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於無聲處

  “金教官,既然事情已經發展成現在這樣了,我覺得那個聶家輝也沒有打算真正要跟慧聰交代什麽,那接下來就按照慧聰的思路去做。”說著,王彪先是頓了一下,他看著慧聰說道:“你剛才說這個薑波是南都大學的?”


  “是啊,怎麽了?”慧聰不解的問道。


  “聶家輝就是南都大學體育學院畢業的,他們兩個之間有交集的可能性就比較大了。找到這個薑波應該不是什麽難事,但是不知道薑波跟這件案子有什麽關係,你先說說你的目的和想法,要求我們怎麽去做。”王彪回道。


  “聶家輝是南都大學體育學院畢業的,當時他在克爾木時倒是沒跟我提起這件事,既然是這樣,那聶家輝所說的就多了一份依據。之前他在跟我說案情的期間,提起了這個叫薑波的女人,她是——所以我懷疑聶家輝身上背負的這件命案跟此有關,但這個薑波可能是什麽都不知道,但是從她身上可能會找到突破口。”慧聰跟金輝和王彪解釋了一遍。


  “照你這麽說,聶家輝當時跟這個薑波連戀愛關係都不是,薑波隻是因為被別人調戲,聶家輝就動了殺心,並且這屬於他的早期犯案,這比他交代的第一個案子的犯案時間還要早。可是之後他就失蹤了,再也沒有跟薑波有過來往,那通過這個薑波能找到什麽線索?”分析完後,王彪不解的看著慧聰問道。


  “我剛才不是說了嘛,聶家輝給薑波郵寄了一件高檔婚紗,並且留信讓薑波一定要收好,千萬不要丟棄。”慧聰回道。


  “那這跟線索有什麽關係?”王彪問道。


  “從當時聶家輝跟我說這件事時的表情上看,我覺得線索應該就在這件婚紗上。另外,聶家輝當時說,調戲薑波的是三個男人,他在說這件事的時候,有種目露凶光的感覺,我當時的後脊背都感到有些發涼,這跟他所說的三條命案能合的上。”慧聰回道。


  “怎麽會呢?他怎麽會傻到留下線索或者證據呢?至於三個調戲者和三條人命,也許是巧合呢?”王彪不解的問道。


  此時,就聽金輝接過話去回道:“慧聰的判斷有道理,這也是聶家輝不同於常人思維的地方,如果他被抓了,他就是想通過這個留下來的線索,最終為他自己創造延期行刑的時間,也就是他今天正在做的事。反過來想,他說的這件案子肯定是真發生了,如果他不留下線索和證據,那他今天就沒有任何跟警方談判的籌碼,也反映出他在用他的自大挑釁警方。另外還有一點,這一點能反映出他有些扭曲的心理,就是當這件事曝光後,就等於是聶家輝向薑波傳遞表達了愛意,他為了薑波還殺了人。”


  聽完金輝的分析之後,王彪撓了撓頭後說道:“這個薑波會留著八年前收到的沒有署名寄件人的這件婚紗嗎?”


  “薑波是學服裝設計的,而這件婚紗在當初屬於高檔婚紗,她應該不會隨便丟棄的。聶家輝之所以這麽做,他也應該是對薑波的性格有所了解。”慧聰回道。


  “既然這樣,那這件事還是由我們警隊出麵比較合適,你跟金教官在案件沒有弄清之前,先在招待所住著。”說完,王彪看著金輝問道:“教官,您覺得呢?”


  “慧聰出麵肯定不合適,就這麽安排吧,你們趕緊去找人吧。”金輝回道。


  “那好,那我現在就帶人去。”說完,王彪起身朝著門口走去。


  “主要是找到這件婚紗,重點檢查婚紗的包裝盒。另外,最好不要跟薑波說起此事跟聶家輝殺人案有關,如果給她造成心理影響的話,那就不好了,因為她可能真的是什麽都不知道,她不應該為此受到驚嚇。”慧聰朝著王彪的背影說道。


  聽到慧聰的提醒,王彪停步回身後說道:“謝謝你,知道了。”說完,王彪疾步走去。


  “做得很好。”說著,金輝輕輕拍了一下慧聰的肩頭。
——

  南都市警局招待所的某個房間內,站在窗邊的慧聰緊緊握著雙手,他左看右看的朝著窗外的馬路上看著。


  此時,幾聲敲門聲傳來,慧聰轉身朝著門口走去。


  當門打開,拿著手機的金輝走了進來,“放心吧,那件婚紗找到了——”還未等金輝說完,就聽慧聰急切的問道:“有聶家輝作案的證據嗎?”


