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李二,你真特麽絕了
看著崔賓之像條喪家之犬一樣癱在自己腿邊,崔州更是絕望了。
他特麽怎麽就生了這麽一個廢物東西?
他就剩這麽一個兒子了,他能不救嗎?
要是不救他,他們這一脈就真的絕後了!
崔州絕望地軟在椅子上,世界上最大的痛苦,莫過於白發人送黑發人,他一個月前剛送走一個兒子,現如今又一個兒子危在旦夕。
這一切都怪秦淵,若不是秦淵從中作梗,他崔家怎麽會麵臨如此難堪的局麵?
秦淵,老夫要你不得好死!
很快,程咬金就殺了進來,崔府的家丁奴役一敗塗地,根本攔不住凶神惡煞的程咬金。
崔州正襟危坐,端坐在大廳的主座上,咆哮道:“程咬金,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強闖我清河崔府,殺我家丁。”
“程咬金你身為盧國公,眼中可還有大唐的律例!”
“我清河崔氏四世三公,豈能被你如此羞辱!”
程咬金撓了撓腦袋,憨笑道:“崔老哥,俺老程也不想這樣啊!”
“俺老程奉命,緝拿崔賓之歸案。可你們崔府的下人,硬是不讓俺進去。”
“俺這也是沒辦法,隻好殺進來。”
崔賓之癱在地上大吼道:“程咬金,要拿人也是大理寺的事情,與你何幹?你休想蒙我!”
程咬金攤攤手,微笑道:“這俺老程就不知道了,俺奉陛下的口諭,讓俺來拿人。”
到底是他的兒子啊,崔州寒聲道:“程咬金,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程咬金招了招手,示意左右上前拿人。
崔州威脅道:“你當真要做得這麽絕嗎!”
程咬金嬉皮笑臉道:“崔老哥,這事可怨不得俺啊,都是陛下的意思,咱也沒法違抗不是?”
崔賓之不斷得向後退著,嘴裏嚷嚷著:
“不,不,你騙人!你們不能抓我!”
“程咬金,我乃清河崔氏的嫡子你們不能抓我!”
“我乃五姓七望的繼承人,你們沒資格抓我!”
“我……”
可惜無論他如何叫嚷,幾名五大三粗的漢子一擁而上,就將他按得死死的,像死狗一樣給他拖走。
程咬金走了幾步,突然想到了什麽,又退了回來,對著崔州笑道:“崔老哥抱歉了,多擔待,俺也是奉命行事,你放心俺會好好照料賢侄的。”
說完咧嘴嘿嘿一笑,看也不看崔州咬牙切齒的樣子,轉頭便走。
崔州絕望地看著屋簷,心中無比悲涼。
這兒子也完了。
他們這一脈終究是斷在了他的手上,他有何麵目去九泉之下見列祖列宗啊?
崔州的麵目愈發地猙獰,清河郡那些貪生怕死的家夥,怕是會把他們從族譜裏抹了,斷尾求生吧?
嗬嗬,大半生的心血,就這樣功虧一簣了?
不,不行!
崔州惡向膽邊生。
他要秦淵給他的兒子們陪葬,為他們這麽一支崔家人陪葬!
崔州從袖子裏拿出家主的證明,丟給管家說道:“去將崔家所有的死士都召集起來!”
管家跪在地上勸說道:“老爺三思啊!李唐還沒有給少爺定罪的機會,一旦做了,那跟造反沒什麽區別。”
“到時候老爺您百口莫辯,跳進黃河也說不清楚了啊!”
崔州瞧也不瞧跪在地上的管家一眼,冷冷地說道:“老丁,你還以為李二會放過我們嗎?他的目標是我們所有人的項上人頭。”
“去吧,去召集吧。我崔家養他們幾代人,也到了他們盡忠的時候了。”
“老爺三思啊!”丁管家再次勸說道。
可當丁管家抬起頭,對上崔州那冷厲的目光,驟然間整個人像觸電一樣一哆嗦,再不敢耽擱,連忙去辦。
家主都決定要同歸於盡,魚死網破了,他們這些小人自小受崔家的恩惠,又如何能違背呢?
然而,崔州沒想到的是,丁管家走後不到半個時辰,崔府的大門直接被人暴力砸開了。
李君獻帶著上千的羽林衛破門而入,將崔府裏的所有人全都抓住拿下去。
崔州一見到李君獻冷笑道:“沒想到李二這廝竟如此狠毒,是老夫輸了!”
李君獻也不做作,開門見山道:“崔州,你們崔府的死士已經被我一網打盡了,你跟我走一趟吧。”
“嗬嗬。”崔州凜然道:“李二也太小瞧老夫了,士可殺不可辱……”
話音未落,崔州的嘴角有一抹烏黑的血液流出,整個人直直倒在了地上。
李君獻哪裏想到崔州的嘴裏居然有毒囊,等他發現時,已經晚了,崔州已經氣若遊絲,肯定是救不活了。
李君獻啐了一口:“窩囊!”
