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糟踐雞舌頭
蘭陵長公主聞聽,又忍不住想樂。卻還是搖搖手說她也是不知,“就是心裏感覺到了上官老爺子被人欺負,感同身受的,發自肺腑的同情。”
同情?同情你都笑成那樣?!那女子心裏腹誹,麵麵上也有些委屈。“公主殿下,丫頭從小跟著您,您也當丫頭如親閨女似的,如今爺爺在家裏長籲短歎,丫頭心裏也不好過。公主殿下您要是知道那詩的上闕,就告訴丫頭,好不好嘛?!”說著,倆手挽著長公主的胳膊,就扭起了小蠻腰。
“好好,等一會兒你王家叔叔來了,就給你問問。”長公主見挽不過,就將麻煩推給了她家男人。
“啊……那怕是更沒得希望了!”說著,又嘟起了嘴巴。
此時侍女已經擺好酒菜,請長公主入席。公主也是早餓了,便招呼兒子李篤和上官丫頭一起用餐。李篤瞅瞅上官丫頭,說還是等等他老師,王家侯爺。然而長公主卻說,都不是外人,趕上了就一起吃,晚了就讓廚房緊著做就是。三人洗手落座,幾個侍女在邊上布菜,吃的有說有笑。不一會兒,上官丫頭就停了著,說吃飽了。
“怎麽才吃這點兒,正長身子呢!”長公主說著,夾了個雞腿就往上官丫頭碟子裏擱。
“公主公主,丫頭真吃飽了。方才在曲園跟小太平一起吃了些。”上官丫頭一邊搖手一邊解釋。
“哦,篤娃,那你把它吃了。”長公主轉手就將雞腿丟進兒子的碗裏。
“啊……”李篤滿臉的委屈,瞥瞥身邊的上官姐姐,無可奈何的,倆指頭捏起雞腿,遞到嘴邊,想咬不想咬,帶吃不帶吃的,感覺比吃藥還艱難。
“趕緊吃吧,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呢!”上官家丫頭哼哼鼻子教訓李篤。
長公主聞聽又樂了,點點頭,卻道:“也是呢!做這詩的,也不知糟踐了多少雞舌頭呢!”
“啊?糟踐了雞舌頭?”上官家丫頭又有些懵,指指餐桌上那一盤子雞腿,疑惑地問:“公主是說那人不但糟踐了雞~還糟踐了舌頭?”
蘭陵長公主聞聽,又有些樂不可支。
“誰糟踐雞舌頭了?”廳堂外,傳來一男子的聲音。侍女挑起珠簾,衝堂裏的長公主稟道:“公主殿下,王家侯爺回來了。”蘭陵長公主起身,對進來的男人笑吟吟道:“子豪回來了,怎麽去了這麽久?還沒吃午飯吧?”連著聲的問。小郡王李篤也隨他母親一起起身,施禮,口稱老師。而上官丫頭也蹲身行禮問好,叫了聲王叔叔。
再看進來的男人,雖說不上是英俊瀟灑,卻也有些的倜儻。這便是本書排名第二的哈慫,長安城裏第二紈絝,蛤蟆陵上的魁首,武皇後朝思暮想而不可得,長公主夜夜歡歌的小情郎。滿大唐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王家侯爺,長安城人見人喜花見花開的蠅國蛆公——王修王子豪。
眾人見禮,再看那王修,滿頭的汗,身上的衣袍也被汗水洇濕,蘭陵長公主忙命侍女領著去側室擦洗一番,換了家常涼衫才又進來。
“飯菜都涼了,讓廚房再做新的。”長公主吩咐侍女,又問王修想吃些什麽?
“不必麻煩,就方才的吃些也就是了。”王修說著,坐在靠椅上,李篤倒了杯茶遞給他老爹,上官丫頭在邊上打著扇子獻殷勤,卻轉轉眼珠,問她王家叔叔上午去哪兒了?