  “看把你給急得,不但有相關證據,而且還非常完善,其中有三片血衣和三個被害人被埋地的地點指示。三片血衣已經拿去化驗了,王彪也帶著聶家輝去往了三個被害人的被埋地,兩頭工作一起展開進行。”金輝邊走邊說道。


  “那能確定是聶家輝做的案嗎?”慧聰擔心的問道。


  “首先能確定的,筆跡是聶家輝的,三片血衣上有另外一個人的血跡,隻是需要通過化驗確認那是聶家輝的。從聶家輝被帶走時的表現上來看,案子肯定是他做的。”金輝邊朝著椅子上坐去邊看著慧聰回道。


  “這就好,我這次來起碼是發揮了作用。”慧聰說道。


  “就像你之前說的,聶家輝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你的細心觀察、嚴密分析和當初你造成的聶家輝對於你的信任很重要,即便你認為這是聶家輝故意給你留下的懷疑。”金輝說道。


  “謝謝金教官的誇獎和認可。”慧聰說道。


  “天色黑了,也到了吃飯時間了,咱們到餐廳吃點東西吧。”說完,金輝起身朝著門口走去。


  “要不然咱們等著王隊回來後一起去吃吧,我現在也不餓。”慧聰說道。


  “那也行,我先回房間了,等王彪回來後,我會打你房間的電話。”金輝一邊說著一邊拉開門走了出去。


  看著金輝離開的背影,終於鬆了一口氣的慧聰雙手握拳做了個勝利的姿勢,同時說了聲“耶”。
——

  窗外月光皎潔,慧聰、金輝和王彪三人圍坐在招待所餐廳內的餐桌旁邊,他們麵前各有一碗麵,餐桌中間的盤子裏有一隻切好片的烤鴨和幾個涼菜。


  “咱們今天晚上先簡單的吃點,明天我再請你們出去吃。”王彪不好意思的說道。


  “不用你請了,明天一早我們就回去了。”說完,金輝突然想起了什麽,於是緊接著說道:“對了,別忘了你說的給我們帶走的三十隻鴨子。”


  “這個當然是沒問題。”說完,王彪朝著慧聰說道:“對了,上麵再次獎勵給你三萬塊錢,回到辦公室後我會把卡給你。”


  “不用,我用不到錢,就當做給你們的補助吧。”慧聰說道。


  “這怎麽能行呢,這是給你的,你拿著就是。”王彪連忙擺著手說道。


  “那這樣吧,買烤鴨的錢就從這裏麵出,剩下的給你們留下,我是真的用不到錢,給我也沒用。”慧聰繼續堅持著說道。


  看到兩個人的推讓,就聽金輝對王彪說道:“我看這樣吧,就按慧聰說的做,如果你覺得過意不去,那就再給我們買三十隻烤鴨,剩下的留給你們隊裏當補助。”


  聽到金輝開口了,王彪也不再推脫了,就聽他說道:“那好吧。”


  此時,隻見上次跟王彪一起去克爾木的小馬走過來說道:“王隊,那個聶家輝提出來想要見慧聰一麵,你看怎麽安排。”


  聽到小馬這麽說,王彪看向了慧聰和金輝。


  “說實話,我不想再見他了,這個人心機太深了,我挺討厭他的。”慧聰一邊說著一邊看向了王彪和金輝。


  “金教官,您看?”王彪朝著金輝問道。


  金輝側過身去看著慧聰說道:“雖然他確實是十惡不赦,但是他被執行死刑之前,盡量滿足他的這個要求,也算是了結你跟他之間的這場較量。我要是沒猜錯的話,他是想懺悔什麽,但是他又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傾訴對象。”說完,金輝緊接著問道:“這樣吧,我們陪著你一起去,你看行不行?”


  聽完金輝的分析,隻見慧聰放下手中的筷子後說道:“那好吧,我同意去見他。”


  看到慧聰同意了,就見王彪對小馬說道:“你去安排吧,還是去慧聰跟他見麵的那間羈押室。”


  “是,王隊。”說完,小馬轉身離開了。


  “慧聰,待會你跟聶家輝見麵時,也許你會感到心裏不舒服,可是接受傾聽一個人的懺悔,也是一次很好的對於是非善惡判斷的心靈洗滌課。”金輝說道。


  “我知道了,金教官。”慧聰說道。
——

  聶家輝所在的羈押室,慧聰、金輝和王彪坐在了聶家輝對麵的椅子上。


  聶家輝先是看了看慧聰,然後又看了看金輝和王彪,他抬起手擦了擦額頭,“我能不能單獨跟慧聰見著最後的一麵?”聶家輝看著金輝問道。


  聽到聶家輝這麽說,金輝和王彪都側身看向了慧聰。


  “好吧,那你們出去吧,我一個人留下。”慧聰說道。


  “那好,那我們出去了。”說著,金輝輕輕拍了拍慧聰的肩頭,然後她招呼著王彪朝著門外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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