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宋貴嬪的轉變
宋貴嬪越來越倚重月季，因為月季助她成了真正的貴嬪。
貴妃娘娘、王嬪在養病，宋貴嬪帶著田貴姬和朱姬每日去請安，心裏不知道多得意。
宋田二人出身不好，十幾二十年前以容貌得幸，如今占了高位，實在是沒那個高位妃子的風姿。
朱姬是在六年前與吳氏爭奪貴嬪之位的失敗者，反倒是三人中最像模像樣的一個。
杜姬看著宋貴嬪的眼神一直是鄙夷的，眾目睽睽之下無故打人也不會道歉的人，理直氣壯地說：“你懂不懂規矩？我就說你沒資格成為貴嬪，還是自請降為原來的位份吧，這貴嬪我幫你做。”
“杜姐姐，宋姐姐的貴嬪之位是皇上和皇後娘娘都認同的。”朱姬開口了。她若不開口，遲早也會成為杜姬取笑的對象。
宋貴嬪低頭不語。她雖然敢反抗吳貴人和楚貴人，但是，對上杜姬，她是沒膽子的。連日受到眾人輕視，她對貴妃的提拔，慢慢地就不感激了，反而越來越怨恨。
杜姬看著宮中這個升位那個升位，早就一肚子不滿了，偏偏她身份有異，她生下二公主就是極好運了，再去奉承皇帝，她沒那個膽子。
“朱姬升了位份，果然牙尖嘴利了，你這是對我不滿嗎？”
朱姬低下頭，退讓了：“豈敢，杜姐姐做事一向光明磊落，我對姐姐一向服氣。”有個二公主撐腰就是不好惹。
杜姬聽了，臉上露出點笑意，又接著去罵田貴姬：“木頭一樣，貴妃是怎麽把你從旮旯縫裏拉出來晉封的？”
皇後等人冷眼看著杜姬把所有的不如意都發泄到永寧宮妃身上。這三個都是失寵者，走了運被貴妃提起來，福禍相倚，如今就招人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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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嬤嬤將錦盒打開，笑道：“宋娘娘，這是皇後娘娘給你的，皇後娘娘知道你受了委屈，但是，總得看著二公主娘娘的麵子上對杜娘娘寬容一二，這是補償。”
宋貴嬪看著錦盒裏的金釵，突然就覺得鼻子裏酸酸的，說：“皇後娘娘的庇護，妾心裏都知道。”
顧嬤嬤將錦盒合上，雙手呈給宋貴嬪，笑道：“貴嬪娘娘已經是上位者了，叫您受這樣的委屈實在不應該，可是，這人，到底涉及皇上的骨肉，也是無奈了。”
“皇後娘娘在，我不委屈。”宋貴嬪知道自己這輩子成為貴嬪就是走運了，萬萬沒想過會得皇上青睞——宮中美麗聰慧的娘娘眾多，她已經人老珠黃了，哪裏入得了皇上的眼啊？
顧嬤嬤笑道：“宋貴嬪娘娘真是善解人意，如此老奴也算完成皇後娘娘的囑托了，奴婢告退。”
宋貴嬪感受著顧嬤嬤對自己的敬重，十分感動。這可是坤寧宮的嬤嬤，是皇後娘娘跟前的一等女官啊！她對自己如此敬重，豈不說明皇後娘娘對自己十分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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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玉每天悶在殿中，諸妃在殿外向她請安。她敏銳地感受到宋貴嬪語氣有異，讓阿九查一下宋貴嬪對她的好感，竟然早就成了負數，那就是憎恨了。
“這個白眼狼！”阿九怒了。
明玉很平靜，平靜地說：“算不得白眼狼，隻不過提拔她為貴嬪而已，她地位變高了，也受到了眾人的嫉妒，我算不得對她有恩。”
“地位高還不算好處嗎？要不是你，她就是吳貴嬪手下的小，不，老可憐！她就是個記仇不記恩的白眼狼。”
“我並不覺得，別生氣，我對她本就付出不多，難道讓人家以命相報？阿九，你再向著我，也不能這樣霸道啊。”
“你真的不生氣？”
“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我上輩子的記憶怎麽模糊了，我怎麽記不起來與誰有恩怨了？”
“或許，睡一覺就有了？”阿九遲疑地說。難道，我再編造一個夢塞進你腦子裏？
“可能吧，不過，我還想，如果何皇後得了你，大皇子現在應該是太子了。”
阿九沉默了一會兒，說：“你果然無聊了，想東想西的，果然話本看多了的，容易變傻。”
“你才傻。”
“好，我傻。”
明玉被噎得沒話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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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貴嬪腳步輕快地到了永寧宮，守門內侍恭敬地行了禮：“給張貴嬪娘娘請安。”
守門內侍中有跟著去坤寧宮侍候的，就是為了認清宮中的大小娘娘，在通報的時候不會得罪人。
“貴妃娘娘可好？”
“尚好，奴婢馬上進去通報。”
