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一詩滅群紈！
“王家老侯爺苦勸不住，隻得拿出所有的錢財置辦馬匹財貨。十峰駱駝載的都是長安城最好最精美的絲綢。家裏除了土地糧食再不剩一文錢。”多涼拌歎息道。
“我師傅牽著駱駝一路西行，就出了玉門關。在西域尋了五六年，隔個一年半載還能給王老侯爺捎個信回去。由於行蹤不定，隻有在西域遇到長安城裏的熟人才能攀談一番，問問王老侯爺一家。”
“如此過了五六年，我師傅見沒有線索，就牽著駱駝爬冰山，越冰河，千難萬險翻過了蔥嶺。”這就到了域外了，眾紈絝都吐舌頭。
“蔥嶺後麵更是一番天地，沃野千萬裏，牛馬比咱頭上的……”原本要說雲，可今兒天上就沒有一絲雲，“星星，星星還要多！”大白天的哪裏有星星？滿嘴跑火車！咦？火車這詞是誰說過的？王修王子豪，他小子見過火車？
“此時，大食國興起，此國人桀驁難馴，動輒刀兵相向。此國上至國主下到平民具都信仰天方教，按照創教之人所立的教義：信我教者都是兄弟，不信我教都是敵人！做兄弟就一起殺不信教的人，直到不信教的人改信我教！”多涼拌此話一出，眾紈絝都被氣炸了。吵吵嚷嚷說啥的都有，這些人有信佛的，有信道的，有拜火的，有拜啊們的。信佛的，拜火的，都說多先生說的沒一點錯。
“如今波斯已經被大食所滅，聽說波斯王子親自來到長安求皇上派兵解救。吐火羅（啊富汗）已經麵臨大食人的兵峰，天竺西部也已經落入大食人的手中。要知道，在佛祖釋迦摩尼涅槃後，佛的弟子廣傳佛法，整個大食地區都是信仰佛祖的。然而現在，天方教人在當年佛光普照的地方實行殺戮，真真是罪孽深重！”說罷，多涼拌合掌念了聲佛。
“我師傅在這片殺戮之地巡找了七八年，大食人好勇鬥狠多次滋事，師傅他老人家身懷絕技，隻是出手教訓一番，畢竟是在異族之地，更重要的是肩負誓言！”
“好在此國人雖然桀驁，卻是敬重商人，師傅在此處尋訪無果，就繼續渡海西去，去往拜占庭。”
“船行地中海，遭遇風浪，船上眾人齊心協力，雖然船隻受損，好在都保住了性命。當時我遊曆外洋，也坐在那條船上，師傅年事已高，又遇到風浪，身體就留下隱疾。我當時也是年輕，就陪著他老人家到處奔波，師傅也沒有告訴我他這麽大年紀，在外洋東奔西走，究竟是為什麽？直到最後……”講到此，多涼拌神情暗淡，聲音悲戚，拿濕漉漉被汗水浸透的衣袖揉揉眼睛，頓時，眼淚就溢出了眼眶。
“師傅臥倒在床上，將事情原委都告訴了我。然後問我可願繼續追尋中華神物，將那神物帶回華夏故土？”
“我，我當時哭著說師傅您一定會好起來的！等您病好了，徒弟繼續陪著您尋找寶物，一起回家，回到大唐！”
“然而師傅卻搖搖頭，流著眼淚說他回不去了，叫我不要難過，說師傅死後，尋一高處，麵朝東方，埋了就好。又千叮嚀萬囑咐，教我如何防騙防欺詐。外洋蠻夷之地窮凶極惡，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最後，師傅眼裏流著淚，總結他的一生……”此時此刻，多涼拌言語哽咽，抽泣著，斷斷續續道：“
辛苦遭逢起一經，幹戈寥落四周星。
山河破碎風飄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惶恐灘頭說惶恐，零丁洋裏歎零丁，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多涼拌淚流滿麵，幾乎已是泣不成聲。眾紈絝具都默然，看看人家，再瞅瞅自己！人家師徒兩個好比天上的日月，而咱們這些，根本就不配做人啊！還要殺人害命，挖地三尺？呸！祖宗十八代的臉都被丟盡了！
等這首多涼拌他師傅臨終之際做出的詩流傳出去，必定是要轟動天下的！每每被人傳頌，就是在打這些紈絝的臉！不是打他一個，是連他的爹娘他家祖宗一起打！啪啪的！全天下的人都要打他家他祖宗的臉，這還不算皇上的震怒！那家夥，抄家滅門怕是就在眼前！早知道湊這熱鬧做啥？都說是法不責眾，可多涼拌這一張嘴已經將他們眾人都殺了個幹淨！
這小子不是人啊！諸葛村夫當年是舌戰群儒，也沒有殺人不見血！可多涼拌這小子一首詩誦出，不但要了這幫紈絝的性命，更連累家族，從此被人唾棄！
眾紈絝想明白這些，已經嚇得腿軟，一個個渾身打顫，大熱的天氣，從裏到外透出傷寒！如今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眾紈絝傻呆呆如木偶一般，更有幾位已經嚇尿了下擺。
“先，先生，先生慈悲，慈悲，能否饒了，饒了我等的性命？”有幾個已經哀哀乞求，求多涼拌口下留情！
“怎麽？事情沒說明白，你們就聽不下去了？”多涼拌擦擦眼角的淚，有些不明所以。
“明，明白！明，明白！我，我等都都明白了！先生，先生您，您嘴，嘴下留情！”幾個紈絝期期艾艾的懇求道。
“我這人從來都是與人為善的。說的話，做的事，都想的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但是，咱也不是泥捏的，可以任人擺布。按照我師傅教我的話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眾紈絝聞聽，裂開大嘴，就差哭出了聲。
“既然你們知道錯了，那就都規規矩矩繼續聽下去，這事情講了一半，我心裏也不舒服。說不定你們聽完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也就看見曙光了呢？”說著，多涼拌哈哈的大笑。
而那些紈絝，一個個默默流淚，心裏懊悔的，恨不得就碰死在這亭柱上。可那樣多疼啊，隻盼著多閻王能嘴下留德，尋出一個轉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