說盡力。”
有些傷感。
封青聽著元亦此番作答,有所動搖,一位八境讀書人的本事,絕不隻是攔住這滔滔江水如此簡單。
書上記載,是有更替日月的本事。
如果他能得到元軍師真傳,下次遇見類似夏河溝的情況,興許結果會大不一樣。
他之所以跟著孫三芸,除了報恩外,也是被她的一身正氣,為百姓做的善事折服。
什麽朝堂上指點江山,揮斥方遒都不是他想要的,他隻想為這天下百姓能夠盡自己一點微薄之力就好。
封青緩緩作揖,“若是能拜入先生門下,自是感激不盡,但我得詢問我家三爺之後,才能最終答複您。”
“無妨。”元軍師極為滿意的點點頭,在他看來,這小子的心已經被他留住了。
“春秋百國皇家氣運,如今隻剩七國,大多數氣運皆是散落江湖各處,你們這一輩,境界攀升的速度會快很多,但是即便如此,還是要看你個人的努力,你要謹記這一點。”
封青點點頭,“謹遵先生教誨。”
“還有什麽有疑問的嗎?”元軍師問道。
“隻知先生姓元,不知該如何稱呼。”
“姓元,單名一個弈字。”
元弈。
周圍場景慢慢消散,賬簿上的金色小字回到書中,一陣金光顯現。
元弈告誡道:“若是以後還想觀摩,翻開那一頁,用心去感受那些文字,自會有結果。”
封青牢記在心,後退幾步,離去。
先前在小方天地內展現出的一切,元弈並沒有隱藏,故陳堯和陳玉堂都是看見了的。
陳玉堂好奇道:“軍師您這是收徒成功了?”
元弈點點頭,“差不多了。”
“氣派。”陳玉堂伸出大拇指,套著近乎說道:“能不能說說那些文字是怎麽抵擋出洪水的。”
元弈瞧了他一眼,“殿下真不知?”
陳玉堂往後退了去,猶豫了會,怎麽聽著這話的意思,是他應該會知道呢。
世子殿下讀了二十年的書,莫非就是幹這個的?
可他確實不知道啊。
若是問繪畫,是個丹青師,他還知曉一點。
陳玉堂搖搖頭,“真不知。”
陳堯暗叫不好,玉堂這些年的書,莫非是白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