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揚名
寶釵發了一次份例，算下來能得到眾麗人一百兩銀子、一百斤木炭等等的‘謝禮’，心情激蕩。但是，為了自己的名聲，也知道自己被盯著，她一一婉拒了，不過，用自己的錢給了幫忙跑這一趟的宮女每人十兩銀子，於是皆大歡喜。
大家笑道：“薛女史再有吩咐，盡管開口。”
寶釵笑眯眯地應承了。她要有自己的人手，辦的差事越漂亮，她可以做的事越多，日後，她才會有機會收下‘謝禮’而不必顧忌。
金珠得知寶釵沒有收下麗人的東西，反而是自己補添了六十兩銀子，笑了笑。豐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鐵——當年怎麽沒把你們抄幹淨呢？
金珠正在清點貴妃主位的份例，女官、太監的份例也包含在其中，查清，毫不意外，內務府給的東西多出一半。
金珠將眾人的份例發下去，大家一派歡騰。自從永寧宮中來了趙貴妃，大家的份例沒有少的！
而幾天前就收到份例的王嬪十分難受。要是她管著事，自己的份例怎麽著也能比這些多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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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淑宮。
李妃看著自己的女官領來的全宮份例，笑眯眯地說：“皇後娘娘扣下了多少？”
“娘娘，皇後娘娘給內務府說了，咱們宮中娘娘奢侈浪費，打砸的瓷器等物件太多，扣下了三成。”
“真是不像話，堂堂皇後這樣小家子氣。好了，將其中三成給分分，其他的全部歸到我的私庫中。”
“是。”女官早就習以為常了。
“也不知道皇兒怎麽樣了，對了，再拿五千兩出來，明天皇兒過來，我給他，這小子，離了我，可不要被欺負了。”
女官臉上堆著笑，討好地道：“要不是說咱們殿下孝順娘娘呢，娘娘也是處處念著殿下呀。說到孝順，娘娘，奴婢想起來了前些日子殿下送來的布料還沒動呢，當時您說先放著，這放了半個月了，娘娘您有什麽安排嗎？”
“那料子極好，正好給我做身衣裳，”李妃提到兒子便滿麵春風一腔愛意，說，“這次的料子也不錯，挑出來適合他的花樣顏色，叫針線上的人趕出來五套十套的，也是我這當娘的一片心意。”
“娘娘慈愛，奴婢記住了，馬上吩咐下去。”女官笑眯眯地。
堂堂主位，怎麽可能不拿點兒好處？就當是下麵的宮妃和宮人孝敬娘娘的。娘娘的三成可不是原本的三成，是現在的三成——或者說，他們幾個心腹再偷偷截留一些，剩下的遠遠不足三成的東西才是這宮裏其他娘娘和宮人的。
那些低位份的娘娘，還不如他們這些主位娘娘身邊的人手頭闊綽呢，嗬，袁嬪娘娘一個不得寵又不來討好娘娘的人，給她十兩銀子就得了。
天冷了，今年又得“病逝”幾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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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官問：“皇後娘娘，長德宮中的杜姬，按什麽規格發放份例？”
皇後毫不猶豫地說：“按六品妃的規格。”
“皇後娘娘，杜姬脾氣大，什麽事都能叫嚷出來，真要按六品規格，怕鬧出事來啊。”顧嬤嬤說。
皇後聽了，笑道：“鬧吧，本宮可不怕她鬧，她本來就是六品妃，有本事找皇上鬧去呀，本宮不克扣她的，她就該感謝本宮了，再讓本宮按著妃的規格給她發放份例，本宮心裏堵得慌。”
“可是，皇後娘娘，名義上她是嘉寧長公主的養女，實際怎麽回事大家都知道，皇上也默認她領妃的份例，真扣下來，鬧破了就不好了。”顧嬤嬤又阻止一次。
“哼，不要臉的賤蹄子，本來都要慈寧宮母後賜婚的，突然就成了皇妃，還生下公主，結果除了他們家算計的那一次，再也沒有機會親近皇上，本宮可不信皇上真心待見她。這次，本宮也是試探一下，如果不成，下次再給她妃規格的得了。”
顧嬤嬤笑道：“奴婢想錯了，皇後娘娘英明。”
皇後笑了笑。試探成功，杜姬也別想著拿姬的規格，給她幾兩銀子算了，那些妃份例，不如本宮拿了。杜姬和二公主都是沒腦子的，又愛叫嚷的，還得讓她們心中有畏懼，不敢說出口，這事不傳到皇上耳中，便是萬事大吉……
