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如同神明
隻是這樣一位人物不知道為何淪落到坐公交上班的地步。
老太問話時他還在低頭玩手機，裝作沒有聽見。直到胖老太又大聲喊了幾句，中年人這才漫不經心地抬起了頭，櫓開袖子看了看手腕上不知真假的勞力士手表，淡淡掃了她一眼。
這一眼中情緒複雜，包含著上位者的傲慢與不屑。似乎在說――憑什麽，你也配?
然而就是對方這樣無禮的態度，讓習慣了欺軟怕硬的胖老太立刻縮了縮脖子，畏懼中選擇了放棄。
她目光一掃，望見了最後一個紅色座位上，低著頭的年輕姑娘，不由眼前一亮，心道終於來了個好欺負的。
胖老太叉著腰，氣勢洶洶道走到了蘇小雅身前，將心中先前積蓄的怒火都發泄了出來，毫不客氣道:“小姑娘你怎麽回事，看不見這座位旁邊上的字嗎――老弱病殘專座!你一個身體好好的年輕人，霸占了我們老人家的位置，不覺得羞愧嗎?”
“還不快起來，把座位還給我!”
看她言語中的意思，好像這座位本該就是屬於她的。
相比於麵對壯漢和成功人士的中年人，態度可謂太差地別。
一旁的葉飛不由皺了皺眉，不過也沒有多管閑事。迷迷糊糊的姑娘抬起發白的小臉，很是羞愧地道歉道:“大媽不好意思啊，我這就把座位還給你。”
她剛剛想要起身，腹部再次傳來劇痛，忍不住痛呼一聲跌坐回原地。
胖老太一看不幹了，“你裝什麽病，還不快起來!”蘇小雅年輕漂亮，虛弱的容顏更讓人升起憐惜之情。
車內的小夥一直都關注著她，其中一位見狀，猶豫了一下，還是幫忙開口道:“大媽你看這姑娘臉色難看，肯定是身體不舒服，你不如就委屈一下，讓人家姑娘坐會。”
他不說不要緊，一開就直接點燃了胖大媽的怒火。
隻聽她破口大罵道:“怎麽，你是這姑娘的情人，看她受委屈了想幫她出頭?也不撒泡尿照照，看看自己是什麽歪瓜裂棗!”
幫腔的小夥子臉色一陣紅一陣青，死死握住了拳頭，隻是最後還是低下腦袋，選擇不惹麻煩。
如果是個男人欺負姑娘還好說，他肯定立刻衝上去打人。可惜這一位老太太說不清楚，稍微碰一下，對方躺地上你可能就要吃不了兜著走。
見小夥子褪且，胖老太更加洋洋得意，回頭狠狠瞪著蘇小雅，陰陽怪氣道:“呦呦呦，看你這小臉白的，真是可憐。”
前邊座位上的瘦老太看著蘇小雅潔白細膩的小臉，忍不住摸了摸自己枯黃的粗糙皮膚，眼中升起嫉妒之色，幫腔道:“對，你看她天生一副狐媚樣，裝病裝的還挺像。稍微扭扭屁股就騷氣衝天，引得男人為她出頭。”
“這樣的姑娘我見多了，別看表麵上柔柔弱弱，幹幹淨淨的，背地裏不知道勾引過誰家的老公，和多少男人睡過。”
“我……我沒有。”
蘇小雅一個沒有走出社會的小姑娘，哪見過這樣惡意滿滿的場麵，立刻委屈的紅了眼睛。
然而，她的辯駁在兩位老太的謾罵下卻是顯得那麽無力。
周圍的人見兩位老太牙尖嘴利，氣勢洶洶，想要幫忙卻都不敢出聲，怕惹上麻煩。
“沒有?”
胖老太再次指了指座位上的標簽，“搶老人座位的事你都有臉做出來，還做不出勾引男人的事?”
瘦老頭很是熟練地接話道:“也不能這麽說。你看這上麵寫著什麽，老弱病殘，這姑娘雖然不老不殘不弱，還在裝病，但頂不住人家是腦殘啊，坐一坐怎麽了?”
“對對對，腦殘!”
胖老太忍不住拍手叫好，“我這就拿出手機拍照發網上去，這種不要臉的人拿她沒有辦法，隻能讓網友譴責!”
“別……別拍!”
蘇小雅大驚失色，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臉。
“怎麽，敢做還不敢讓人拍?”
……
公交車內氣氛詭譎，一車乘客沒有人敢說話，隻是望著中間的兩位老太太一唱一和，對著蘇小雅進行著無止境的謾罵和詆毀。
他們隻能在心中感歎一句一不是老人變壞了，而是壞人變老了。
“嗚嗚嗚~~~“
身體上的虛弱加上心靈上的打擊，讓蘇小雅不堪重負，一直強忍著的眼淚幾乎要奪眶而出，內心一片絕望。
不知為何，她心中忽然像似亮起了一道光，將目光投向了一旁的葉飛，想要獲得最後一絲絲的希望。
然而，她失望了。
葉飛麵無表情地凝望著窗外，臉色淡漠，似乎沒有絲毫想要插手的意思。
然而，沒有人注意到的是。
葉飛平靜目光下，那一抹積蓄如同江河之水即將衝垮堤壩的陰冷。
果然，男人都是一樣的。
蘇小雅悲歎一聲，終於徹底崩潰，淚水奪眶而出。
“對…對不起，我這…這就下車。”
她哭得梨花帶雨，一邊捂著肚子，虛弱地站起了身，準備直接下車，離開這個冷漠的是非之地。
見目的得逞，胖老太與瘦老太忍不住一陣洋洋得意。
“哼哼，有著覺悟早幹什麽去了。下次記住，老人的座位別搶!”
這姑娘明明占著禮，人看著也挺好，最終卻沒有得到公平的對待。
圍觀的乘客忍不住一陣唏噓，這世道，還真是黑白顛倒，正義難以伸張。
卻不想他們正是這糟糕世道締造者中的一部分。
“等等!”
卻在此時，一道宏量的聲音打破了沉默，將車內詭譎的氣氛統統打散。
“這座位是這姑娘的，也隻能是她的!今天就算耶穌來了也搶不走，我說的!”
聲音平靜而威嚴有力，似千層浪濤拍岸，蘊含著驚人的力量。
所有乘客這一刻都忍不住抬頭，望向了那位氣勢如虹的男人——葉飛!
絕望中的蘇小雅隻感覺一雙有力地大手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將她的身子壓回了座位。
抬起頭，是葉飛那張英俊的麵龐。
不知為何，這一刻，她覺得麵前的男人如同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