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招安回府,福緣已至
孫三芸看著,是不是還缺少點什麽,她拿出飛鏢,劃撥手指,亦是按下了一道紅印。
這才像點樣子。
她滿心歡喜的拿上那兩張字據,“現在天色漸晚,你們就先借住一夜,明日下山吧。別忘了給你那幾百將士鬆綁。”
雲歌見孫三芸離去,提醒道:“殿下,秋劍府的士卒都是經過選拔的,若輕易將這些人弄進去,怕是難以服眾。”
“你還好意思說。”陳玉堂狠狠道:“我看你們就是一群烏合之眾,不然本世子也不會被困在這裏。”
雲歌立刻是神色嚴肅,半跪再地,“懇請殿下責罰。”
陳玉堂擺擺手,“算了,這件事與你關係也不大,是我輕敵的緣故,孫三芸這些人你回去後你安排好住處,之後的事,全權由我負責。”
雲歌恍然是明白了陳玉堂的用意,“殿下是想,培養親信了?”
“對的。”陳玉堂眯眼道:“孫三芸是位奇女子,心係百姓,這種人,理應招安為江南道所用。”
雲歌連聲道好,還是殿下高明。
再回到汴梁城時,已是第二日的下午,世子殿下招安山匪的消息傳遍汴梁城。
沒耗費一兵一卒。
昨日運氣不好被孫三芸捉拿的強盜,已經背負荊條,跪在官府大門前。
陳玉堂想出的主意,美其名曰:負荊請罪。
陳堯在王府前為陳玉堂接風洗塵,親自將陳玉堂扶下馬,“哎喲,我兒辛苦,累壞了吧,趕緊是入府歇息,更衣吃飯,爹可是做了一桌子菜,熱熱就行,”
還知道擔心他安危呢?
陳玉堂轉身,將孫三芸拉到陳堯身前,“簡單介紹一下,這是我新招安的將軍,孫三芸。”
陳堯縮回了手,打量了一眼孫三芸,一臉愁容,“玉堂啊,你也知道,秋劍府的將軍都是經過層層選拔的,這要貿然加進去一個,即便是我允了,其他也是不服氣的。”
陳玉堂沒給一幅好臉色,“這我管不著,怎麽安插是你的事,我隻說一句,孫姑娘日後隻聽憑我調遣,其他人皆無資格。”
“那爹呢?”陳堯小心問道。
“沒有。”陳玉堂這語氣,不容置疑。
“脾氣還挺大。”陳堯抱怨了句,招呼起雲歌,“盡快安排孫姑娘入住秋劍府。”
“是。”雲歌拱手道:“姑娘這邊請。”
見著孫三芸被安排妥當,陳玉堂立刻是擺出一幅笑臉,“王府又不是沒有廚子,何必這麽寒顫,勞煩您親自動手。”
“你小子少來了,快回府,少擱著貧嘴。”陳堯笑罵道。
“好咧。”
陳玉堂答應一聲,高呼道:“本世子殿下,回府嘍。”
入府後,有侍女更衣,陳玉堂舒舒服服的泡了熱水澡後才前往吃飯的地。
此刻天上尚早。
元軍師早早入座。
“元軍師這麽早就來了啊。”陳玉堂說道。
元軍師給陳玉堂移來一把椅子,“殿下不也這麽早,去匪山剿匪一事,可還順利?”
陳玉堂點點頭,“中間有些小插曲,總體上沒遇見什麽麻煩。”
“那就好。”
元軍師蒼老的聲音回應。
陳玉堂從中聽出了一絲放鬆,怎麽,這匪山一行,剿匪在王府的預計內,不會是這麽輕鬆?
