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賠本買賣

  涼拌仔細瞅了瞅王修小心翼翼的問：“師兄，我咋有種掉坑裏的感腳？”


  “切，你要不願那就另換地方。工部你是不去，那就依上官老頭的意思，去弘文館教書，剛好你原來也是幹這個的，教的都是勳貴子弟。”


  “那算了算了。小弟還是去農學那邊吧，還有師兄照應著，遲到曠工的也有托詞。不過還得等一個月，我新宅子下月完工，都料理好了我才去報到。”涼拌如今房子排第一，連個窩都沒有，咋能在唐朝過好日子？

  “行。就再給你一個月。”王修答應的幹脆。“今兒是八月初八，下月初三是我生日，打算叫幾個朋友，你也來聚聚。”


  “生日？師兄今年多大歲數？30有了吧？”


  “34！”王修指指自己的鼻子，歎口氣，“按我這副身體的年齡，今年整34。”王修是魂穿，占了別人的身體，借屍還了魂。


  “行。到時我帶上四個學生，跟你家幾個娃娃也交流交流。”


  送王修出了門，看著運貨的車輛拐過街角，才轉身進店。這一天忙到現在，讓萬老掌櫃去歇歇。又讓多福多事去叫醒那三個，一桌子菜也沒吃幾口，讓他幾個起來去吃，提醒幾個不許喝酒，多事多福跳著腳跑了。


  這大下午的，店裏也沒顧客，正是西曬日頭，鋪子裏跟蒸籠也差不多了。都入秋了，這秋老虎可是發了威，細算下來，從夏至到立秋老天爺就沒好好下過一場雨。雖然涼拌蓋宅院得了便宜，可整個關中又遇到旱災。好在長安附近有八水環繞，村裏造了八九部水車，日夜不停地澆灌，周圍幾個村看到了，也上門討要。旱情才有所緩解，戶縣縣令又是一番表獎。


  涼拌手裏搖著蒲扇，取出竹管墨水筆就在紙上寫寫畫畫，然後叫來幾位師傅，照著圖紙一番講解，明白鳥～手搖發條風扇。讓店裏的師傅照著做幾台，擺在大堂裏，既能扇風又新穎別致，更能招攬生意。幾個師傅樂嗬嗬的去了。


  前陣子在家熱的，做了一個，就是找來薄鋼片，卷成發條，讓發條帶動葉片轉動。等做出來了，就把上發條的任務交給了仨小子。開始還一個個稀奇爭著上，後來就都懶了，尤其是蛋蛋，說他是長輩，所有人都要孝敬他！結果，一人給他一顆板栗。


  多雲也開始學懶了。問老師能不能反著再安一根發條，這樣風扇轉動的時候，順便也給它上緊了。


  涼拌不說行也不說不行，就讓他動手實驗去。結果仨小子做出來，勁不大，於是又開始請教。


  這就是動力的延展。從人力到畜力，然後就是水車的水力，還有風力，除了這些力以外，還有什麽力是能被人類利用的？慢慢啟發，教他們要腳踏實地，先把根基打牢，然後才能突破陳規有一番作為。仨小子點頭稱是。


  等多事他們幾個吃飽喝足再來到前堂，手搖風扇已經開始扇涼風了。店鋪裏從掌櫃到夥計都說東家造了好物件，甚至有的夥計還說幹脆就賣這手搖風扇算了。涼拌想想，倒也不是不行。關鍵是這夏天眼看就要結束，等明年，明年咱再做的精細些。


  正說笑著，又有人光顧。來了倆，一個彎腰駝背的好像是劉老六他哥劉老五。另一個不認識，多事在邊上忙介紹，卻是周國公武家府裏的土管家。來的都是客，涼拌趕緊招呼，一邊又吩咐沏茶。這邊熱情招呼，那倆卻歪著鼻子斜著眼，四下亂瞅。


