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大王叫我來巡山
這獨孤複也是農學裏的一隻奇葩。他祖上是獨孤信，號稱天下第一嶽父。三個女兒都做了皇後。長女獨孤氏，北周明帝宇文毓皇後，諡號明敬皇後。四女獨孤氏，唐高祖李淵之母，追封元貞皇後。七女獨孤伽羅，隋文帝楊堅皇後，諡號文獻皇後。因此這隋唐兩朝，獨孤家都被招了駙馬。獨孤複他爹也尚公主，可這小子賊心不死，貞觀年間參與了太子李承乾的謀叛，雖然死罪饒了，卻被圈禁在家，一輩子不許出門。這就連累了兒子，空有一身的武藝，也在左武衛有個官身，卻不能領兵上陣，李家看大門都不用他。在左武衛混不出名堂，關鍵是怕李家尋個由頭混掉了腦袋。於是就又進了農學，學生不是學生，教師不是教師，蹉跎了好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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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王修尋來獨孤複，仔仔細細叮囑一番，獨孤複有些無奈，“子豪兄，他要不來，俺還能將他綁來不成？”
“嚇唬一頓！看那小子的反應！隻是你下手要輕些。”王修繼續使壞。
“不是，子豪兄，我咋感覺你跟那小子有仇似的。”獨孤複也是滑頭，怕被人做了槍頭。
“廢話！沒仇就不讓你去了！”王修很是無奈，知道不說明白，獨孤複即便去了，不也都知道了。
“純方兄，那小子，那小子說起來也算是我的師弟，俺倆一個祖師爺。他師傅，他師傅俺也是跟著學了好幾年……昨日我親自去了，說了又說，勸了又勸，可他小子就是不願，非要在趙村那裏蓋宅子。你說我那邊，內府，農學，要多大房子住不下他？他一個人在那邊招蜂引蝶的，也不安生。”
“啊！”獨孤複差點沒驚掉下巴。“真是師弟？還一個祖師爺？不是秦玉程初那種代父收徒的？”
“不是不是，我倆學的不同，所謂……”王修一轉眼，“所謂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更何況還不是一個師傅教的。”王修在那邊是幹金融的，在唐朝，對口的就是錢莊。
“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獨孤複口裏念叨，然後一抱拳，“子豪兄說的極是！”
“子豪兄，若是我一時半會兒請不動你那師弟，能不能在那邊多住兩日，也好多打幾日交道。”獨孤複嘿嘿笑道。
王修卻是點頭，“劉學監吩咐，若是你能將他綁來，算你大功一件。”
“得令！”獨孤複又抱一拳，拜辭而去。王修見獨孤複走遠，也去馬棚牽來坐騎，扳鞍認蹬，就去往東市內府錢莊。
一路的行人百姓都交口稱讚，又大赦天下了！更免了今夏租稅，百姓的日子也能鬆快些。王修聽了倆耳朵，心裏不住的苦笑。離老遠就瞧見東市大門外立了一堆人，一個個指指點點念叨：“誰憐芳最久，春露到秋風。”到近前一問，差點兒沒把鼻子氣歪。原來正是上官儀聽了閻立本的蠱惑，真就在東市西市各立了個牌牌，說是無論士農工商販夫走卒，哪怕是修腳剃頭的，隻要能對上這兩首詩的上闕，要錢給錢，要官有官。
“先生你不知道，西市那邊更熱鬧。那邊圍的人更多，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都說比這首更好，不但意境深遠，更有一顆悲天憫人之心，知道百姓的疾苦，必定是能做宰相的！”
“做宰相？哼哼，就是個吃雞不吐舌頭的。”王修懟了一句，催馬離了人堆。下麵說話的那人還有些不忿，就打算追上王修質問一番。旁邊有個認識的，忙拉住他的袖子，耳語幾句，那人聞聽不由吐了吐舌頭。
王修又走幾步，迎麵碰見一人，二人下馬互相拱手，一個叫“子豪兄。”一個叫“世人兄。”相互問候一番，隻說閑了約個日子，兄弟幾個聚聚什麽什麽的。然後二人別過，王修進了內府錢莊不提。
再說獨孤複，離了農學，出了城，打馬直奔趙村而去。與此同時，內宮侍衛首領接到武皇後的諭旨，點派了名手下就讓他去趙村公幹。
“頭，咱可是大內侍衛，是保護皇上娘娘的，怎麽能去那地方，去護衛個鄉下庶民。”那名手下滿口不願。
“少廢話！鄉下庶民能驚動皇後娘娘親下諭旨？”首領不客氣，抬腿踹了一腳。那手下（身）體一晃，嘿嘿傻笑。“知道今早朝堂上出了祥瑞不？知道皇上大赦天下不？知道百官……都那啥了不？”
“啊？百官那啥了？頭，今兒上午俺不當班，是不是錯過啥好看的了？”說的，這小子連連拍大腿後悔莫及。
“告訴你！那珠……啪！”頭領給自己一嘴巴，然後瞪手下一眼，改口：“祥瑞！那祥瑞就是趙村那邊的賣……啪！”又一嘴巴，那手下不敢看，低著頭忍不住樂。“啪！”又一腳。“就是趙村那邊的人獻給皇上的！”
“娘娘讓你去那邊，先不要露頭，背地裏瞧著。娘娘擔心，隻怕今兒朝堂上這一展露，城裏的高官顯宦，世家大族都要惦記上了。”說著，將諭旨交給手下。
“小鑽風，接旨！”頭領曆聲呼喝！
“臣，肖斬風領旨！”
小鑽風領命而去。打馬出了內廷，出了城，一路行來，三三五五的紈絝子弟都往西行，到了岔路也不分手，相熟的互相嘀咕，不識的就高聲吆喝，一點兒都不掩飾。說趙村那邊有人賣珠串，夜裏能發光，婆娘戴了更好耍……小鑽風聽了倆耳朵，前後瞅瞅，這怕是都過百了！這咋整？有點兒瞎瞎！以一敵百？還都是顯宦家的無良紈絝？看，那邊，不是崔家的，滿長安都知道跟王家侯爺不清白，戴戒指的，風流的沒邊。
就他旁邊的也是個混球，爹是叛逆，娘是公主，足不出戶，還在長安城裏遍布耳目。農學門前開店鋪，裏麵的掌櫃也風流，姐姐弟弟的，耍得不是一般熱乎。
“世人兄，你說那人不但在內府賣了兩串珠串，更做了半首詩將上官老頭氣了個半死？”耍禦姐的混球問崔家的美人。
“還有個屁故事你知道不？”那個叫世人的已經用帕子捂住了嘴巴，咯咯笑個不住。
“啊！（屁）股事？”叛逆的兒子眼裏流出異樣。
“別瞎想！是古文故。不是月殳股。”那個世人正色道。然後就將屁故事講了一番。周遭人等都哈哈大笑不止，小鑽風在邊上也聽了玩笑。至此，屁故事風靡滿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