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兩個婆子一台戲
等一幫子青皮攆竄，眾村人又簇擁著王修多涼拌往村頭走。王修指指把頭的一座宅院，“這家怕也是個官宦？”
二白謔家，他爹如今是村長。“前朝的，跟著楊廣下了江南。改朝換代，也就分了家。”多涼拌答。果然是，一片宅子被隔成了五六家。
“你那又是咋說？”王修指指那片空地，“你這要是蓋起了，怕是比這片還大些。就不怕房蓋好了，人也要被流放了？”王修開始半真半假。
“怕？怕啥？咱涼拌既然來了，就沒有懼怕的。不論發配到哪兒，離長安城越遠越好，離得遠咱才能活的更自在，師兄，你說小弟說的對不對？”多涼拌卻是嬉皮笑臉滿不在意。
“行！真行！到時候我親自操刀，嶺南遼東你想都別想，波斯都護府，到那邊跟綠綠們耍耍去！”王修嘿嘿笑道。
這下，多涼拌有些變色，慌忙扯住王修的胳膊，哭著央告：“師兄，師兄，那啥，額錯咧，額真滴錯咧！就看在咱祖師爺的份上，饒兄弟這次吧！”
“祖師爺？切！”王修露出鄙視，“祖師爺麵子不展。沒聽說嗎？叛徒都在腳愚部！”
“啊，是啊！王八就是雞生尾！這個師兄也知道？”說的，倆人都哈哈大笑。
一路就出了村，身後的村民也散了些，多雲領著妹子還跟在後麵，二娘子牽著馬，幾人一路就到了涼亭。
二白謔正在勸奶奶回家，老婆婆瞅瞅那邊立著的三人，又瞧見王修多涼拌幾個進了涼亭，才起身，拉著多涼拌的手說貼心話。
“先生啊。老婆子這雙眼不會看錯，是歹是孬一眼就分辨清！隻可惜先生來的晚了，不然俺家雅枝可就有福咧！多事那娃子不踏實，先生以後可是要常理料！打死打活都沒事！若不然俺家雅枝可就一輩子瞎瞎咧！”然後抹把鼻涕，抬腳，漫在鞋底子上。拉著手，繼續編排。“先生，你是才來。俺這邊哈慫人多，尤其是城裏。當年娃他爺爺要是不被人坑，留在長安，改朝換代也就是換個皇上。跪誰不是跪？隻要能當官，一家子和和美美的……先生，你說老婆子說的對也不對？”好家夥，這老婆子已經活成了人精！
再看多涼拌，忍著手上的那啥，臉上陪著笑，連著聲的點頭，“老太太，您老說的太對咧！俺都記下咧，您老放心，保管把多事往死裏打！那啥，您老先回家吧，天熱的。二白謔，別光站著傻笑，趕緊，摻著你奶奶回去歇歇。”多涼拌在一旁吩咐。二白謔上前摻住奶奶，連連說是。老婆婆臨走又瞪王修兩眼，當著王修的麵，回頭又叮囑多涼拌，讓他當心些，不要被人坑！多涼拌心裏感激，隻誇老婆婆是古道熱腸！再瞅王修，已經開始仰臉望青天。
等二白謔摻老婆婆走遠，王修才回頭，瞅瞅老婆子的背影，點指頭教訓：“就這嘴，即便老頭不下江南，也得被哢嚓！”她奶奶的，這村裏都是些啥玩意？王修多涼拌不知道，這村裏最瞎瞎的玩意兒還沒有登場！
為啥二白謔他奶奶如此憤世嫉俗，就因為家道落了，子孫們都沒有成才的。最疼人的孫女也所托非人，老婆婆心焦，說兩句損人也是在所難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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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今日可是遭罪了。讓個鄉下野婆子給，給欺負了。待明日本宮去，痛打那婆子頓板子，與你出氣！”蘭陵長公主是真生氣了！沒有這麽編排人的！
