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無時不爭
看著明玉昏迷不醒，皇帝出離了憤怒，聲音冰冷：“混賬東西，怎麽服侍的主子？”
錢昌等人跪在地上，不敢爭辯。
太醫小心翼翼地聚在一起商量藥方，一內侍進殿，說：“啟稟皇上，徐妃娘娘、沈貴嬪娘娘來看望貴妃娘娘。”
“讓她們回去。”
“是。”
內侍感受著窒息的氛圍，畢恭畢敬地退了出去，跪在徐妃等人跟前：“啟稟各位娘娘，貴妃娘娘不方便探望。”
徐妃她們也不意外，知道皇帝在場，笑著讓人將藥材等東西留下，說了兩句祝願貴妃早日康複的話，就離開了永寧宮。
吳貴人看著正殿寂靜無聲，十分想進去，忍不住走近正殿，嘴裏不停地說：“……貴妃娘娘還沒有好轉嗎，怎麽不見太醫出來？”如果貴妃死了，她會不會晉位？
王嬪站在院中，看吳貴人表忠心，她這個被皇帝稱為‘忠誠有加’的人自然不能落後，冷冷地說：“貴妃娘娘才剛病愈，這就又病了啊，真不知道是哪個喪良心的在害貴妃娘娘。”
吳貴人聽了，說：“可不是嘛，貴妃娘娘病了，就應該是忠誠有加的王嬪娘娘表現的時候了，王嬪娘娘，你說是吧？”
“以下犯上，吳貴人，你是想找打啊。”王嬪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她現在就聽不得‘忠誠有加’四個字。
昔日的吳貴嬪根本不怕，如今欺負得宋貴嬪抬不起頭的吳貴人更不怕，她笑眯眯地說：“你一個四品嬪，還想在貴妃娘娘病倒之後，奪了貴妃娘娘的權力嗎？”
“貴妃娘娘有恙，你居然如此高興，簡直該死！你隨我去見皇上！”
“你發什麽瘋？我什麽時候笑了？貴妃娘娘病了，我是擔心極了，不像你，一門心思借機打壓對手。”吳貴人大怒。王嬪，你是沒事找事兒嗎？想踩著我上位，你也配？
兩個人居然當眾爭吵起來，眾人正在目瞪口呆之際，周全從殿內出來了，冷漠地宣布：“皇上口諭，王嬪、吳貴人禦前失儀，拉出宮門，各杖責二十。”
眾人噤若寒蟬。
————
眾人眼中昏迷的明玉其實正在生氣：“你弄清楚怎麽回事了嗎？”
阿九委屈地說：“弄清楚了，是寵妃係統的攻擊。”
明玉驚訝極了：“它還能攻擊？”
“寵妃係統的目標就是讓宿主成為寵妃，有你在，嚴麗人不可能成為寵妃，自然要害你失寵。”
“寵妃係統和嚴麗人知道你的存在？”
“那倒不是。隻是，你是寵妃，擋了嚴麗人的路，要不是我的存在，你就不是發燒了，而是永寧宮突發火災，你在火海中喪生。”
“也太狠了吧？”明玉聽了，對寵妃係統和嚴麗人頓時沒了好感。相對於阿九在表現給她的原則和底線，嚴麗人的係統實在是沒有原則，也沒有底線！
人命在係統看來是什麽呢？
“如今，你隻不過是發熱，他們隻會認為你氣運無雙，對付你會更加謹慎。”
“你不能對付它嗎？它都做惡了！”
“不行，我告訴過你，係統有自保設置，就算我可以看清嚴麗人一舉一動，可是，那也是假的。就像寵妃係統想看你這寵妃，也是因為我的自保設置，它看到的也是假的，當然，它不知道我的存在，隻以為是真的；我知道它的存在，才不會信它。”
“你們都是神殿出來的？”
“我是，我不知道它是不是。”
“我什麽時候能醒？”
“快了，別著急，我馬上就消除這股力量了。”
明玉微微一笑。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阿九，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你不要怪我啊……
————
“係統，係統，怎麽回事？”
嚴麗人心急如焚，遲遲得不到係統的回應，到了晚上的時候，才終於得到消息：“宿主，趙貴妃是有大氣運的人，我這是被反噬了。幸好我隻是試探，沒有下死手，否則，害死一個有功德的人，我也會灰飛煙滅。”
“什麽？你在逗我吧，她一個進了深宮的鄉野丫頭，哪裏來的功德護身啊？”嚴麗人要瘋了，怎麽可能？係統不是最厲害的嗎？有了係統不應該可以為所欲為嗎？可是，偏偏她就是進不了皇帝的眼，而進了皇帝眼的趙貴妃居然又是她不能動的，這係統不像它說的那麽神奇啊！
“是真的。”寵妃係統能感應到宿主的一切思想，知道嚴麗人開始懷疑它，它自然是不高興的，語氣也生硬起來。
嚴麗人還是難以置信，說：“那豈不是說，有趙貴妃在，我永遠做不了寵妃？”
寵妃係統衝撞了功德，也損失了不少能量，不敢，最起碼短時間內是不敢再衝趙貴妃做什麽手腳了，便說：“也簡單，我們順勢而為，幫趙貴妃成為皇後，取得她的信任，然後，宿主成為寵妃，任務就算達成了。”