孫三芸說自己從未下毒,可王府的情報,卻說的確是匪山所為。
一時間,難辨真假。
他其實更相信孫三芸那邊一些,畢竟種種跡象上來看,她都沒必要惹上一身麻煩。
更沒有本事悄然無聲的下毒。
城西的那處匪山,孫三芸一行人行的善事,他不相信王府查不到真相。
就好是等著他去剿滅一樣。
然後順理成章的招安,改編為自己的親信,這一步步,就想是按照設定再走。
他像是一枚旗子。
是元軍師布局謀懷的?是為他在鋪路。
想到這,陳玉堂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好似有一股壓迫感襲來,元軍師或許早就知道是誰下的毒了。
故意不說,興許是那人,現在是自己還沒有資格去討教,還或許,這毒,就是王府所下,逼迫他肩上挑起擔子。
但無論是那種,都很難接受。
兩人不對是寥寥幾句對話,陳玉堂後背已經是濕透,這地方,不能久待了。
他艱難起身道:“忘了件事,這兩日都未曾喝藥,我去城外找江大夫。”
“等等。”元軍師喊道。
“我也去一個,還沒見過江姑娘的醫坊,閑來無事,我也去瞧瞧。”
“哦,好。”陳玉堂先行出府,“元軍師稍等一會,我去備車。”
能讓世子殿下當車夫的,這天底下還真沒幾人了。
元軍師是其中之一。
到了城外醫坊,陳玉堂見院內還有長長的病人等著把脈,索性一路小跑,進了屋內。
“你怎麽來了?”看見陳玉堂的江念煙一臉驚奇,“你不是去剿匪了嗎,這麽快就回來了。”
陳玉堂得意道:“那當然,完美招安,不會再有山匪了。”
“瞧給你嘚瑟的。”江念煙輕哼一聲,“這事可是大功一件啊,你不在王府內享受美婢瓊汁的,跑到我這來幹嘛。”
陳玉堂隨手拿起一張江念煙寫過的藥方,熟練的去抓藥,“那還不是心疼你,沒我在,又是寫藥方又是抓藥的,累壞了吧。”
“才沒有。”
這人能不能不要自作多情。
顯得他們很親密一樣。
歸根結底,一個是大夫,一個是病人,吵嘴的,很奇怪。還不認識他陳玉堂的時候,這些事,不都是她一人做的。
“我不信。”陳玉堂將藥材打包好,遞了過去。
江念煙聳聳肩,“不信隨你,說正事,你今日過來是幹嘛的。”
陳玉堂答的理所當然,“找你江大夫回府熬藥啊,我出城的兩天可都沒喝藥呢,你趕緊給我把把脈,看看毒深入肺腑沒有。”
“一邊去。”江念煙嗔道,若真是深入肺腑了,再見到他時,就是在床上了。
“其實還有一件事,我爹說你可以提的一個要求,你想好沒有。”陳玉堂問道。
江念煙點點頭,“想好了,不過此刻去王府不大可能,你先陪我看完這些病人吧。”
“聽江大夫的。”
陳玉堂往庭院外望了一眼,甚是奇怪,元軍師怎麽一直不進來,這杏樹有什麽可看的。
元軍師在庭院外走走停停,一一翻看著杏樹上的小木牌,皆是汴梁城百姓所刻。
皆是感恩江大夫醫術高超。
他看向庭院內,排隊的人井然有序,身體雖有不適,但並不低沉,眼光中,看到的是希望。
此刻才注意到。
這滿園風光,皆是杏樹。
有一片杏葉落到他的肩上,元軍師並未拂去,任憑第二片,第三片杏葉飄落。
他雙手輕輕撫摸剛至他腰間的小杏樹,露出笑意。
忽然,他轉身望向醫坊屋後,那一片片山林褪去,替代的,是滿山的杏樹。
杏樹成林。
一片杏海。
最後他的目光停留在醫坊入口的兩張錦旗上,是陳玉堂見過的。
醫者仁心。
妙手回春。
元軍師舒心一笑,“汴梁城來了位江姑娘,福緣已至。”
日落西山。
來看病皆是拿著藥材離去,陳玉堂和江念煙一起收拾好庭院後,一同離去。
陳玉堂見元軍師還是望著杏海,揮手道:“元軍師,接到江大夫,該回府了。”
“來了。”
元軍師嗬嗬一笑,“姑娘先請。”
江念煙提起裙角,小心的坐到馬車內,元軍師隨後才進去,世子殿下當車夫。
從未見過元軍師對人如此客氣的,除陳堯之外。
江念煙這小妮子又是何故如此。
那豈不是說日後想欺負她,還得謹慎對待了。
“這年頭,當個世子真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