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尚瓊樓的算計
送尚瓊樓離開後，南川說：“姑姑，我覺得這個人麵善，他會不會認識我？”
明玉聽了，好奇地問：“你怎麽會有這樣的感覺呢？你不是一直生活在京城嗎？他說他家在平安州啊。”
南川十分不服氣，說：“可是，他要是說謊呢？我們也可以說自己是江南人士，隻是久居京城，口音與京城人無二。對了，情況反過來，也可以有京城人士冒充平安州人啊，隻要會說平安州的口音就行了。這世上有許多藝人口技厲害，那麽，多掌握一地口音，隻要有心，也並不難吧……”
明玉微笑著聽南川口若懸河，錢昌倒是若有所思。
南川看明玉絲毫不往心裏去的模樣，急了：“姑姑——叔叔，我說的是真的！那個姓尚的一看像好人，再看就是壞人了，你可千萬別信他。”
明玉樂了，笑道：“你怎麽知道人家不是壞人呢？南川，我們先不說他是好是壞，我們先說你為什麽覺得他麵善，好不好？”
“行。”
明玉還是不在乎的模樣，漫不經心地引導：“我有一個問題，你覺得他麵善，是覺得他長得像誰？”
南川頓時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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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川身體修養好了，明玉下令往平安州走。
“我們去平安州幹嘛呀？”
“看看尚瓊樓說的是不是真的，看看他家業多大。”明玉笑道，“我想看太陽到底在哪裏落下的，不行嗎？”
南川語塞。姑姑，皇上對你真的太好了！你這樣明明就是恃寵而驕啊。
“主子，我們即刻就可以起程。”錢昌早得了皇帝的密旨，明玉往哪裏去全憑明玉做主，他隻是負責明玉的安全，不負責勸說進諫。
於是，南川跟著明玉上了馬車，剛開始還心有忐忑，後來，心都飛起來了。
“叔叔，外麵的風景真好呀！我不想坐馬車，我想騎馬。”
“你年紀還小，老實些吧。”
“我年紀不小了，你看看我這個頭，已經是個大人模樣了！叔叔，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也不想坐馬車。”
明玉看著他，十分不滿：“對呀，我是你叔叔，你怎麽能比我個子高呢？”
南川：“……”你本來就不是叔叔而是姑姑不說，你小時候沒養好，長得個子矮也怪得著我？這完全是不講理嘛！
“你坐馬車，等我不想騎馬的時候，你再騎馬——反正我不跟你一起，我沒長高，真是太傷心了。”
南川看著笑眯眯的明玉：“……”
錢昌等人在旁邊看著明玉欺負南川，一點兒插手的打算也沒有：反正主子沒吃虧，南川世子是男子漢，吃虧長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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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福來和青蘿如今身子強健起來，臉色也紅潤起來了，再不是昔日又黑又瘦的愁苦模樣。雖然不敢說融入隊伍中，到底也是被隊伍接納了。
他們看著拐子夫妻，因為缺吃少喝，漸漸蒼老瘦弱，都不同情，隻問：“你們真的隻是拐了小公子，以前沒拐賣過別人？”
“關你什麽事？”拐男聲音嘶啞。
旁邊一個侍衛看那拐子不順眼，哼了一聲，喝斥道：“不僅有膽子，還有本事將小公子拐出來，我就不信你們是頭一回做惡事，你要是坦白地說出來都害過誰，那麽，把人救了，你們贖罪，我們也積德了。”
拐子不敢吭聲。拐人是無本萬利的買賣，他們賣的第一個孩子是自己的閨女，可惜，可能是缺德事做多了，除了那個閨女，他們再沒有孩子，現在怎麽可能坦白？他們還想做完這一生意，再拐個小些的不記事的孩子養在身邊，以後養老呢。
鄭國平長相普普通通，衣著穿戴也普普通通，普通得在明玉一行人扮演的鏢師中毫不起眼。他坐在門檻上，眯著眼，臉微微側向院子裏，似乎對劉義的打抱不平很有興趣，隻是眼睛的餘光卻一直在門外的。
這院子被他們買下來了，近兩天附近出現了三五個生麵孔——反正，鎮上的人是不認識的。
正在這時，一個腳步矯健的人過來，笑道：“敢問兄台，這裏是嶽盛嶽公子暫住之處嗎？”
鄭國平看他袖中露出來的金牌，站起身，微笑著說：“正是，不知道閣下是——”
“在下是來尋嶽公子的。”
“請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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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忠站在錢昌跟前，道：“見過錢大人，小的奉聖命，將平安州近年來的大事件整理好了，您細讀。”
錢昌皺眉，指了指天，問：“知道我們往平安州去？”
“原來你們真的要往平安州去，那太好了。”蘇忠也指天，笑道，“本來是要錢大人想辦法往平安州去的，如此便好了。這些資料錢昌看完之後請立刻焚毀，小的以後就留在錢大人身邊辦差了。”
