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倔老頭
“小丫頭，來的真快啊。”蕭老頭直接無視了蕭瑟，笑眯眯的看著廖雪兒，這個狀態的蕭老頭看起來其實也沒那麽可惡，從他的笑裏倒是透出幾分慈祥。
廖雪兒在心裏搖搖頭，突然有些失笑，她怎麽會突然有這個念頭，覺得眼前這個老頭子慈祥，天下的老人都死光了也不會輪到他吧，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能弄死，比之一般的惡人還要更狠。
老頭轉眼看到蕭瑟，微微皺了皺眉頭，好像看到了自家不聽話的小孩：“蕭瑟，你先出去。”
“憑什麽讓我出去，你想對雪兒做些什麽？我告訴你，有我在，你休想！”蕭瑟握緊雙拳，雙目赤紅，與蕭瑟手拉手的廖雪兒感覺這力道，簡直快可以把她的手給捏碎了。
廖雪兒隻能盡量拍著蕭瑟的肩膀安撫著她，這個時候，不宜跟蕭老頭起衝突，畢竟廖東建還在蕭老頭手裏。
“雪兒，你先出去吧，等我，我能應付的來。”
蕭瑟詫異的回頭，不知何時，一直被她拉著在後麵走的廖雪兒已經走到了她的旁邊，肩並著肩給人一種安全感，這個小丫頭。蕭瑟心裏感歎一句，也知道自己在這裏廖雪兒跟蕭老頭不好談話，又看了廖雪兒一眼，走出書房的時候又狠狠地瞪了老頭一眼。
廖雪兒目送蕭瑟走出書房，這才轉過頭看著蕭老頭，輕輕的吐出一句：“老爺爺，現在你可以說你的條件了吧，要怎樣才肯放了我爸爸。”
“小丫頭，你很好，這個時候你還敢單獨留下來麵對我，你就不怕我趁機把你毀了？”蕭老頭定定的看著廖雪兒，兩眼透出玩味，這麽大膽的丫頭，他不是第一次見，但從這丫頭以前的資料來看，她能做到這一步實屬難得。
微微的笑了笑，廖雪兒自己在沙發上坐下：“老爺爺，你知道的，我不得不來，就算你把我毀了，我也不得不來，被你抓走的那個人，不是別人，是我爸爸。”頓了頓，又接著說道：“老爺爺，難道你們家的待客之道連一杯茶都沒有？”
“客？你覺得自己算客嗎？”
幾句談話下來，蕭老頭本想斥責廖雪兒不懂規矩，不知禮儀，但看她那悠閑肆意的樣子，在心裏盤旋了好久的話突然就來不了口了，這個小丫頭，給他一種很熟悉的感覺，甚至連那容貌都跟腦海裏一個丫頭有幾分想象。
蕭老頭不禁失笑搖了搖頭，他在想什麽呢，這兩個人絕對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個人，他居然會因為幾句話把她們兩給聯係到一起。自嘲過後，又有些淡淡的失落，那個丫頭，如果當年沒有那場意外，這時候早該是他兒媳婦了吧。
看著蕭老頭自顧自的又是搖頭又是失笑，廖雪兒有點看不懂他的意思了，既然是談判，不該大大方方的把條件給列出來嗎？
“老爺爺，這個問題，不是我今天來的重點吧？我也不跟您拖拖拉拉，您給我一句準話，要怎麽樣才肯放了我爸爸？”廖雪兒握了握拳，開門見山的說道，心裏也有點拿不準老頭的意思，但是也大概猜到了老頭的想法，不就是讓她離開蕭林嗎？做夢！
老頭弓起手指敲擊著桌麵，腦子裏飛速的盤旋著一個又一個計劃方案，他本是想抓了廖東建來要挾廖雪兒離開蕭林，為家世好，又得他喜歡的高媛鋪路。隻不過現在嘛。
如果高媛需要他的鋪路，連這點上位的手段都沒有，真的能勝任他的長孫媳婦？
“我可以放了你爸爸。”沉吟了半天，蕭老頭終於吐出來一句話。
廖雪兒勾起唇角，笑：“那麽，條件呢？”
“沒有任何條件，你還是跟原來一樣，就當是我與你投緣賣你個好。”蕭老頭也笑，如果不是因為家世問題，這個小丫頭他還真喜歡，不過可惜了，養著她做個情婦還行，但是想登堂入室，他是不會同意的。
聽到蕭老頭這句話，廖雪兒反而皺起了眉頭，要是蕭老頭直截了當的讓她離開蕭林，那才是最有可能的，無所求反而更讓人感到恐懼，無所求的另一層意思，就是有更大的圖謀。
但是現在已經管不了那麽多了：“老爺爺，您本可以趁機讓我離開蕭林的，當然，您當年也這麽做過，我不知道您這一次卻退而求其次的目的是什麽，但我還是謝謝您，一樣下一次您再出招能正大光明的來，而不是像這次這樣偷偷摸摸的耍這些讓人看不起的的手段。”
“你！”蕭老頭顯然被廖雪兒這麽直白的話給氣到了，手指有些顫抖的指著廖雪兒：“好好好，他居然連這些都告訴你了，好的很，好的很啊！”
