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香二代
“三點，”盛景撣撣衣擺下方的灰塵，語調悠悠：“第一，我認為你是林汐。”
“第二，道士是真的。”
“第三嘛，”盛景朝被掛在樹上那幾人走過去，“他們隻是個意外。”
“真的？”林汐狐疑，這事兒怎麽想怎麽不對。
“夫人，你的懷疑讓為夫很不高興。”盛景的語調變得危險，“哢哢”數聲之後，所有掛在樹上的人都被卸了下巴、肩膀和腿部的關節。
沉痛的嗬氣聲和粗喘聲在林中響起，林汐聽得汗毛倒豎，不由抱緊了胳膊。
盛景這廝的危險指數爆棚啊。
“自己下去領罰。”盛景拿帕子擦手，眼睫微垂，眼中神色不定。
“是。”霜沙抱拳行禮，轉身，一個飛縱消失在林間。
盛景抬眸看向有些瑟縮的林汐，眉頭微皺，“霜月送夫人回去。”
“屬下領命。”
霜月走到林汐身邊，恭敬道：“請夫人恕屬下無禮。”
“什…”林汐話才出口，就被霜月打橫抱起，朝著回城的方向奔去。
公公…公主抱？！她竟然被一個看起來嬌嬌柔柔的妹子公主抱了！
林汐捂臉，雙手搭上霜月肩膀，隻希望自己的體重不要給霜月增添太多負擔。
“夫人可閉目小憩一會兒，”霜月很體貼。
林汐正好不太敢看腳下和四周，總有種暈車的感覺。
從善如流地閉上眼睛，林汐麵上神情漸漸舒緩，竟真的就這麽睡著了。
等林汐醒來，她已在自己房間的床上，屋子裏的一切都那麽熟悉。
“小梅。”林汐朝外喊。
“夫人有何吩咐？”進來的卻是霜月。
“霜月你還在啊。”林汐彎彎眼睛，問道，“小梅呢？”
“小梅姑娘去花園喂她的寵物了。”
霜月給林汐倒了杯水，“霜風說，夫人暫時不能飲茶。”
“哦。”
林汐應著，穿鞋下床。霜月上前替林汐整理衣裙和發髻。
“霜月，你主子沒有其他吩咐嗎？”
“回夫人，主子吩咐屬下以後在夫人跟前伺候。”
“嗯？”林汐來了興致，盛景有這麽好心？恐怕伺候是假，監視是真吧。
“你都擅長什麽？”林汐手撐著下巴坐在桌邊，饒有興趣地看著霜月。
“屬下略通醫理，比較擅長烹飪。”霜月如是道。
“那…你是聽我的還是聽盛景的？”林汐又問。
“聽夫人的。”霜月不假思索道。
“如此，”林汐眼珠一轉，盯著霜月，“盛景的弱點是什麽？”
霜月皺眉想了想，突然眼前一亮，斬釘截鐵道：“主子的弱點是夫人。”
林汐黑線，上揚的嘴角耷拉下來。本來以為是個老實的，結果還是她自己太天真。
悠悠歎了口氣，林汐對霜月道：“以後你就和小梅一起跟著我吧。”
“屬下領命。”
“走，我們一起去看看小梅的寵物。”
林汐在前，霜月在後，先後看到小梅的寵物竟然是一群鴨子。不是一隻、兩隻，真的就是一群！
聽著小梅喚這些鴨子“白白”“黃黃”“綠綠”…林汐嘴角抽抽，這名兒起的，和“香香”也是不相上下。
林汐走到小梅身邊，看見小鴨子們在荷花池裏歡快地遊來遊去。忽略那些愛稱，也是一副和諧的鴨戲荷池圖。
“小梅，你這是準備發展養鴨副業？”林汐指指水中的小鴨子們，“會不會有點太少了？”怎麽也得幾百上千隻吧。
“小姐你說什麽呢？”小梅嗔看林汐一眼，“這些小鴨子都是香香的後代。”
“為了小姐以後能挑選到合心意的寵物，奴婢當然要從小鴨子抓起。從小培養，全麵發展的鴨子才是好鴨子。”
小梅握拳，眼裏閃爍著希望和向往的光芒，仿佛她已經看到一群長大成鴨，出類拔萃的鴨鴨們。
林汐：……
好一個貼心為主的丫頭，恕她區區一凡人無法理解。
“嗬嗬，你高興就好。”
“小梅，我幫你一起養它們吧。”霜月也站到小梅旁邊，眼裏充滿了對小鴨子們的喜愛之情。
“真的？”小梅眼睛一亮，握住霜月的手，“好姐妹！”
霜月也回握住小梅，“好姐妹！”
林汐：……
喂喂，你們什麽時候那麽熟了？還有，霜月你那根本是看食物的眼神，別以為我看不出來。
從盆裏舀一勺穀物向池子拋去，小鴨子們撲扇著嫩黃的翅膀過來搶食。
小梅完全沒感覺自家小姐在這兒和她一起喂鴨子有什麽不對。
以前小姐還給香香梳毛，做小衣裳什麽的，凡事親力親為。小鴨子們是香香的後代，小姐當然對小鴨子們好啦。
霜月卻是皺眉，上前拿過盆裏的勺子，對林汐道：“夫人先去亭子裏休息吧，這兒屬…奴婢來就行。”
林汐順勢住了手，將勺子往盆裏一放，“我在那邊等你們，你們喂完鴨子就過來。”
“是。”小梅和霜月齊聲應諾。
“去廚房給我端一壺水並兩碟點心過來。”林汐隨口對站在亭子外的小丫鬟吩咐道。
“是。”小丫鬟應聲跑開。
林汐在亭子坐下，撐著下巴欣賞花園的景色。
正是初夏時節，花園中的花兒開的燦爛，紅、粉、黃、藍…爭相鬥豔，交織成美麗的畫卷。
林汐聞到一股淡淡的香氣，似茉莉，但比茉莉濃烈一些。
順著香氣的來源尋去，卻是石桌上插在瓶中的粉白小花。
“這花還挺香。”
林汐抬手撥弄幾下花朵，問拿吃食回來的小丫鬟，“你可知這是什麽花？”
小丫鬟正往杯子裏倒水，聞言看了粉白的小花一眼，垂眸道：“回小姐，這花名叫茉香。”
“茉香。”林汐一字一頓念著，莞爾一笑道，“好名字，名如其花，花如其名。”
“小姐，奴婢…”小梅同霜月一起走過來，瞥見伺候一旁的丫鬟，原本要說的話停住，狐疑地看著那丫鬟，“你是哪裏伺候的，我怎麽從來沒見過？”
小丫鬟道：“奴婢原是大少爺院中的二等丫鬟，不常出院子。因犯錯被管家安排在亭子伺候。”
“你叫什麽名字？”小梅又問，“犯錯應該被罰出府，怎會讓你在此伺候，難道你是哪位管事的女兒？”
“奴婢欣兒，同府裏的管事們並無幹係。”小丫鬟欣兒如是道，“既然兩位姐姐來了，奴婢便先行告退。”
說罷，不待林汐說話，便腳步飛快地跑了。
“好沒規矩的丫頭，難怪被趕出大少爺院子。”小梅朝著欣兒跑走的方向啐兩聲，扭頭對林汐抱怨道，“小姐，您平時就是對她們太寬容了，連個小丫鬟都能在您跟前不守規矩。”
“好啦，消消氣，”林汐含笑拍拍小梅的手，“誰都比不上我家…”小梅，最後兩字尚未出口，林汐陡然眼前一黑，向後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