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西藥現世

  群情激憤，眾人除了說話更有上前明搶的架勢。


  陸悠悠卻還是沒有說話的意思。


  “要麽讓武大拿藥，要麽退錢，多簡單的事情啊。”季大夫一副為著陸悠悠考慮的樣子道：“你別該不是舍不得這些錢吧？也是，鄉下丫頭而已，看到錢就走不動道了。”


  武大恨恨的瞪著季大夫，他默默的走到了陸悠悠的身邊，扯了扯她的袖子，壓低了音量道：“師父，我的情況並沒有多好，所存之藥不多了，但應該能勉強應付一半的人。”


  陸悠悠側眼看向武大，她還未來得及說話，隻聽：

  “原來還是藥物不足啊，那不就是沒藥！”季大夫拔高了音量，再次重申：“大夫沒有藥，那還叫什麽大夫？”


  “趕緊退錢！”蘭娘帶頭，大喊出聲，吼出去之後，整個人眩暈了一下，她護著她的頭道：“不退錢，我們就報官！”


  “對，報官，抓了他們！”


  病人們口徑一致。


  “報官？”顧清洐眸色冷然的掃過四周：“我們收的是診金，是沒有給你們看病開藥方還是如何？即便是走到官府，我們也有理！”


  “對，顧東家說的沒錯，我們隻收了診金，你們買不到藥材那是你們自己的事情，憑什麽攔著我們？”武大大吼，心底鬱結。


  季大夫扯了扯唇角，看向武大的時候搖了搖頭，上一次他們給他的侮辱，這一次完全可以還給他們：“醫者父母心啊，武大。你們這樣看病診治，未免太不負責任了些。”


  陸悠悠看向季大夫，並沒有說話。


  “今日來找你們看診的，大多都是窮苦人家，五十文錢對於別人而言那可是不少錢，你們若真堅持如此，的確，官府奈何你們不得，但是你們良心不會痛嗎？”季大夫道。


  蘭娘點頭，她神色複雜的看著陸悠悠，突然間對著她跪了下來：“陸姑娘，你就別為難我們了，你們快把錢還給我們吧。之前，你說我不差五十文錢，可你不知道……我是真的差這點兒錢啊。”


  “蘭娘，何必跪她，她不給，我們就搶！”其中的一個病人上前，他攙扶其蘭娘。


  眼看他們就要上前，陸悠悠絲毫不懷疑，她要是再不說話，他們怕是真的要圍上來搶錢了，她抬起了手，拔高了音量：“好了，都別說話了，聽我說！”


  周圍漸漸安靜，陸悠悠環視了周圍一圈：“藥，我有！”


  季大夫挑眉，明顯不相信陸悠悠的話：“陸姑娘，既然有藥那就趕緊給他們呀。”


  陸悠悠看向季大夫，她沒有錯過他麵上的那絲篤定，她心下狐疑，武大有沒有藥，她並不清楚，但是季大夫雖然嘴上是那麽一說，但似乎他卻很篤定武大拿不出藥。她低了低眸，掩飾下眼底的情緒，再抬頭時，麵色如常的看向麵前的病人們道：“我剛才隻收了你們的診金，既然你們都要找我拿藥，那就一個一個的排好隊，上馬車，我給你們。隻是藥錢……我給的是成藥，自然是要貴一些。”


  “成藥，貴一些？”季大夫疑惑的開口：“別是用這個借口掩飾你們藥物不足的吧？”


  陸悠悠看向季大夫，沒有因為他的話動氣，她扯了扯唇角道：“季大夫或許還沒有見識過，將各種草藥製作成藥丸或者藥片，它沒有湯藥那麽苦澀難以下咽，並且見效極快。”隻不過比起中藥，西藥副作用更大。


  “陸姑娘嘴上功夫倒是厲害。”季大夫不以為然。


  陸悠悠冷笑，不再理會季大夫，她隻道：“行醫看病，我本就沒有要一家獨大的意思，所以即便是我看診，也願意給藥鋪分過去生意，當然……雖然我的生意也不見得有多好。但是既然各家藥鋪都如此看重我陸悠悠，那我要真沒有一點留存的實力，怎麽對得起你們想要看戲，想要看我走投無路的心呢？”


  陸悠悠話落，不再看季大夫，她掃了眼眾人，上馬車之時，她看向顧清洐：“要麻煩你和武大幫我維持秩序，一個一個的上馬車。”


  四目相對，顧清洐麵對陸悠悠，心裏疑惑甚大，但終究沒有說什麽，點了點頭：“好。”


  “武大，你今日一直跟著我看診，開藥方，一會兒放他們上來的時候要仔細核對藥方和人，看他們四否匹配。”陸悠悠叮囑出聲，這個時候仔細一些總是好的，實在不行，大不了再把脈就是。


  “陸姑娘，你的藥還要單獨收錢？”蘭娘詢問道。


  陸悠悠側頭，看著蘭娘：“當然，診金是診金，藥錢是藥錢，既然我今日的第一個病人是你，那你就上來第一個拿藥吧。”


  蘭娘欲言又止，她短暫的猶豫之後，跟著陸悠悠上了馬車。


  陸悠悠拿過她手中的藥方，轉身從她的藥箱裏拿出了一個瓶子，心裏默念，掀開瓶蓋，抖出一片白色的藥片道：“一兩銀子。”


  “一兩銀子？”蘭娘震驚的看著陸悠悠，不可置信的看著她手中的藥片：“陸姑娘，不是我蘭娘不給你銀子，隻是你給我的藥就這麽一小片，還要我一兩銀子，你的心也太黑了吧，難怪你要我們單獨上馬車。”


  陸悠悠皺眉，她之前就覺得蘭娘應該有問題，如今她的嗓門大的怕是一裏之外都能聽見，正常的人說話，哪裏會這麽大聲？


  “既然是藥，那自然是講究藥到病除，藥物治病從來都不是看藥多藥少，我話就說到這兒，你要還是不要？”陸悠悠加重了語氣。


  蘭娘看著陸悠悠：“陸姑娘，你要是沒有藥物就直說，完全沒有必要弄這麽一出，直接退我五十文錢，多好？”


  陸悠悠冷笑，眼角的餘光看向車門的時候，她看見了顧清洐的目光，她點了點頭，索性拿著藥片，掀開了車簾，雖然看著外麵，但是話卻是對著蘭娘說的道：“今日給你診治，確診你是頭疼，可對？”


  “對，我頭疼，現在都還疼著。”


  “我摸你脈象，觀你麵色，確定在這方麵你沒有說謊。”


  蘭娘看向陸悠悠，眸色幽然，她說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她知道了什麽？

  “你且把這顆藥吞進去，半盞茶的功夫，你的頭就不會痛了。等你頭不痛了，你再來給我一兩的藥錢。”陸悠悠說著，看向地下的病人道：“我也是窮苦人家的孩子，自然我能理解各位的心思，一會我給你們的成藥，你們在確定好價格可以接受之後，大可以都在服用之後，確定了成效再給我錢，這是我對你們信任給予的感謝和允諾！”


  顧清洐望著陸悠悠，她的一言一行，恍惚中刻進了他的眸子，此刻的她看上去大氣又自信，根本讓人移不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