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室息死亡
花月沒有寒暄,隻在門口套好鞋套等一係列準備措施便去查看屍體。
死者還被白布懸掛在房梁上,花月先取出杖子在布帛上敲打,發覺布帛下沉,隨後眉一挑,“是誰最先發現王氏?”
肖義回道:“聽王氏報案的娘家嫂嫂所說,是她公公,王旭,當時我們趕來的時候,屍體都已經僵硬了。”
一般屍體初現屍僵都是出現在人死後十分鍾,最晚七八個時辰。
依照王家人發現死者,再通知她娘家人,結合王氏戶籍記載,王氏娘家在梅花村,按著車馬來回路程,再報案,衙差們趕到現場查看,屍體出現此種情況也算差不多,不過隨著她叫人抬下屍體放在準備好的木板上,她發現死者脖頸處除了有紫紅色血痕,還有一條白痕,她問,“你趕來的時候,屍體是懸掛著,還是平躺著?”
人活著血脈流通,所以傷處是紅色,隨著時間變成紫紅,反之則變成白色。
肖義想了想,隨即回道:“懸掛著。”
花月心裏一驚,忙傳喚王氏公公王旭,“你發現你兒媳婦時候,可有施救?”
凡是真自縊者,從早至夜雖冷可救,心尚溫可救,一日以上尤可救,但必須注意方式再佐以湯藥。
王旭手腳本就不利索,此時更是嚇得跪倒在地,連連哭訴,“青天老爺,小人哪有那個能力,最後她娘家人來後,更是不準動。”
花月點頭,便開口,“死者王氏,女,年齡二十,身長六尺三寸,發現時身體懸空,離地五尺,頭部被套在死扣的布帛做成的套繩裏,腳下有一倒塌矮凳,上麵有清晰的死者鞋印,所處為房間東南方向,初步勘察現場沒有發現打鬥痕跡。”
隨後摸了摸她的頭頂,再觀察她的眼睛,“頭部無外傷,眼瞼有出血點,瞳孔渾濁,枕部,頂部,背部,腰部,臀部有紫紅色按之不消退的成片屍斑,特別是腰部還有壓痕,肚腹上出現屍綠,身上有暗紅抓痕,但不能致命,嘴唇張開,顏色發紫,臉色蒼白,結合屍斑分布和壓痕和脖頸處痕跡,確定被人仰麵勒死,最後懸吊在梁做成假自縊,死亡時間,昨天醜時(兩點)。”
肖義眼裏閃過一絲疑惑,但想到大家幾年的共事,他自然也相信花月的判斷,當下也沒有多說什麽,畢竟他們可是在第一時間趕到現場,算來也沒什麽過錯。
花月說完,又繼續檢查,突然手一頓,直到這時,她方才想起,她的常用小助手,李綿沒有跟她同坐一輛車回來,不知這小丫頭是不是有什麽事情耽擱了,遂自己取了筆墨想要記錄,卻不想門口一個聲音傳來,“不知小女可否代勞?”
花月看向那人,正是慕容語,隻不過她已經換下華麗的裝束,隻穿了一套灰色襦裙,至於其他便儼然和她一樣,看來她應該是早有準備,當下也不客氣,“隻要慕容大小姐不嫌棄,在下也就恭敬不如從命。”
慕容語眼底露出不屑,一臉不在乎的走近,“左右也是人,不過就是死了和活了的區別,本小姐還不至於……”怕。
她師從藥王穀,隻過過她最有興趣不是研究治病救人,而是美容養顏。
“啊……”話還沒說完,便大叫起來,原來是看到死者口中吐出的長舌,花月問,“可還繼續?”
慕容語一把搶過花月手上驗屍單,便開始記錄,花月也沒說破,因為她看到她握著筆的指尖都在顫抖,便又開始下一輪檢查,“舌根斷裂,舌苔伸出齒外。”她停了停,小心的解開死者頸部的白布,拿了燈盞移近,借著燈光,她眼底多了分淡然,遂看了看她的手指和肩胛和項上,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繼續道:“頸部有兩道傷痕,一條深,一條淺,兩兩重合,皆作用於喉結下方,最後卻隻有紫紅痕匯合於左右耳後,故判定為移屍他殺。”
“這就判定為她殺了?”慕容語記錄完,停筆眼裏的疑惑更深,順變還把舌頭伸出一小會,“可她明明把舌頭都伸出來了,一般吊死不都這樣嗎?”
花月指了指死者肩胛,“你看這裏有著明顯的表皮脫落和淤血痕跡,這是仵作認證揚麵他殺直接依據,因為隻有他殺,死者才會如此拚命掙紮,從而導致如此痕跡。”
“再有”她用鑷子小心的從死者指甲裏和口鼻腔處夾出一些絲織物放在燈光下,又來到床頭,指了指床上的枕頭,“這個東西就是那上麵的,雖然床上看似整齊,可也不難看出凶手整理的匆忙,你看那疊被子菱角和王氏衣櫃裏疊的衣服菱角是不是大相徑庭,所以也證明了她是平躺在上麵被人用凶手早就準備好的白布條勒住的,可她期間反抗,所以凶手隻好用旁邊的枕頭捂住她口鼻,卻不想她真的死亡,但凶手以為她隻是昏過去了,最後才懸掛在橫梁上。”
說到這裏,她又指了指死者喉頭,“再有凶手獨特的手法,還有力道精準迫使作用於喉頭下方,造成舌頭伸出齒外的假自殺現象,表麵上常人看不出,可你再看死者手指雖然青紫,卻成彎曲狀甚至到了現在還是如此,一方麵可以看出當時戰況激烈,另一方麵也可以看出當時是在她沒意料中的發生的此事,換句話說如果是你都要自殺了,還會有求生的意識想要拿開頸部的製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