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四支箭
“我還納悶呢,你過來一個多月,藏頭露尾的,原來是惦記上那丫頭了?!”王修麵露鄙視,“還真是,這唐朝也就那丫頭能讓你瞧上眼,可人家爺爺是宰相,你小子身份地位能攀的上?恐怕你還不曉得,六王子李賢跟丫頭相好,長輩都滿意,怕是也快要定親了吧。”王修得知多涼拌惦記上了上官丫頭,直接挑明,打消他小子的念頭。
“我不知道今後會咋樣?可曆史改了,尤其是李治死後?武後還會培養栽培她?嫁給李賢就更要命!你要記住,不論誰死她都不能死!知道稱量天下才俊不?”多涼拌提醒王修,“她可是一代文宗,才華詩文影響一代文風。上繼其祖父上官儀和初唐四傑,下承李白杜甫白居易。光耀千秋的唐詩,上官婉兒是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的!”
上官婉兒不僅創作出數百首精美詩歌。而且通過選用人才、品評詩文等文學活動倡導並轉移了一代文風,成為當時文壇的標誌者和引領者。對於當時文壇的繁榮和詩歌藝術水平的提升具有劃時代意義。
《景龍文館記》:自通天後,建景龍前,恒掌宸翰。其軍國謀猷,殺生大柄,多其決。”又說:“至幽求英俊,鬱興辭藻,國有好文之士,朝無不學之臣,二十年間,野無遺逸,此其力也。”
清袁枚評上官婉兒:論定詩人兩首詩,簪花人作大宗師。至今頭白衡文者,若個聰明似女兒?
多涼拌更進一步提醒王修:“王兄,中華五千年文明,王朝興亡都是平常事,若是文化傳承斷了,你我可都是千古罪人!”王修聞聽直愣愣起倆眼不知道說啥。
——————
“你說那珠串裏發光的有可能是毒物?莫非就是世人常說的巫蠱之術?”蘭陵很是吃驚,轉念一想,又滿不在意道:“即便有毒物又能怎樣?隻要不入口,又有什麽關係?”
“放心吧,已經有人測試了。即便那賣珠串的說的假話,我今日看那小子活蹦亂跳的,也就不用擔什麽心了。”王修如此說,蘭陵更不明白了。催著王修說清楚,王修無奈,隻得把放射性物質的危害說了個明白。
然後,蘭陵皺眉沉思,片刻後,卻又問王修:“這巫蠱之術自古就有,怕就是以此殺人於無形。怪不得你前兩日讓我不要接觸那珠串,還要放在鉛盒裏。子豪,你可知這放射性物質從哪裏可得?”這婆娘,起了啥心思?王修小臉煞白,連連擺手隻說不知,開玩笑,這可是滅門之罪。
蘭陵見男人不說,也不逼他,心裏拿定主意,暗暗尋人打探。
“那珠串既然無害,也不好戴出去,與其收在匣子裏,還真巴望它能生出些事才最好呢!”蘭陵悠悠歎氣。
“怎麽不能戴?!”王修轉轉眼珠兒,涎著臉扒著婆娘耳朵嘿嘿笑道:“下次,那啥,你就戴上,一顫一顫的才是好看呢!”
“說啥呢!下作的!”蘭陵羞紅了臉,很掐王修兩把,然後挺挺胸脯子,想象一下,心裏也有些激蕩。
王修瞧見,知道婆娘嘴上不說,也默認了,就又有些那啥。虧得是二人都著了衣裳,不然就又想有氧。
“今日見了那人,你那個便宜師弟,究竟如何?能否為咱所用?”穿上衣服,蘭陵又恢複長公主身份。
“說不來。”王修搖搖頭,“不過~”王修在組織語言,似乎也有些拿捏不住。
“不過什麽?”蘭陵催促,卻是又嗬嗬笑道,“不過也無所謂,死了活了的,就是一句話的事。”
“最怕的就是你這種態度。假如他原本打算跟咱親近,你這種無所謂的態度就會讓他退避三舍。”蘭陵聞聽,剛要反駁,卻被王修止住,讓蘭陵聽他把話說完。
“原本我還有些疑惑,等到了趙村,剛巧碰見那個叫二白謔的小子在講一個屁故事,等二白謔講完,我心裏最後一個疙瘩方才解開。”
“這小子怕是知道我也是那邊世界過來的,知道自己也是藏不住,早晚早晚,早早晚晚總是要暴露的,於是,為了自保,便射出了四支箭。如今看來,四支箭都命中靶心。”蘭陵追問是哪四支箭?
