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六十章,血玉出現
花月心悠然收緊,但是眸中的痛色暴露了她此刻情緒,想當年他們可是一同入的縣衙,隻不過一個應征的是仵作,一個是衙役,這麽些年,兩人雖談不上如何交好,但在查案的時候,那些默契還是有的,說到底她還是不相信他會變化這般大。
以前他隻是一個性格內向的害羞少年,因著對正義向往,而努力考取執法的衙役,現在怎麽站在對立麵了,先是在王氏案子裏成為從犯現在又成了主犯,她是不相信這個事實。
可理智的她也明白,之前慕容語檢查葉徽的胃液裏是包含有用於蠱術的夢幻花汁,所以這裏肯定有一個操作的人,而肖義無疑是最合適且不被懷疑的對象,畢竟表麵上肖義是被關在牢房裏,按理說是完全沒有作案機會,但憑著多年的同僚關係,牢頭也不會多為難他,比如上次自己即便被押解進入牢房,期間也還可以和同僚們談笑風生,這也就是為什麽自己沒有想到,反而被祁玉發覺的原因,總的來說是自己有些主觀了。
“為什麽要殺他們?”花月也不繞彎,左右他都是知情人,現在又被抓了個正著。
“因為他們該死!”肖義咬牙切齒的回答,眼中的恨意仿若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你到底是誰?”花月眼神如鷹,說出的話冷若冰霜,顯然她已經猜到了七八分,可是她還是希望他親自說出。
肖義倔強的昂著頭,眼睛隻鎖著她的眼,繼而垂下眉目,看向他的腰際,那裏赫然用紅繩垂掉著一塊血玉,花月隻覺那模樣甚是熟悉,不覺走到他麵前,一把扯下,入手溫潤,顏色如血般嫣紅,上麵的雲紋圖騰猶在,卻不是雕刻上去,仿若渾然天成,應該是玉石開掘最初的模樣,她有些呆愣,隻問,“你怎麽會有?”
他訕訕一笑,言語平淡,“家族流傳。”
花月還想問什麽,卻見他麵上一痛,下一刻嘴角已經流出黑血,他卻沒有那般難受模樣,隻有陽光般燦爛的笑容在他嘴角慢慢蕩開。
混亂之中,花月早已經扶著他大聲呼喊,“來人!快去請大夫。”
往往衙役抓住犯人都會先檢查是否藏毒,就是牙齒裏麵也會檢查到,但看他這情況應該是服用的慢性毒藥,如此看來他早就決心一死。
事態緊急,祁玉已經走過來快速的點了他周身幾大穴位,她抱著他奄奄一息的身體,握著他解開的雙手,不住問,“怎麽這麽傻?”
嘴唇裂,齒齦青黑色,當時無症狀,一日後,九竅有血出,這是中鼠莽草毒的症狀。
他蒼白一笑,低低的聲響從他喉嚨中傳出,更加引的黑血汩汩流出,他一字一句很是費力卻如珠玉般落在花月心上,“以後你會知道。”
冷風過堂而入,卷起她的鬢發衣袂,隻覺得她整個人都被定住了一般,隻僵硬的握著他早已垂落的手,看著新鮮的血液流經她的手最後滴落在她手中的血玉上,陽光下更加奪目生輝又同時象征著殘忍的事實,也許那不是一塊玉而是一顆剛從活人身體剜出來的血淋淋的心。
接下來的審訊,花月沒有參與,因著剛才堂上那一幕,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發生,所以她也牽連著暫時羈押在牢,隻待查證後再議。
不過一向八卦的看守們還是沒有閑著,再加上大家都是熟識,也沒那麽多規矩,索性在桌子旁多加了一個板凳,讓花月像在家一樣別拘束,而後大家一邊吃菜一邊談論今天自從花月走後的情形。
話說,肖義的屍首拖下去後,再次押上堂的就是梅氏母子,隻不過梅氏在見著三具惡臭難聞,模樣幹枯的屍體時,整個人瞬間呆愣了,而梅子息更是瘋狂的大叫,一邊喊叫,一邊撲入梅氏懷裏,尋求安慰,仿若小小孩童,“娘救我。”
梅氏心疼的摸著他的臉,滿臉淚水,目光看向祁玉時眼睛裏多了一份銳利,“大人,這是要做什麽?”
一個母親最大的底線就是自己的孩子,而今天他卻觸犯了她的逆鱗。
早些年梅子息的病情就時常反複,這些年她細心嗬護,好不容易讓他的病保持隻要不要受刺激就如正常一般,現今接二連三的事情發生,她真怕他的病情加重。
祁玉蹙眉,毫不在意她氣勢凜然,隻用平靜的口吻說,“你可敢看看麵前這具女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