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花魁
“人間之事，我自會盡一份力，道友且放心。”
陸雲淡淡答道。
城隍聞言，微微拱手行了一禮，說道：“如此，我倒是替此方百姓謝過道友了。”
兩人又簡單攀談了一會兒，美酒佳肴，絲竹管樂，一番賓主盡歡之後，陸雲便離開了城隍廟。
陸雲再次出來時，已是黃昏時分。
薄暮的夕陽餘暉，淡淡地普灑在閣樓小巷。
華燈初上，為眼前這一片繁盛古城，增添了幾分朦朧和詩意。
“聽說了嗎，今晚天香閣有場詩會，蝶衣姑娘親自出來主持呢，也不知今天那個幸運的，能一親芳澤。”
“竟是天香閣的花魁親自來，不行，我要去看看。”
“哎，同去，同去……”
陸雲聽著街道上，兩個讀書人模樣的男子對話，麵露思索之色。
天香閣，好像是馮生他們去的地方。
望了眼兩人離去的方向，陸雲眸光微動，在那不遠處的閣樓裏，他看到一縷淡淡的妖氣。
看來要走一趟了。
片刻後，陸雲來到一片閣樓前，其上名為‘天香閣’的牌匾高懸。
閣樓內外，燈火闌珊，各式各樣的馬車停在四周，其內絲竹管樂之聲不絕於耳，不時還有女子的歡聲笑語傳出。
陸雲走進閣樓，一位婢子領著他入內，片刻後，便來到一處小院前。
院門敞開，兩盞紅豔豔的燈籠懸掛，院內是一株株桂樹，清新雅致。
進入院內，十幾個客人正坐在雅致的屋舍內，飲酒談笑，賞花觀舞。
這些客人，既有穿華服的豪紳，也有金華書院的學子，皆是蝶衣姑娘的仰慕者。
此時眾人見是一位白衣俊俏公子進來，氣質出塵，也是不禁議論紛紛。
馮生也在其內，見到陸雲時，不由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連忙相邀陸雲與他們同坐。
陸雲隻是淡淡一笑，沒有推辭。
片刻後，一位氣質淡雅，俏麗多姿的女子自屏帳內走出，淺笑嫣然的招呼著眾人。
待見到陸雲時，女子也是不禁眼前一亮，好一位俊俏的公子。
她正是那蝶衣姑娘，充當今晚詩會席糾的身份，也就是令官，令官負責主持行酒令，是席麵上的氣氛擔當。
陸雲靜靜地看著她，女子柳腰纖細，身材曼妙，俏臉更是精致可人。
但佳人雖美，卻有一縷淡淡的妖氣散發而出。
陸雲眸光微動，表麵上倒也不動聲色。
此時，行酒令正在進行著，主題為月，作詩一首，最佳者可入蝶衣姑娘的閣樓一敘。
眾人紛紛動筆，隻為拔得頭籌，得到蝶衣姑娘的青睞。
陸雲也覺有趣，拿起筆來，揮毫寫下幾行文字。
片刻後，眾人紛紛吟誦自己的作品，水平有高有低，但卻沒有那首可以驚豔全場。
輪到陸雲時，屋內眾人目光隨之看來。
那位蝶衣姑娘也是一雙盈盈妙目落在陸雲身上，不知這位公子文采幾何。
陸雲緩緩起身，淡淡一笑，隨即朗聲道：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
……
“妙，妙啊，自愧不如。”
“這詞句當真精妙絕倫！”
“大才！此詩一出，足以流芳百世。”
在座的眾人眼睛一亮，不少人議論紛紛，讚不絕口，也有人唉聲歎氣，連連搖頭，今晚怕是此人拔得頭籌了。
蝶衣姑娘眸子亮晶晶，款款凝視著陸雲，似要滴出水來。
陸雲與之對視了一眼，和煦一笑，宛若春風拂麵。
眾人觥籌交錯，又是玩樂一陣後。
蝶衣姑娘盈盈起身，福了一禮，柔聲道：“小女子有些乏了，先行告退，幾位慢飲。”
接下來，如果花魁娘子相中了某人，就會讓婢子將之留下，引入屋內。
眾人既期待又忐忑的等待著，雖說那白衣公子驚豔全場，但都還是抱有一絲幻想。
半柱香後，一名婢子走到陸雲身側，嬌聲道：
“我家娘子請公子進屋一敘。”
客人們惋惜的搖頭，唉聲歎氣，也有人笑著恭喜陸雲，馮生便在此列，此時正用一副都懂的表情示意陸雲。
陸雲淡淡一笑，沒有多言，隨著婢女朝著另一側的閣樓走去。
……
閣樓雅舍內，嫋嫋霧氣繞梁而上，不時傳來嘩嘩水聲。
蝶衣姑娘泡在飄滿花瓣的浴桶中，雲鬢高挽，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香肩水珠不時滑落，泛著朦朧的光。
一旁貼身侍女在浴桶邊服侍著，也是讚不絕口，此時笑著說道：“娘子真是宛若畫中人，我都不禁心動了。”
蝶衣姑娘笑了笑，輕輕撥動水花，道：“也不過是苦命之人罷了，隻能作這清倌兒。”
侍女低頭笑道：“以娘子這般姿容，自是有福氣的，之前那位白衣公子，可不就是姑娘的緣法來了。”
蝶衣姑娘輕戳了戳侍女的腦袋，正要和她拌兩句嘴。
雅舍外的房門被輕輕敲響，一位侍女站在門外，脆聲道：“娘子，那位白衣公子已經到了。”
蝶衣姑娘聞言，美眸微微亮起，應道：“曉得了，先請公子稍作等待。”
門外侍女應了一聲後，便退下了。
……
另一邊，侍女領著陸雲進入閣樓，等待了片刻後，來到一處雅舍房門前，示意陸雲入內，自己則是站立在門外沒有進去。
房門推開，一股女子的幽香撲麵而來，紅木地板鋪滿地麵，不時可見秀麗花紋。
環顧四周，青色紗帳隨風而漾，檀木桌椅整齊排列，竹窗外徐徐風兒吹過，處處流轉著屬於女兒家的細膩溫婉。
陸雲往裏走了幾步，一位風姿絕倫的妙齡少女，正跪坐在一處屏風前的小榻上，身側還有一架古琴擺放著。
蝶衣羅裘薄紗半遮衣，凝脂如玉的肌膚若隱若現，此時正笑盈盈的看著陸雲。
兩人目光交接，蝶衣輕垂螓首，似是含羞。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陸雲淡笑著評價了一句。
蝶衣姑娘聞言，倏然抬頭，款款凝視陸雲，似是欲說還休。
良久，她緩緩開口。
“公子才華橫溢，奴家當真仰慕不已。”
蝶衣眼裏流淌著綿綿情意，愈發嬌媚動人。
陸雲笑容不減，眸光深邃，淡淡開口道：“姑娘自是極美，不過妖氣顯露了一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