  “這店是你開的？就賣些個這？”土管家指頭點著滿鋪子的玩具。“大人們誰玩這個？碎娃們要玩……可……可都要被打死了！”說著，嘿嘿嘿，不住地嘲笑。


  涼拌卻是擺手，糾正道：“二位差矣，這都是寓教於樂的好東西，娃娃們玩了不但培養心性，而且開發智力。”


  “切，騙鬼去吧！”土管家嗤之以鼻。


  “嗯嗯，也就是鬼才不信呢！”


  “你，你小子活不耐煩了？”土管家當即就要發作。一邊的劉老五趕緊勸住，連著打眼色，轉頭又教訓多涼拌，告訴他，得罪了武府管家，這鋪子也就基本開到頭了。旁邊的萬老掌櫃也跟著賠不是，隻說東家年輕，不了解這做買賣的規矩什麽什麽的，最後又塞了十兩銀子方才罷休。


  臨走小子還給涼拌做了了斷，“就你這店，仨月也甭想開張，扔了都沒人要。就這案子，還都是好木料。可惜了的，就能當劈材燒了！”這兔崽子的嘴也太毒了，當劈材燒？你燒燒試試，虧得是萬老掌櫃多事幾個攔著，不然非敲了他的牙不可。


  過後萬老掌櫃又告訴涼拌。自從賀蘭一家母子三人死了，武家兄弟又回返長安，十幾個兄弟擠在一處，除了武承嗣承襲了周國公的爵位做了禮部侍郎，其餘的兄弟都沒有事做，因此上，東市裏一些沒有靠山的買賣隔三差五的就要被刁難一番，尋些銀錢好花天酒地。


  “武家兄弟這樣就不怕敗壞皇後娘娘的聲譽？”涼拌有些不信。曆史上，武家兄弟即便是做了王也是沒有多大勢力的。


  萬老掌櫃聞聽卻忍不住笑，將涼拌拉到背人處，小聲道：“武家還有什麽聲譽？賀蘭母女的事就不說了，那賀蘭敏之與外祖母之事也是盡人皆知，武家兄弟又這樣，滿城的勳貴沒人能看得起，也就欺負欺負向咱這樣沒有靠山的。所以，東家趕緊尋門依靠，就我說東家那師兄王家侯爺就很好，投靠了他，就等於投靠了內府了。”


  “王修？他還要投靠？今後這～這世道，誰投靠誰還不一定呢？”涼拌拍拍老掌櫃的肩膀，挑挑眉毛，嗬嗬樂道。這話說的，萬老掌櫃有點兒蒙圈。


  “可是東家，這要是再有人上門尋事……”老掌櫃有點兒急。


  “學內府啊！找十六個彪形大漢，黑衣黑褲，每人再戴個黑眼罩，遮住一隻眼的那種，然後坦胸露肚的往門外一站，手裏都拎根台球杆子，看還有不開眼的來尋事不？”


  “啊，那咱還做買賣不？”老掌櫃徹底懵圈。


  “當然做啊！不然咱以後吃什麽？老掌櫃，我跟你說，今後咱的買賣會火的不得了，做一天歇三天的那種！”


  “啊～做一天歇三天？那，那還是買賣？那～”萬老掌櫃已經不知再咋說好了，幹脆關門算了，被老頭硬生生憋了回去。


  正這時，劉老六也來了，夥計們趕緊招呼著擦把汗喝口水。老六知道今天開張，也是忙了一上午，進門就問買賣如何？可開張了？

  “啊，還行，賣了兩張案子，還有那些零零碎碎的，拉走了兩大車。”多事樂嗬嗬道。


  “哎呀，不錯不錯。賣多少錢？能掙多少？這東市稅呀費呀的特別多，估算下來差不多要三成左右。”


  “賣多少錢？沒，沒給錢，就拉走了……”涼拌也懵了，咋就忘了要錢了！


  眾人聞聽心都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