“拉倒吧，拉倒吧。那婆子就是動動嘴說咱兩句，言者無罪，皇上麵前都能說清。又不是那邊的假摔，那才真該打板子呢！”王修倒在邊上安慰婆娘。
“你別管，本宮自有一番道理。”蘭陵泡的差不多了，起身，侍女服侍著擦幹了身子，披了浴袍，出了澡池子。王修也跟在後麵，兩個一起又倒在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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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不敢亂說呢！”二白謔攙著奶奶低聲道，然後回頭瞅瞅，見涼亭裏的人都沒看過來，才繼續小聲說道。“那人是先生的師兄，聽說還是城裏的侯爺。”
“侯，侯爺！？”二白謔他奶奶腿一軟，就要歪倒，裂開嘴，就發出哭腔：“孫兒啊，奶奶給你們惹禍啦～！”說著就要嚎啕。二白謔趕緊使勁將奶奶扶住，又忙連聲安慰。
“人家都是侯爺了，能跟奶奶您一般見識。”二白謔這話還有道理，可是他不知道侯爺的公主婆娘是個瑕眥必報的！
“哦哦，對對。孫兒啊，咱不能直接回家。進村繞兩圈，然後走後門，從你二叔爺家那邊的小巷繞回去。不要讓那人知道咱家住哪裏！”這老太太還知道藏匿行蹤，看來此計不是一次兩次了。二白謔聞聽隻想打自己的嘴！
“趙奶奶，你們不是回家嗎？怎麽走那邊了？”一個小姑娘在後麵問。
“啊，”二白謔跟他奶奶兩個一起回頭，卻是跟著多雲的那個小丫頭。
“啊，多彩？彩丫頭啊。你這是去哪兒？”二白謔跟他奶奶倆人不約而同地問。
“我也去找雅枝姐姐玩，不明白奶奶你怎麽走那邊了？”多彩在後麵很是好奇。
“啊，啊，我去找你奶奶嘮嘮嗑。丫頭啊，你去找你雅枝姐玩吧，你雅枝姐正要找你說話咧……”二白謔他奶奶轉著眼珠說，二白謔心裏暗自佩服，今兒跟著奶奶就學了兩手。多彩答應一聲，歡笑著轉身跑進二白謔家。
二白謔叫聲奶奶，不知如何是好了。二白謔他奶奶將頭一撇，“走，扶奶奶去多嘴家！”二白謔眼裏一亮，這是第三手啊！看來還是得言傳身教！
“老妹子，老姐姐來跟你認錯來了咧！都怪姐姐糊塗，沒有聽你的良言相勸，如今做下難了，求老妹子給姐姐再拿個主意咧！”好家夥大晌午的，多嘴他娘正跟媳婦倆在灶房做飯，二白謔就攙著他奶奶進了多嘴家的院門。
然後，倆老太太就飯也不吃，躲在多嘴老娘的臥房裏整諞了一下午，期間拍巴掌砸床板不絕於耳，等多涼拌領著多雲回來還沒有諞完。最後，直到日落西山，倆老太太才步履蹣跚的從屋裏出來。不出來不行了，眼睛都已經發藍，好家夥，瞅見啥都想啃兩口。多嘴他娘還說讓老姐姐將就著吃兩口再走。可二白謔他奶奶卻咬牙切齒說回去撕了雅枝他爹下酒！好家夥，這一下午，老婆子就換了牙口？！
多嘴婆娘拍著胸脯子，連說怕怕。多嘴卻說不怕，“咱倆一人架一條胳膊就把狼婆子送回家！”
二白謔他奶奶也不在意，轉頭卻對多涼拌道：“先生，你就瞧著！瞧好了！那啥，乖孫女，奶奶是……是餓不死噠！”一院子人，全都笑軟。
過後，多嘴他娘做出總結：這婆子，公公跟楊廣走了，男人跟閻王走了，剩下兒孫，沒有好好管教。
多嘴在邊上有些不服：“人兒子是村長，在村裏也是排的上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