張貴嬪很快就進到了永寧宮正殿——進一次難受一次。一個鄉野丫頭，憑什麽比她這個千金小姐還尊貴？
瞧瞧這貴妃規製的擺設，瞧瞧那官窯出的瓷器，瞧瞧那珍貴的盆景……還是不瞧了，很快，她也都有了……
瞄了一眼麵前的花開富貴大屏風，張貴嬪滿臉堆笑，向屏風行了一禮，不待明玉出聲便坐在了椅子上，說：“知道貴妃娘娘身體不適，我帶了一支人參來，貴妃娘娘好好補補身子。”
金珠在一旁撇了撇嘴。你家人參成精了嗎？難道還能治愈傷疤？
“你有心了。金珠，收了吧。”明玉沒有看屏風另一側隱隱約約的身影，語氣還有些戾氣，聽得人心頭發寒，“如果我吃完了沒有把身子補好，張貴嬪這參就是有問題了。”
“……”
張貴嬪聽了這話，驚呆了。什麽意思啊，你？我隻是客氣一句！你心情不好往我身上發泄嗎？
金珠陪著笑臉，接了錦盒，說：“張貴嬪娘娘，多謝您了。”
張貴嬪前來，目的可不是為了直麵明玉怒火的，急忙找了個借口離開了。原本貴妃多柔順一個人啊，容貌被毀的打擊太大了，大得她開始暴躁跋扈了嗎？那她豈不成了送上門的出氣筒？
金珠將張貴嬪送出宮門，回來後一直笑，說：“娘娘，剛剛您說話的語氣嚇著張貴嬪娘娘了，看她以後還敢不敢來？”
明玉淡淡地應了一聲，嚴麗人“收服”的張貴嬪，心意全憑嚴麗人，她根本不想沾後宮的是非：說是雞毛蒜皮吧，動輒要人命，算了，她沾不起。
“娘娘，這人參怎麽處置？”金珠皺眉。在宮中，不是信任的人，根本不送入口的東西——哦，就算是表麵上親如姐妹的人，也不是那麽可信的，宮中的算計，那真稱得上是見縫插針，這人參，張貴嬪可真敢送啊。
“太醫查著沒問題的話，就給黛玉吧。”
金珠聽了，半天才應一聲。林黛玉真是好運氣，就因為名字中有個“玉”字，被主子放在心尖上了，羨慕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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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看著父親寫來的信，絕色的容顏綻放出一朵怒放的花。
湘雲看提十分心酸，話也很酸：“你可真有福氣。”
黛玉這才發現門邊的的湘雲，笑道：“在門口幹什麽？進來呀。”
湘雲聽了，遮掩了眼中的落寞，臉上笑著，說：“家裏的來信啊，貴妃娘娘對你真好，居然還允許你接家裏的信。”
黛玉挑眉，示意她看慧心，笑話：“對你不好嗎？”
湘雲聽了，一肚子酸水頓時就變甜了，笑道：“當然好。貴妃娘娘說了，到時候，會為我挑選一個才德兼備的夫婿——”
“你不是不要嗎？”
“哼。”湘雲別扭地轉過頭去。可以有自己的小家，可以生下自己的孩子，有了血脈相連的親人，她為什麽不要？
“林姑娘不要欺負我家姑娘了，我家姑娘可害羞了呢。”慧心笑眯眯地說。
湘雲聽了，臉頓時紅了，嗔道：“你到底站哪邊的？”
慧心笑道：“我站門邊的啊，姑娘看不到嗎？”
黛玉和慧語這下子也撐不住了，笑了起來。
她們四個人占了一個小房間，因為慧心的緣故，慧語也被視為姐妹，平時在外麵還稱“姑姑”，自家相處起來就隨意多了，有時候連“姑娘”也不叫的，直接就是叫“你”怎麽樣。
過了會兒，黛玉歎了口氣，說：“咱們娘娘真是好性子，被害得毀了容顏，也隻是自己生悶氣。”
湘雲冷冷地哼了一聲，說：“要不說宮中殺人不見血呢，這後邊死多少個，我聽聽就過了，但是，娘娘臉上的傷，日後可怎麽辦呀……”
黛玉說：“你有沒有發現，寶釵……嗯？”
“我又不瞎！日後警惕些吧，隻要她不胡來，我們也犯不著跟她對著幹；她若胡來，根本輪不著咱們跟她對著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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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珠知道明玉並沒有毀容，看她發呆也並不會認為她在暗自神傷，看向藍景：怎麽了？
藍景指指外麵：宮外。
金珠歎了口氣。現在，她終於知道明玉為什麽要假裝毀容了，隻要蒙上厚實的布遮住臉，替身就不怕被人看穿，可以替她出了永寧宮去請安，她就可以離開宮中了！
明玉突然出聲了：“金珠，叫內務府給我打造一個麵具。”
“什麽？”
“麵具啊，我這樣遮著臉，吃東西不方便，你讓他們想辦法打造一個方便我吃飯的麵具。”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金珠對明玉越來越無奈，她說：“娘娘，您不可能再出宮了。”
“瞧你這話說的，我一直老老實實地在宮裏，什麽時候出了宮啊？”明玉一臉責備，又說，“對了，冬天的麵具沒什麽，讓他們想想夏天熱的時候，怎麽讓麵具透氣舒服。”
金珠瞪大了眼睛，好半天，瞪不過明玉，妥協了：“娘娘，您這麵具，我得請示一下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