“頭一支就是那個破鐮刀,麥收立功,官府表獎,還掛了牌匾,這必然驚動尚書左仆射農學學監劉仁軌;二一支就是那兩串珠子,勾著我今日去見他……;第三支,剛才丫頭口口聲聲說那兩句詩,‘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這是說給上官老頭聽的,而為什麽隻說半首?就是要在老家夥心裏挖個坑,讓老頭想起詩就想起他這個人,甚至這半首詩傳的越廣知道的人越多越好,這樣他才最安全;第四就是那個屁故事!宮裏的那位聽到這故事會作何想?”王修說到這裏,卻問蘭陵:“假如你是宮裏的那位,你會怎麽做?”
“保護起來!不許驚擾!哪個不開眼的敢動他一指頭,就殺他全家!”蘭陵長公主曆聲道。
“對!這也就是我們現在要做的!更何況,聽他所說,他還是向著咱們這邊多些。畢竟都是那邊過來的,都希望平平安安的過日子。”
王修對蘭陵公主還是隱瞞了些,畢竟上官一家被難還沒發生,這事今後會不會有還是兩說。
——————
放下衣冠禽獸不說,表一表咱們大唐朝未來天字一號的女宗師——上官婉兒。
關於上官婉兒私通武三思、崔湜,最早出於五代時期劉昫的《舊唐書》。而在唐代當時的文獻中卻幾乎沒有這方麵的相關記載,《景龍文館記》中倒有一句“而晚年頗外通朋黨,輕弄權勢,朝廷畏之矣”,這個“通”字可以是私通,也可以是交接往來,並不能斷定婉兒與其有染。由此不得不猜測劉昫僅僅是把一件可能存在的事當成了言之鑿鑿的史實。由於相關史料的缺乏,一般都以正史而論,但可以肯定上官婉兒在當世的評價遠高於後代史書中,這種差異可能在於後代史官對女性參與政事的抨擊。
北宋歐陽修編寫《資治通鑒》也是引用了《舊唐書》。至於其後朱熹和他那些孝子賢孫們倡導的可是三從四德,女子無才便是德!上官婉兒在他們這些道學家眼裏已經可以說是臭不可聞。明末東林黨,滿清裹小腳,對女性的殘酷迫害已經達到令人發直的程度。在他們的嘴裏上官婉兒已經等同於狗屎,隻有在那些露骨露肉的地攤文字裏才配出現。上官婉兒創作了數百首華麗詩歌,被太平公主收集整理,編訂成冊,頒行天下。經過一千多年,為何隻留下二十多首,其中必定是有原因的。
當然,作為一個才華橫溢的女人,她的精神世界必定是豐富多彩的。但是,就憑上官婉兒以死相諫,勸說中宗李顯不要冊封安樂公主為皇太女,就可以得出上官婉兒是剛烈的,不是為了一己私欲而致大唐社稷與不顧的!
據上官婉兒出土的墓誌記載,上官婉兒曾四次向中宗進諫,反對立安樂公主為皇太女,從檢舉揭發,到辭官不做,再到削發為尼,都沒有得到中宗李顯準許,最終以死相諫。喝毒藥後,太醫緊急救治,才得以保命。
而安樂公主身後是韋皇後是武三思!由此可知,上官婉兒沒有與他們同流合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