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119.都是為了你
“二叔走好！”
“嘉琪下次咱倆繼續喝！”
“飛……飛嫂……我們下次喝喝茶就好了，這酒……臥槽？你手上怎麽還拿著一瓶？別別別，我怕了，我代駕來了，我先走了！”
一頓飯吃完，按照慣例，本應該一夥人去洗腳，一夥人去KTV，一夥人去打牌的李家眾人。
在被佩格降維打擊後，有史以來第一次，李家人喝完酒後，直接打車回家睡覺了.……
眾人一個接一個離開。
最後就剩下李飛、佩格、李建國。
這麽多年來，終於記得當爹責任的李建國，看著眉頭緊鎖的傻兒子，他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是不是我說的那些，對你衝擊力特別大？”
“我……我三觀已經碎了……”
一身酒氣的李飛坐在路邊歎了一口氣，他無法相信原來自己這些年的那些思考，那些情緒，實際上都是無用的。
親爹和親媽的離婚，壓根就沒自己想的那麽複雜。
通過與親媽剛才的電話，也證實了這一點。
兩人當年是笑著離婚的……
為什麽會笑呢……
大概就是親爹那套對別人吸引力極大的人生理論吧。
按親爹的說法。
如果每一個孩子在出生前，就知道爸媽對自己未來的巨大期許，那麽他多半就不會想出生。
因為你們到底是生個孩子，還是生出一個讓自己光榮的工具來？
為什麽你們自己做不到的事情，要讓我來做？
我的出生，就是為了滿足你們無法自我實現的欲望？
為什麽不能是我隻希望我的孩子健健康康？
此時，同樣一身酒氣的李建國，他也坐在了李飛身邊，這個已經帥了快五十年的男人。
在橘黃色路燈的照耀下，兩鬢之間有著絲絲白發。
他的目光看著馬路對麵，微微眯起來的眼睛，說明他的視力也不如從前。
修身得體的西裝下，那寬厚的胸膛，壯碩的肌肉，富有爆發力的激情，都在歲月的摧殘下衰退。
李飛當時願意在超市裏將親爹拉上來。
也是看到這個從未狼狽的男人，人生頭一回在自己麵前哀求自己，不再如之前那樣瀟灑。
莫名的有些傷感。
“有些人從小限製住了孩子的發展，有些人直接限製死了孩子的發展，而我和你媽給了你無限的可能.……”
“但蘭姨的事，就像夢魘一樣纏著我不放，折磨了我很多年，直到最後我發現自己不快樂了，笑不出來了……”
聽到話題竟然談到了蘭姨身上，李飛頓時來了精神。
說實話，自己對他倆離婚這事上的情緒，在親媽證實了他倆確實壓根就沒大吵大鬧的離婚後。
也就煙消雲散了。
當然，更多的原因大概是打電話時，親媽那邊搓麻將以及王姐今晚贏了八萬塊的誇獎聲吧.……
搓個麻將搓個八萬塊……
明顯某個中年婦女，甩掉老公和兒子後，可以醉心於麻將事業，玩得不僅不亦樂乎，還賺得挺多。
李飛覺得自己現在借用玄甲軍逼兩人複婚。
可能親爹不動手，親媽怕是要把自己當場暴打一頓。
老娘在外麵開開心心搓麻將，一天進賬那麽多，天天跟小姐妹們買買買，回家後不需要伺候某個大混球，或者催某個小混球結婚。
這麽完美的日子，你給我找這種刺激？
聽到親爹說完兩句後，不忘下麵說了，李飛催促道“後來呢，你就跟我媽離婚，找蘭姨去了？”
“也不知道你這八卦勁到底隨誰”李建國瞥了一眼李飛。
“哪有那麽多簡單，二十年沒見過麵，想找得找很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格，怎麽可能這樣去找她？”
“這個八卦，你就甭聽了”
“我之所以現在留在你身邊，就是想要告訴你……”
“我和你媽並不是一個對你不負責任的人，事實上，我跟你媽一直在一個賬戶裏，每個月準時存錢進去”
聽到有錢，腦門上刻著‘窮’字的李飛，他雙眼冒光的問道“快快快，給我，給我，我都已經窮到隻能吃泡麵了！”
“額……那錢，你得問你媽了，事實上，她這幾年搓麻將，一直輸多贏少.……你不要對那筆錢抱有太大的希望……”
聽到輸多贏少，李飛就知道這錢多半是回不來了，可能已經輸在桌上了。
說不定，剛才那電話裏有人誇讚親媽贏了八萬塊，可能都還是找人故意這麽說的。
“唉，算了，算了……”
看到李飛起身要走，李建國頓時就站了起來，他一把拉住李飛的T恤，將人拉住。
要說他看自己這個兒子最不順眼的地方，大概就是他這個隨了自己的性格。
太.……太容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或者說是神經質一樣的逃避問題！
他李建國雖然做人瀟灑，也喜歡逃避問題，但這麽多年的打磨，性格早就發生了變化。
現在的他任何一件事，都會做好，就像離婚那事一樣，他確保王霞可以舒舒服服過完餘生後，才走的。
可李飛不是這樣。
他沒吃過自己那些苦，太喜歡氣勢洶洶的來，然後留下一堆沒解決的爛攤子離開。
這個性格可不行！
自己今天晚上避開問題，說點其他東西，就把李飛注意力給轉移了。
那麽這個幾乎沒改的性格，到底是怎麽讓他擁有珀藍街的？
難不成是充話費送的？
係統：“喵喵喵？”
“李飛！別再逃了！我知道你心裏憋著一個最大的問題想問，你現在就問出來！”
“問出來！聽見了嗎！”
李建國突然提高數倍的嗓門，讓人行道的行人都忍不住頓足。
眾目睽睽之下，與佩格對視著的李飛，也在這時感覺自己被逼到了角落裏，他實在……覺得逃跑雖然可恥，但卻是有用的.……
因為他覺得自己問出那個問題來，可能父子關係就要在今天斷絕了。
“問出來！”李建國見李飛不做聲，他用生平最大的聲音怒吼道“問出那個特麽逼的問題來！你這個隻知道逃跑的傻X玩意！真不知道老子怎麽就生出你這個廢物東西！”
李建國的連番咒罵，也確實成功激怒了李飛，後者轉過身來，以比他更大的分貝吼道“所以你這個當爹的到底有沒有半點責任心！！！”
“沒錯！我想問的就是這個！”
“我根本不知道你對我是否到底想負責過嗎！”
李飛的問題，讓李建國的表情凝固了，他無法相信自己剛才委婉的說了那麽多，這個傻孩子，竟然一句話都沒聽進去！
完全就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既然這樣……
“李飛！我李建國！從出生開始，就是要了當你李飛的爹，當王霞的丈夫？”
“不是！我從出生開始，就是李紅山的兒子！不是誰的爹！不是誰的丈夫！”
“你以為你媽從小就隻想著當一個家庭主婦，每天在手機上找打折卷，就為了搶那個便宜幾分錢的商品？”
“你這個豬腦子！”
“我剛才已經把話說得很明白了！”
“我從未要求過你要如何為我們臉上爭光，因為我和你媽兩人都是強迫之下做過選擇的人，所以我倆惟一對你的期望，就是你做出自己不反悔的決定來！”
“這！就是！我和你媽所盡到的最大責任！”
“我們讓你一直都有選擇！”
“並為你的失敗買單！”
“你以為市中心那棟公寓樓房產證上的名字是我？”
“你以為我當初選擇離開單位，去經商，是因為沒有領導提拔我？我在你這個歲數就已經到科長了！”
“這裏的一切都是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