女官奉命給長德宮發放份例，發到杜姬的份例，杜姬臉色十分難看，但是，也不知道她顧忌什麽，居然什麽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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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玉看到新得的棉花，十分高興，令人將棉花全用了，做一件棉襖五十文賞錢，做一雙厚底棉鞋一百文錢，然後她名下的奴仆每人多了一件棉襖，一雙厚實的棉鞋。
明玉用了最好的布料最好的棉花，做了針線，親自去了乾清宮，送給了皇帝，說：“這是皇上給我的份例做出來的，皇上穿上試試合不合身。還有一件事，皇上給我的棉花太多了，放著也是浪費，我讓人從宮外買了粗布，全做成了棉襖棉鞋，除了給我名下的人，還有一百件棉襖，近百雙鞋，皇上送給要過冬的老百姓吧，讓他們也感受一下皇恩浩蕩。”
皇帝接了褐色的襖，摸了摸，若有所思。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明玉體恤百姓的心是好的，不過，這事好好籌劃一下，可以做的更好，北方的軍隊就很需要禦寒之物，戶部送過去的衣物，可比不上這些……
“皇上？”明玉笑眯眯地。趕快清醒清醒，棉花是好東西，必須得種啊，還得是大麵積種！
皇帝回過神來，將襖放在一邊，笑道：“你倒是會想，這麽舍得？”
“關鍵是，在庫房裏放著幹嘛呀，真不如用掉啊。”明玉看皇帝的眼神臉色是得不出什麽結論的，去看看天色，說，“我要回去了，禦膳食剛送永寧宮一隻羊，我決定烤著吃。”
“你給朕這麽多東西，朕給你——”
“不用了，不用了，這些棉襖棉鞋的，其實隻是費了些工夫，東西都是皇上給的。我現在什麽也不缺，真的。”明玉說，“我每個月都有份例，時不時還有皇上送來什麽好東西，現在，我的東西都得記成冊子，不然，我都不知道我多少東西。打開冊子一看，天啊，東西多得我一輩子也用不完啊。我還想把冊子讓皇上看看，皇上有什麽想要的，盡管拿，就是，這本來是皇上給我的，皇上的可能更多。”
皇帝拉著明玉坐在自己身邊，說：“陪朕吃了晚膳再走。周全，趕快讓禦膳房擺膳，就在這裏。朕也想吃你烤的羊肉了，你烤給朕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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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妃在皇帝麵前得了好，皇後等人氣壞了。還以為貴妃沒心計，這不挺聰明的嘛！
“周全那個該死的閹狗，拿著本宮的賞銀，卻不敬本宮，偏幫著貴妃就給本宮添堵，本宮也習慣了，大不了不沾永寧宮的事！沒想到，貴妃還會這樣討好皇上，顯得本宮無能小氣！”
顧嬤好險沒當場嫌棄皇後格局小，嚴肅地說：“皇後娘娘，貴妃娘娘把東西送給皇上處置，助皇上揚名的，皇上將這事傳開，是為了讓後宮諸位娘娘也學著貴妃，助皇上——”內務府哪裏是周全在管？周全不過是個傳話的啊！那些份例不能吃不能喝，再貴重的，拿來還不是壓箱底？要那麽多幹嘛？今天午膳我一定要為皇後娘娘點個熊掌，我吃了壓壓火……
皇後不聽，說：“我兒越來越大了，皇上遲遲不立太子，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兒明明是嫡長子，名正言順啊！”
顧嬤嚇了一跳，忙道：“皇後娘娘！”居然當眾表現出對皇上的不滿，這是找死啊！
皇後也後悔失言，閉上嘴不說了。
顧嬤說：“皇後娘娘，您是一國之母，大殿下是嫡長子，就是最尊貴的！皇上不立太子，一定是怕您步了東太後娘娘的後塵啊！等到合適的時候，殿下上位是水到渠成的事，這可千萬不能急，得穩住啊！”
“明明是皇上偏愛徐妃母子——”
“皇後娘娘啊，承恩公夫人隻是隨口一說，那，那，承恩公夫人不還說了殿下人中龍鳳，注定飛騰啊，不是還要承恩公府再出一位太子妃嗎？殿下上位，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幹嘛一定要爭個名號呢？殿下既是嫡子，又是長子，那個名號其實不怎麽重要。”
皇後坐著，不說話了。如果承恩公府再出府太子妃，那麽，她的娘家還會一心一意向著她？她還想著用太子妃之位換得一家好姻親呢，何家本就是她的勢力，她何必搭上太子妃尊位成全何家的榮光？她好，何家才能好，她不好，何家也陪著吧！
“皇後娘娘，現在重要的是尊皇上的意思辦事啊，不然，徐妃娘娘可就又有話說了。”
皇後扶著額頭。不，她不想助皇帝揚名，她要幫兒子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