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屁～故事
再說蘭陵長公主，出了綾綺殿，手搭涼棚瞧瞧頭頂的日頭，刺的睜不開眼。將手裏的漆盒交給跟隨的侍女，沿遊廊往宮外走，過了兩個轉角，迎麵卻見一人衝衝而來。
“在下武三思參見長公主殿下。”
“是武三思啊，這大中午的有事要見你家姑母？”蘭陵也有些好奇。
“啊，是是。長公主殿下也是才見了皇上？”武三思小心著問。
“嗬嗬，那你快去吧。去遲了，皇上就要午睡了。”蘭陵說著擺擺手，領了侍女去了。
武三思口裏答是。歪脖斜眼瞅瞅蘭陵公主的背影，抽抽鼻子，嗅嗅空氣裏殘留的餘香，再回頭瞅了一眼，忙忙往綾綺殿而來。
等武三思經過內侍通稟，隨著進了內殿，但見皇帝皇後坐在禦案後，沉著臉問他何事。
武三思心裏打顫，跪在地上顫著聲說他得了個笑話，來說給皇上娘娘聽。
“哼！”李治哼哼鼻子，有些想發作，瞧瞧身邊的皇後，忍了忍道：“那你就講了，若是不好笑，看朕怎麽收拾你。”
把武三思嚇的，差點沒尿了褲子。知道今天出門沒有看黃曆，性命雖然無憂，挨不挨打就看自己這張嘴了。
“皇上，娘娘，這，這笑話，臣，臣也是聽，聽別人，人說的。”武三思磕磕絆絆，就從頭講起。
“說是極西之地有一國，叫黴裏奸何種國，那國有一國主要回娘家探親。那國主的娘家也是一國，叫夷割立濕學的蘭。那國卻是個女人做國主，這女國主已經八十多了，身體還很是硬朗，親自去雞場接那黴國國主。倆人一見就分外的親熱，手拉著手就坐在馬車裏嘮嗑。”
故事剛講了個頭，李治武後就忍不住發笑，“聽聽這國名，就知道不是倆好玩意兒。”
李治也是點頭，說蘭陵拿來的才是玩意兒。
“祥瑞！”武後緊著糾正，然後憋著笑，點手命武三思繼續。
武三思有點懵，愣了一愣，忙又繼續……
“那倆國主在馬車裏聊的開心，車廂外道兩邊有許多國人都在圍觀。軍士們持刀拿槍的警戒森嚴。就在這時，卻聽一聲巨響，圍觀的眾人都紛紛捂住了口鼻……”
“皇上娘娘，您二位猜猜，到底出了什麽變故？”這武三思怕是皮真癢癢了，李治正不待見他，他還要在老虎身上蹭癢癢。
“什麽變故？你到來問朕，信不信朕現在就打是你一頓板子！”李治剛緩下的臉又繃了起來。
“快些講了。皇上早該午休了，哪裏有心跟你猜謎。”武後在一旁回緩。
“是是，臣該死，臣知罪。”武三思連忙磕頭求饒，又趕忙往下講。
“那聲巨響不是放炮，更不是打雷，卻是那拉車的馬黑豆吃多了，放了一個響屁。然後……然後小風一吹，就飄進了車廂……車廂裏的倆王皺著鼻子喘不得氣，這家夥，實在不是個味啊！”武三思講到這裏，李治可算是樂了。說這還真是蠻夷。在大唐，皇上的禦駕都是精挑細選，吃的喝的都不能隨地大小便不。放屁，別說是馬，人都是不允許。
“趕緊，繼續。”武後也笑的不止。
“是是。”武三思忙忙答應。“這下車廂裏的女國主坐立不安，欠著身子說：‘哎木騷軟。哎木騷軟。意思就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非常的不好意思！’”
“這是什麽趣事？太粗鄙了，實在不堪入耳！再有下次，看不狠狠的打你板子！”武後一拍禦案，厲聲嗬斥，揮手讓武三思滾蛋！武三思滿臉驚恐連連磕頭，口稱侄兒錯了，姑母饒恕。倒爬著出了內殿，方才起身，拿袖子擦擦額頭上的汗，卻對身邊的一個內侍笑笑。
那內宦也是一笑，抬手說了個請字，引著武三思來到一旁的側室。“二爺先在這裏坐坐，怕是一會兒娘娘還要召見呢。”
“多謝公公。”武三思嗬嗬笑著，從袖裏摸出顆銀錠偷偷塞進內宦的手裏。
“二爺太客氣啦。”那公公也不婉拒，收了銀子，又嗬嗬笑道：“雜家去讓人送些茶水點心，二爺先慢用著，娘娘哄睡了皇上，還是要過會子兒呢。”
“是是，多謝公公。”武三思謝過內宦，坐下休息不提。
再說李治，見自家婆娘發火，也不好再尋武三思的麻達，還在一旁勸慰武後，說那玩笑雖然粗鄙，也有些子可樂，“化外蠻夷，哪裏能比咱泱泱華夏。”
“陛下就是實誠，說啥都信。哪裏會有八十歲的老嫗做國主的，耳聾眼瞎的，放沒放屁都不知道，怕是比梁武帝還糊塗呢。”武後前幾句還在數道小丈夫，後麵卻又邊說邊笑，引的小李治也笑著連連點頭。
說著李治就打起了哈欠，“陛下早該歇晌了，都是武三思攪和的。”武後嘴裏埋怨，拉著李治的手轉過屏風，來到後殿，侍女挑起層層紗帳，武後扶著李治倒在寬大禦床上，彎腰親自給他脫了鞋襪，直起身，李治卻拉著武後，叫她也歪歪。武後笑笑，卸了頭上耳上的釵飾，脫了鞋，歪在李治的身側，口裏哼著小曲，手輕輕拍著李治的後背，不一會兒，李治就打起了呼嚕……
武後歪了能有一刻，見李治已經睡熟，輕輕直起身，給丈夫身上搭了條薄單，才下了禦床。侍女在一旁伺候重新梳洗了，又穿上鞋，換了身常服，命侍女出去傳話，回頭又瞅瞅自家夫君，吩咐幾句，便又去了前殿。
前殿裏，武後又重新召見武三思，問他這故事是哪裏聽來的？武三思回答說是劉家的老五告訴他的。
“哪個劉家老五？他又是從哪裏聽來的！”武後繼續追問。
武三思在講，武皇後在聽，麵上不動聲色，心裏卻起了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