原來早上秦淵遇刺的事情發生後,李世民雷霆大怒,當即命令李君獻帶人死死盯住五姓七望等人的宅邸。
李君獻清楚,秦淵是李世民的逆鱗,那是萬萬不能碰的,當即用上了一百二十個心眼!
再加上李世民龍顏震怒:“就算是飛出去一隻蒼蠅,朕也要知道這蒼蠅飛哪裏去!”
陛下都命令到這份上了,李君獻哪裏還敢怠慢?
二話沒說,派了數十隊人馬輪流盯梢。
總算,黃天不負有心人,清河崔氏的丁管家鬼鬼祟祟地溜到了城外的一處宅邸裏。
而後不久,陸陸續續有一大批勇猛精悍的人進入這個宅邸。
這還了得?
李君獻當即立斷調集一隊三千人的精銳羽林衛,直接包圍宅子萬箭齊發強攻,將這夥人團滅了。
這宅子裏搜出了鎧甲兵器三百具,床弩十架。
李君獻當場傻眼了,我勒個去,清河崔氏這是要造反嗎?
這麽大陣仗!
夠他們死八萬遍了!
要不是他李君獻果決,直接把這些一窩抄了,但凡讓他們出去造點什麽孽,李君獻十個腦袋也不夠陛下砍得啊!
太險了,太險了……
二話不說,李君獻連忙帶人去把清河崔府抄家了。
我滴個乖乖,這是抓到大魚了,立大功!
李君獻心裏樂開了花。
……
太極殿前。
之前被尉遲恭以蠻力帶進皇宮的百官正三五成群,東一堆,西一堆,雜亂地分布著。
其中有的人跪在地上,有的人軟在腿上,更有甚者一屁股坐在地上,披頭散發的。
如此亂糟糟的景象,若非他們人人都穿著官服,恐怕跟逃難的難民也沒什麽兩樣。
李世民穿著一襲寬大華貴的袍服,屈膝跪坐在百官麵前的階梯之上,身前放一張黑漆小幾,茶幾上放著一盞霧氣嫋嫋的清茶。
他戴著一頂玉冠,漆黑的胡須梳得整整齊齊,須下還綴著一粒珍珠。左手扶著腰間的玉帶,右手放在茶幾上,指上戴著一枚翠綠的戒指。
李世民悠哉遊哉,雙目湛然有神,帝王的氣度攝人心魄。
李世民端著茶壺,目光匯聚在茶杯上,一邊往裏添茶,一邊自顧自輕聲說著:“怎麽樣?諸位想清楚了沒?”
說話的聲音並不大,像是說給麵前的人聽得,可是遠在幾十級台階之下的百官卻聽得一清二楚。
赤裸裸的威脅啊!
眾人皆是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呼吸變得粗重起來,大口大口喘息著。
冷汗止不住得從額頭冒出,如芒在背,背後的官服已經被打濕了,秋風拂過,令人生寒。
此刻他們真的是兩股顫顫,身體顫抖不已,他們這……這是自己撞上了李二的槍口上了啊!
今天這一出哪是李二作繭自縛,自食惡果,分明是他們這些人提著燈籠上廁所——找死啊!
李世民表麵上在斟茶,其實餘光一直在偷偷瞄著他們,看著這些平日裏飛揚跋扈的世家子,現在戰栗恐懼,他的心裏真的是說不出的暢快。
爽!太爽了!
這些年的委屈,一下子就釋放出來了。
李世民冷笑不已,現在知道怕了?
晚了!
“盧愛卿,說說吧,誰給你的膽子擅離職守的。”
李世民漠然的聲音在盧矽的耳邊驟然炸響,盧矽猛地一個激靈,豆大的汗珠從額頭向下話落,臉上神色不停變幻,風雲莫測。
他摸不清楚陛下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是準備治他的罪了?還是給他個台階下?
他哪知道李世民這麽渾啊!拚著大唐帝國分崩離析,也要將他們這些治罪。
這特麽也太不可理喻了吧?
就算日後全國各地的族人紛紛造反起義為他報仇,可是他的小命已經丟了啊,這特娘也太虧了吧?
他還沒活夠,不想死!
“哦?”李世民聲音悠長,帶著讓人猜不透的意味,麵色驚訝:“盧愛卿,你怎麽不說話了?朕記得平日裏,你最是喜歡替朕分憂的呀?”
這分憂兩字,李世民咬得很重,顯然意有所指。
不用說盧矽都知道,這是在翻舊賬了。
平日裏盧矽仗著身後的龐大家族,可沒少跟李二抬杠,阻礙李二執政。
其他人心中也跟明鏡似的,李二這廝竟然真的不忍了,要秋後問罪了,要拉他們墊背了。
這上哪裏說理去?
殘暴不仁如楊廣,都幹不出來這等子事情啊!
李世民,你真特麽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