蕭老頭說著，臉上突然露出痛苦的神色，手也抓住胸口不停的喘著粗氣，臉色給硬生生的憋成了豬肝的顏色。
“你……你怎麽了？沒事吧？”
廖雪兒試探的問了一句，蕭老頭卻沒有理會她，隻是抓著胸口不停的呻 吟著，突然“砰”的一聲就從椅子上摔了下去。
“喂，老頭，老頭……”廖雪兒跑到蕭老頭身邊，情急之下，脫口而出心裏的稱呼，更是把蕭老頭氣的不輕，廖雪兒看他不像是作假，連忙詢問：“藥呢？藥呢？”
這一家子都有病！
蕭老頭躺在地上，一手捂著胸口，一手顫抖著緩慢抬起來，顫巍巍的開口：“你……你……不懂……不懂規矩……不知……不知……禮儀……不……不尊老……老……你……你……”
廖雪兒聽他喘著氣說了一大堆，卻沒有一句涉及到他該吃的藥在哪裏，看他這樣子，很明顯是哮喘病犯了，哮喘，哮喘！
想到這裏，廖雪兒趕緊起來推開書房的窗戶，打開書房門，接著跑回蕭老頭身邊，一手按住蕭老頭的肚臍，一手按住他的胸口：“老頭，來，跟我一起深呼吸，吸氣。”
“你……你個……臭……臭丫頭，你……你走……你走……”蕭老頭指著門口，倔強的不肯跟著廖雪兒深呼吸。
廖雪兒不理會他，又問了一句：“臭老頭，你的藥到底在哪裏，不吃藥你想等死啊！”
“抽……抽屜……裏……有……有個……暗格……嗬……嗬……”
“臭老頭，一個激素藥也藏的那麽緊，就這麽怕死，一點都不信任別人，活該沒人愛。”廖雪兒一邊嘟囔著一邊去抽屜裏翻藥。
端著桌上的水喂蕭老頭喝下藥，總算喘的不那麽厲害了，漸漸的平靜了下來：“你個……臭丫頭！”喘過氣來第一句卻是又罵了廖雪兒一句。
“來來來，老頭子，跟我一起，來，吸氣。”廖雪兒又恢複了剛剛的動作，一手按住蕭老頭的肚臍，一手按住他的胸口，長長的吸了一口氣。
蕭老頭這次卻沒有犯倔，跟著廖雪兒深吸一口氣。
“好，再來，呼氣。”
廖雪兒帶著蕭老頭不停的做深呼吸，一直到蕭老頭的呼吸終於平穩了下來，廖雪兒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終於鬆了一口氣：“你個臭老頭，快死了還那麽倔，難怪你家的孩子都不喜歡你，倔老頭！”廖雪兒也罵了一句，這臭老頭，真是快嚇死她了。
“你個臭丫頭，剛剛來的時候，還一口一個老爺爺，把我氣的倒下來就原形畢露一口一個臭老頭，等蕭林看到你的真麵目，看他還要不要你。”蕭老頭也不甘示弱。
一老一小在書房裏突然就吵了起來，兩人吵的麵紅耳赤，誰都不肯示弱。
“老頭。”廖雪兒的聲音突然弱了下來：“他們都說你傻了蕭林的父母，是真的嗎？”
蕭老頭這次卻沒有立刻回答，沉吟了半晌，突然歎了口氣說道：“真的又怎麽樣，假的又怎麽樣，他們都相信是我做的，那就是我做的，我說再多也沒有用，人老了，兒孫自有兒孫福。”
“老頭，不是你，那又是誰，你應該知道蕭林就是因為這個才不肯回來的，蕭瑟也是因為這個才恨你的，你為什麽不跟他們解釋清楚？”廖雪兒問道，這也是一直困擾她的問題，她早就猜出來或許那件事根本就不是蕭老頭做的，沒有理由，就是直接，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吧。
蕭老頭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又老了廖雪兒一眼：“解釋了他們就會信？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吧，讓他們恨我至少比讓他們去恨那些不知從哪裏來的人好的多，恨我，他們才有生存下去的欲 望，才有讓自己活的更好的欲 望。”
一瞬間，廖雪兒感覺空氣仿佛都沉重了許多，看著眼前滿頭白發，胡子也都發白的蕭老頭，突然之間，她就感覺好像什麽話都是多餘的了。
“你個臭丫頭，你這是什麽眼神，同情老頭子我嗎？老頭子不需要你的同情，帶著你爸，走，趕緊走！”蕭老頭突然就對著廖雪兒吹胡子瞪眼，又抬高了自己的聲音：“菜菜子，菜菜子，送客！”
沒過多久，廖雪兒一開始看到的那個老太婆就出現在了門口，同一時間，蕭瑟也跑了過來。
“大小姐，廖小姐，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