王修摸摸兒子李篤的頭,笑著問了幾句,然後又問上官丫頭,說說笑笑間,侍女重新擺上酒菜,王修先喝了杯酒,拿筷子在盤子裏挑挑揀揀,想吃的吃一口,不想吃的,就~~“剛才在門外,不是聽見有雞舌頭,怎麽沒見?”王修有些不滿,都不給他剩一口。
小李篤聞聽咧咧嘴,蘭陵長公主卻是鼓鼓肚子,笑著指指上官家丫頭,王修疑惑的,轉頭又問。上官家丫頭嘟嘟著嘴,說都是公主說的,“公主說,做那詩的糟踐了雞舌頭。”
“什麽詩?還糟踐了雞舌頭?丫頭,念來聽聽?”王修裝出滿臉的好奇,催促上官家丫頭。
“誰憐芳最~,不是。”上官家丫頭也是個不吃虧的,知道今天被欺負了,雖然人小,也是要反抗一下的。再看蘭陵長公主,扶著額頭裝咳嗽。
“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王叔叔,就是這兩句,公主卻說是糟踐了雞舌頭。”上官家丫頭反擊得逞,心裏好不得意。
“好濕啊!”王修聞聽不禁大聲叫好。“好濕好濕!丫頭,水作的?你爺爺?”王不羞,你個大老爺們,就欺負個十四五歲的小丫頭。
那邊蘭陵又笑岔了氣,李篤忙又上前捶背,一邊捶一邊也是笑個不停。
上官家丫頭咬咬牙,心說有報仇的時候。麵麵上仍然都是笑,搖著手說不是。“是鄰村個怪人說的,那怪人也是隻說了下闕,爺爺生氣,說也不是個好瓜!”反擊,這就來咧!
蘭陵長公主與兒子李篤兩個,轉著眼珠瞧她家頂梁柱與個丫頭片子逗咳嗽。
卻見王修點點頭,筷子撥撥撿撿,在盤裏挑了片雞胗子丟嘴裏,喝了口酒。擺手命侍女撤了酒菜,旁邊侍女遞了熱手巾擦了手臉。蘭陵還說吃的太少,王修隻說是天太熱。
等又都歸了坐,侍女重新端來茶點水果,冰鎮西瓜冰鎮酸梅汁,這才是標準的唐朝貴族生活。
王修給夜光杯裏夾了兩塊冰,晃晃杯裏的葡萄酒,喝了口,歎口氣道:“往年街邊路邊都有賣那冰鎮的酸梅湯,如今也不見了,路上又熱又渴,隻是吃了碗涼粉解暑。”
“現如今硝石都做了火藥,朝廷管得嚴,小民們沒處得,儲冰更不易,隻有大戶人家夏天才有這冰解暑呢。”蘭陵在一旁也喝著冰鎮西瓜汁,王修幾個也點點頭。
“關鍵是儲冰的棉包置辦不起。爺爺說有的窮苦人家,整整一冬一家人都躲在房裏,全家隻有一身棉衣,誰出門誰穿上,其他人都是單衣,在屋裏圍著被子還哆嗦……”
“這還是種了棉花建了織造作坊,不然,不說邊關的將士,就是長安城裏的殷實人家也是要苦捱呢。”蘭陵長公主滿臉的微笑,誇自家男人的本事。
王修笑笑,卻對上官丫頭道:“丫頭,是你爺爺見了那個作詩的?”
上官家丫頭不說話,隻是嘟嘟著嘴點頭。
“是那小子隻作了半首?”王修又問。
上官家丫頭不說話,又嘟嘟著嘴點了點頭。
“你爺爺說他有宰相之才,就是,就是長歪了,要好好修理修理?”
上官家丫頭倆眼睜的老大,不能不說話了,就問王叔叔你怎麽知道?“莫非叔叔你今天也是去見了他?!”
“丫頭!聽好了,記住了!離那人遠點兒,怕是……那啥,沒按好心呢……”王修忍不住嘿嘿直樂。
“亂說話!皇上都給我說幾次了,說皇後娘娘有心讓賢兒娶丫頭呢。”蘭陵埋怨自家男人,轉頭又哄上官家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