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收集物資

  一夜的疾風驟雨，也未能將昨天遺留在這裏的陰暗與肮髒洗滌幹淨。


  隻見兩個略顯單薄的瘦小身影在村口一側不停的忙碌，地麵之上兩個土包被堆壘而成形成簡陋的形狀，那裏麵埋葬的是夜寒川與小南父母的屍骨。


  這兩個孩子如今能做到的隻有這些了，至於村子裏那些村民的屍骸，二人實在是無能為力了。


  全村滿地的伏屍，又下了一夜的雨，在這泥濘的地麵上幾乎是紫黑色的一片，夜寒川就那樣靜靜的走到了村子的中央地帶。


  常來村中央集市處賣菜的大娘，她的屍體正趴在大路中央，一動不動。年邁的村長手持長槍插在地麵，正朝著村口敵人來犯的方向怒目而視，雖死不倒。還有那那更多的，因肉體慘狀已經叫他認不出來，可那身上穿著卻又叫他無比熟悉的村民，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任由黑色的烏鴉站在地上分食著這裏的一切。


  這裏再怎麽說，也生活了十年，這裏的人也和他相伴了十年……

  夜寒川的雙腿失力的跪倒在地，烏紫色的泥湯濺射到了這身衣褲，在上麵形成斑斑點點。


  “大家.……呼.……我夜寒川發誓，今生今世，必報此仇。”


  那看上去略小的拳頭狠狠的砸在了地麵上，片刻後，手又從泥湯中抽出，可以看見那拳頭正浠瀝瀝的淌著鮮紅的血液。
……

  正蹲坐在村口那兩個墳包處的小南，此時賣力的在木板上刻上了字，用來充當墓碑一般的豎立插好在墳包那裏，就在這時聽到了身後傳來的腳步聲，小南不禁回頭望去。


  那熟悉的身影此時卻穿的鼓鼓囊囊的，裏麵穿著厚實的棉衣，外麵又套著遮雨的雨披，手上、胳膊上還有肩膀上都拴著包裹，衣服的兜子裏也揣的多多的。


  “這是……寒川？”


  小南快步迎了上去，看著少年在草地上找到了一處幹淨所在，將身上的包袱一個個放下，並且還把身上的雨披給脫了下來，小南這才驚訝的發現，雨披裏麵還有雨披。


  “東西實在是太多了.……給，你也穿上吧。”


  “這些是大家的？”


  小南小心翼翼的接過來雨披穿好，看著那包裹中裝的都是一些易於儲存的食物。


  “對，他們已經用不到了。”


  “嗯……”


  小南聽到他的話也是一怔，隨即有些落寞的點點頭，這些事對她來說還是太敏感了，少女隻是默默的彎腰用手撿起地上的包裹，幫夜寒川分擔的背在了肩上。


  有這些物資，足夠他們二人使用好些天的了，隻是未來的路又在何方呢？


  在這個時代，因戰爭而產生的孤兒，誕生的那一刻就代表了走向死亡，這些失去親人、被迫離開家鄉的戰爭孤兒們的唯一區別就是能堅持活到多久，有的幾天，有的幾個月，再多就沒有了。


  正收拾好東西二人準備出發回去的時候，一隻兔子突然從草叢裏竄了出來。


  夜寒川抬起手，朝著兔子出現的那裏對準，隨即一發空氣炮精準的打了過去，自己這四年來對血繼限界的運用，一個是將自己本身空氣化，一個就是正使用的空氣炮了。


  隻是這空氣炮的威力目前實在是不敢恭維……

  打到兔子上，也才不過讓這隻兔子翻了個身，打到人的身上，那就更沒有什麽傷害了。


  隻是對現在來說，做到這樣就已經足夠了，夜寒川合身撲上，將這隻兔子壓在身下，然後提著它的耳朵拎了起來。


  “小南，今天我們可以開葷了。”


  隻是這時，相比於一會吃肉的喜悅，少女橘黃色的眼眸中更多的是對夜寒川剛剛怎麽打的到兔子的好奇，看到小南如此的好奇，夜寒川微微一笑，也不對自己的青梅隱瞞。


  “這是我的血繼限界。”


  “什麽，寒川你說這是你的血繼限界？”


  小南的聲音又是驚喜又是開心，雨隱可不像水之國，將擁有血繼限界的人視為妖怪，相反，雨隱的當代首領山椒魚半藏對有血繼限界的人十分看重，鼓勵他們加入保鄉衛土的戰鬥當中來。


  現在血繼限界的擁有者在雨隱中，就好像是有著成為忍者潛力的高級人才。


  “是啊，但是可不許告訴別人，我隻對小南你說過的。”


  “寒川放心，我會給你保密的！”


  雖然不知道夜寒川為什麽不肯聲張，但是小南還是堅定的點了點頭，她相信夜寒川做的事情肯定有他的道理就是了。


  拎著兔子的耳朵，看著這隻兔子的前腿時時動彈，笑了笑對著小南說道：“雄兔腳撲朔，看來我們今天抓到了一隻公兔子。”


  “雄兔腳撲朔？那是什麽意思，我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呀。”


  “沒關係，我以後會把這個故事慢慢的講給你聽的。”


  正在此刻，天上傳來了轟鳴的雷聲打斷了二人的歡笑，夜寒川聞聲緩緩地抬起頭來，看著烏雲密布不停的有閃電劃過的天空。


  這時的他好像是對小南，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

  “這個國家還真是懦弱啊。”


  頂著稀瀝瀝的小雨，和夜寒川一起往房子裏趕的小南聽到他突然沒來由的說了這句話，不由得微微一愣，並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寒川，你為什麽這樣說啊？”


  “你沒看到嗎，我們的國家始終在哭泣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