“我沒聽錯吧，你居然讓我幫那個女人成為皇後？你不是說我是要先做寵妃，再升皇後、皇太後的嗎？”嚴麗人難以置信地說，“聽你這意思，我做了寵妃，也鬥不過晉位後的趙皇後啊！”
“人生無常，你怎麽知道趙貴妃就是個長命百歲的呢？”寵妃係統振振有詞，“隻要她成了皇後，就成了諸妃的眼中釘，你的擋箭牌，還能長命百歲？那不是做夢嗎？她的氣運也就撐著她拿了鳳印，嗬，她一個普通人，你有我相助，她也能跟你相提並論嗎？”
嚴麗人聽了，放下心來，說：“反正，我不能再做這個末等宮妃了，再做下去，猴年馬月才能完成任務啊！趙貴妃明明跟我家世差不多，也一樣進了勤政殿，怎麽她又升女官，再升貴妃，這人，也太好運了吧？”
“你遇到我，還不夠好運嗎？”寵妃係統心說，可不是，你太無能了！給你那麽多非一般的能力，居然不得皇帝歡心！你就在寧慶宮偷別人氣運有什麽用？都是不得寵的，氣運能有幾分？看看人家趙貴妃，受到我的攻擊還能反噬——唉，要是當初我能量充足，直接綁定趙明玉為宿主，我早就得到皇帝的氣運，一國的氣運都要到手了……
嚴麗人如今知道寵妃係統的厲害，當然得好好奉承它一番，花樣誇讚它一番——並不知道，她用人家的“謝謝”偷人家的氣運，係統也因為她的“我的一切都靠你”之類的話，將氣運毫不客氣地截取一大半給自己，而不是“取一‘點兒’能量用以運行”。
————
嚴麗人去找張貴嬪：“娘娘，貴妃娘娘沒事吧？”
張貴嬪滿腔怒火，怒氣衝天，一聽這話就忍不住怨言：“她能有什麽事？皇上在永寧宮守著她呢！這個狐媚子，沒爹沒娘的晦氣鬼，沒有教養，病了都要把持著皇上……”
嚴麗人知道張貴嬪被皇帝趕出了永寧宮，但是，張貴嬪這抱怨也太多了吧？
張貴嬪看嚴麗人一直同仇敵愾地附和她的抱怨，終於吐出了鬱氣，恢複了端莊優雅，笑道：“瞧我，一直說的什麽話，也虧你樂意聽。”
嚴麗人一臉憤怒地說：“娘娘好心好意去看望，貴妃娘娘也太囂張了，居然不把娘娘放在眼裏，風水輪流轉，她最好一直這樣囂張下去，不然，有她的報應！”
張貴嬪聽了，全身心地舒坦，笑道：“你說的對，算了，咱們跟一個空有貴妃名號的人計較什麽？你等著吧，總有……哼。”
嚴麗人聽了，說：“娘娘，我真的不明白了，貴妃娘娘到底是得寵，還是不得寵啊？皇上一冷落就是半年多，說寵就寵上了——”
“嗐，這有什麽不明白的？就是失寵了啊，她那張臉血肉模糊的，怎麽著也得留疤！就算以前是得寵的，如今也不得寵了，哈哈哈哈……貴妃是靠著她哥哥才得來今日的榮光，哼，我就不信，趙家會一直照顧著貴妃！等到，小一輩兒的成長起來，嫁了人娶了妻，哼，看看他們對貴妃還有什麽照顧！”
張貴嬪十分得意。那個趙貴妃簡直是個傻子，有資格宣召家人，卻沒有多傳召嫂子侄女聯絡感情，一年見兩次麵的人能有什麽情分？畢竟，你靠著人家卻連句好聽的話都不說一句，你靠著人家卻連進宮的體麵都不給人家，人家還怎麽讓你依靠？蠢貨，遲早要完！
嚴麗人連連稱讚張貴嬪高瞻遠矚，心裏卻想：係統所說的大氣運的人，居然是靠哥哥上位的嗎？皇後她們不傻的，那可真得好好利用趙明瑞和趙明理了……
————
明玉醒來的時候，正值黎明時分，皇帝熬了一夜，正要去上朝，看到明玉蘇醒十分驚喜：“明玉，你醒了！感覺怎麽樣，還難受嗎？”
明玉掙紮著撐起身子，皇帝忙按住她，說：“你好好歇著，不用起身了。”
“我覺得頭有些暈，有些難受。”明玉順著他的力道放軟了身子，摸著頭，說，“皇上怎麽過來了？”
“看到你醒來，朕就放心了，你再睡會兒，朕今日大朝，朝會後朕再來看你啊。”
明玉懵懂地點了頭，看他離去，問：“怎麽回事？”
金珠喜極而泣，說：“娘娘，你醒了就好。奴婢們無能，不知道怎麽回事，您就高燒不退，昏迷不醒了。”
“我高燒，跟你們有什麽關係？生老病死，是誰也無法左右的事。”明玉說，“你去跟皇後娘娘告個假吧，今日請安——”
“娘娘，皇後娘娘和各位娘娘大多親自來過了，皇後娘娘還說，娘娘的身體最重要，等到娘娘康複了，也不必天天去坤寧宮請安，隻是每次去給太後娘娘請安的時候不缺席就好了。”
金珠說著，抬不起頭來。安生日子過久了，失了警惕之心，居然栽了這樣大一個跟頭！
娘娘這次又被神不知鬼不覺地算計了，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們真的這麽無能嗎？肯定是皇後下的手，娘娘以後不能再喝坤寧宮的茶了，也不能再吃坤寧宮的點心了——也不對，皇後沒這麽大的本事，可能是其他娘娘用了什麽香料還是什麽巫術……
明玉聽了，笑道：“可能是睡足了，不怎麽困，我眯一會兒。你們照顧我也辛苦了，去歇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