“這樣啊。”錢昌慢慢地將帶封條的小箱子拖到自己身邊。皇上真的沒有坑貴妃娘娘嗎？
“錢大人有事盡管吩咐。”蘇忠並不覺得在京城有什麽好，跟著錢昌才有功勞立啊。錢昌這群人能幹啊，就像去年，把揚州都鬧了個天翻地覆，得了大功勞，功勞大得讓多少人眼紅啊！
“十五，主子在幹什麽？”
“在跟小公子收拾行李呢，哦，不是，是在看人給小公子收拾行李呢。”
“去拿個火盆過來。”
錢昌將封條撕開，打開了箱子，裏麵是厚厚的一疊紙，他慢慢地拿起來，認真地看了起來，字很小，一張紙上寫的密密麻麻的。他看過的紙便遞給了十五，十五、十六看過之後，蘇忠也看，看完便拿著火折子將資料燒掉。
錢昌道：“說是雅和縣遭了蝗災，可是，蝗災那麽可怕，怎麽就隻禍害了雅和縣？”
“你什麽意思，嫌災小？”
“不是，沒什麽，可能是我想多了。那十萬兩紋銀和十萬擔糧食……算了，咱們先去雅和縣好了。”
“你做主便好。唉，平安州二三十來的收成一直不好，百姓好像一直得不到老天爺的青睞，每每看著報上來的折子，收上來的糧食——說到這個，他們收上來的糧食總是拿去救濟百姓，自產的根本不夠，還得戶部往平安州送糧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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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瓊樓知道明玉要往平安州去，十分高興的模樣，笑道：“賢侄的鏢師一看就是十分厲害的，我早就羨慕了，說真的，我實在怕一路不太平，如今，就有勞賢侄護著我了，這一千兩紋銀算是我給弟兄們添個下酒菜。”
明玉哈哈一笑，推讓三回，到底收下了銀子，笑道：“樓叔破費了，我就不客氣了。”
尚瓊樓看著南川笑道：“這位小公子是——”
“我路上撿到的人，不過，看著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可惜，一場高燒把人燒得快傻了，根本記不得自己的家在哪裏了。”
“我不傻，我叫大河。”南川嗬嗬地笑著。剛開始還要自己當侄子呢，還沒多久就讓自個兒做傻子，要不是真心想在姑姑身邊，好想反駁啊！
“你昨天不還是大山嗎？”明玉瞪了他一眼，無奈地說，“算了，隨便他自己說叫什麽名字吧，樓叔，我也是和這個孩子有緣，就當多了個弟弟吧，等到他恢複了記憶，我再把他送家去，這段時間，若有什麽衝撞了樓叔的，還請樓叔多擔待。”
尚瓊樓笑了，又搖頭歎息，惋惜地說：“原來是這樣啊，居然還有這樣的事，這孩子果然不像普通人家的孩子，希望他遲早想起往事吧。至於我，沒關係，我還能跟個孩子計較嗎？”
錢昌過來，道：“公子，都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出發。”
明玉道：“樓叔，你還有什麽要準備的沒有？”
“我這邊立馬就能走——”尚瓊樓突然一拍手，大叫，“哎喲，我還真忘了點兒東西，咱們明天再啟程吧。”
“也不過一天而已，就為了樓叔那一千兩銀子買的下酒菜，這些人也樂意等啊。”
明玉跟尚瓊樓又聊了幾句，目送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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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瓊樓回到自己的住處，早有人迎了上來，迫不及待地問：“怎麽樣，怎麽樣？”
“高燒，沒了記憶。”
幾個人都鬆了口氣，個個扶額稱慶。
尚瓊樓嘴裏發苦，說：“高興什麽？到底，計劃失敗，勤裕王府世子這一條路斷了。”
幾個人互相看看，忍不住歎氣：“這些王府公子真不好對付，好容易成功了吧，到底出了意外。不過，說真的，咱們的方法沒有問題，這次隻是運氣不好，但是呢，這種拐賣同樣適合宣王府世子啊。”
“如果宣王世子不好捉，就捉宣王的其他兒子好了，大不了效果差一些，到底還是跟皇室更近一步的。”
“這麽說的話，皇子捉來不是效果更好？”
有人嘟囔了一句，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了。
尚瓊樓冷冷地說：“堂堂皇子，是那麽容易動的嗎？再說了，大皇子和二皇子都已經成婚，開府建衙，並有心爭奪皇位，就叫他們先爭著吧，最好爭個兩敗俱傷。”捉來捉去的，真當皇家人是隻雞，是條狗嗎？
“不對呀，狗皇帝還有其他兒子呢，隻兩個皇子死傷算什麽？”
“那就先留著他們，也許，他們還會聯手對付他們的所有的弟弟呢，就叫狗皇帝看看一個個的兒子地死去，斷子絕孫！”
眾人越說越激昂澎湃，忽然，一個問：“那個人的身份？”
“是月華公子。”
“月華公子啊，是他就好！這家夥突兀地出現在揚州，弄出個什麽揚州鹽案，可把咱們坑慘了，這筆賬可是要算的，等他到了咱們的地盤上……哼！”
“最慘的還輪不到咱們，是廢順王才對，不過，如今，廢順王來報這個仇是無能為力了，那筆賬，還真得咱們算給那位天仙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