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高貴的盜賊
祁靖葦剛剛走出禦書房，進看到迎麵走過來的樂柔。
“皇貴妃娘娘。”他對她打著招呼，看著紅光滿麵的女子，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東王殿下，北王的事情處理好了嗎？”
他搖了搖頭。
“對不起，我不該多問。”
祁靖葦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她。
樂柔有些臉紅地低下頭去。
他卻突然開口，“皇貴妃娘娘，請恕我冒昧，我們之前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樂柔抬頭，看著那張讓自己既愛又恨的臉，她搖了搖頭，“我們沒有見過……”
祁靖葦有些失望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尖，“哦，是這樣啊，可能我出去的時候見過娘娘您跳舞吧。”他自顧自說著。
樂柔沒有說話，隻是覺得心好疼，一張自己曾經最熟悉的臉在自己的麵前出現，說著不相同的話，問著讓她最心疼的問題，他們曾經是最親密的愛人，現在卻相見不相識……
樂柔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準備離開。
“貴妃娘娘，你願不願意去東王府坐坐……你有空的時候……”
樂柔點了點都，“有空的時候會登門叨擾的。”
“那一定要說到做到哦！”東王很詫異，這樣的話怎麽會從自己的嘴裏說出來，聽起來像個沒心眼的小孩子一樣。
樂柔看著他，擠出了一個微笑。
他轉頭離開，背影相互交織，不回頭，像是兩條平行線， 漸行漸遠。
“你是來找朕的嗎？”看到樂柔從禦書房外麵過，剛剛結束議事的祁靖天走出來一把就將她拉住了。
太後看著祁靖天和樂柔兩人拉拉扯扯，走到旁邊咳嗽了一聲，“就算是風塵女子，也不要大白天的就把你那套給哀家拿出來，這裏是皇宮，不是給你賣藝的地方！”太後還用帶著護甲的手在鼻子上揮舞了兩下。
“母後，樂柔是皇兒的皇妃，也是您的兒媳，您就不能好好跟她說話嗎？”
“怎麽，哀家現在連說都說不得了，大臣們都還在呢，她就這麽拉著你成什麽樣子啊？峰兒在前線還生死未卜呢，她就知道天天纏著你什麽事都不用去做，皇上，在你心裏，究竟還有沒有親情了？”
祁靖天沒有說話，樂柔也不知道該說什麽，現在這種情況，頂上去絕對得不到任何的好果子吃。
太後翻了她一個白眼，讓宮女攙扶著離開。
祁靖天也什麽話都沒有說，轉頭回到禦書房去了。
看的出來，他的眼神好像很疲憊，是不是經曆了什麽很重大的事情？
這是第一次，她看到他在自己麵前展現出如此疲憊的一麵。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是不是東王今天去稟報的關於北王的事情，那究竟是怎麽樣的狀況，能讓他那樣一個做事從來都是雷厲風行十拿九穩的人變成這樣呢？
而這時，樂柔才看到跪在地上的祁靖寬。
他怎麽了，為什麽要跪在地上？是不是皇上要懲罰他？
“娘娘，這裏是禦書房，請您回避。”一個太監走過來擋住了她的視線。
這裏是古代，後宮的女子是不能參與任何政治事務的，不然就是竊國之罪。
雖然她很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但是現在不容許她繼續留在這裏了，祁靖寬好像也看到了她，他的眼睛裏仿佛流露著絕望，她不明白，是什麽事，讓他用那樣的眼神看著自己。
“玉兒，你覺得，會是什麽事呢？”她突然問道。
“好像是北王吃了敗仗，被陳國人給圍住了。”這是她在西王那裏得來的消息，但是樂柔一問，她嘴快就說出來了。
不過好在樂柔一心都撲在自己的疑問上麵，也沒有發現玉兒怎麽會知道。
她若有所思地低著自己的頭，轉身朝來儀閣走去，本來今天心情很不好，想出來轉轉，轉到這裏卻遇到這樣的事情。
而此時在禦書房。
“南王，你先回去吧，朕會去找東王商量的。”
祁靖寬起身告退，大臣們見一時半會這個問題也沒法解決，紛紛告退。
祁靖天擺架去了來儀閣，一進門，他就摟著樂柔。
樂柔剛想要掙脫，他就在她耳邊說道，“抱著朕，朕很累，要朕靠一會就好，不要推開朕。”說罷，在她身上蹭了一個舒服的位置，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是不是北王的事情？”
“樂柔，不要問了好不好？朕的心真的好亂。”他語氣平靜，但是卻充滿了疲憊。
她隻是靜靜地讓她靠著，什麽話都沒有說。
許久，祁靖天才從她的肩膀上抬起頭來。
“朕想救小北，但是東王不肯，但是每多耽擱一刻，小北就多一分危險，樂柔，朕不知道該怎麽做了……”
“那為什麽你不派人去救他呢？”
“這談何容易，兵符是我和東王一人拿著一半的，這祁國的江山，除了兵權分立，其他的都是屬於我的，但是一個沒有獨立兵權的皇帝，哪裏能是真正的皇帝，這次，因為他怕損失，所以不願意讓人去救小北……”
說完，他坐在凳子上，叫人拿來了酒，拚命往自己身體裏灌。
樂柔衝過去搶，但是都是以失敗告終。
“你真的很想救北王嗎？”
“如果可以，朕想禦駕親征去救他！”祁靖天激動地說道。
樂柔默默退出了來儀閣的大門。
祁靖天自顧自喝酒，沒有理會樂柔，沒有注意她已經離開，玉兒追了出來，“娘娘，您要去哪裏？”
“你跟著我不就知道我要去哪裏了嗎？”
玉兒跟著她，她一路走出宮門，要了一輛馬車，玉兒不敢多問，隻是一直跟著他。
直到車夫停下馬車，說到了。
樂柔領著玉兒下車。
剛一下車，玉兒就見到門口金碧輝煌的三個大字，“東王府”。
玉兒很納悶，“娘娘，我們來這裏做什麽啊？”
“來找人。”然後，她便急急走進了東王府的大門。
門房見來人一身華貴，打扮不似尋常人家，也沒來得急盤問什麽，就被她闖了進去。
“你是誰？”一個美麗雍容的婦人走了出來，她上下打量著樂柔，隻見她一身華貴，不似尋常女子，衣袍上還有五色鳳凰。
婦人趕緊跪下，“東王妃薛氏叩見皇貴妃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但是樂柔沒空搭理她，隻是問了一句，“東王在哪裏？”
“在書房。”
“帶我去.”沒有多餘的客套，有的隻是焦急。
婦人打開房門，一開門，她的心又亂了，那個男子正在聚精會神地看著自己手裏的書，仿佛眼睛有些幹澀了，用手背揉了揉眼睛。
東王妃喊了一聲，“王爺，有客人來了。”然後她便退了出去。
“玉兒，你也先出去吧。”樂柔吩咐道。
“貴妃娘娘，小王今日白天剛剛相邀，沒想到娘娘這麽肯賞光，這麽快就來了，實在是榮幸。”
樂柔聽著他說著這些客套話，是在是無聊。
“東王，你知不知道什麽是劃拳啊？”樂柔笑著問他。
“劃拳？那是什麽？”他一臉的疑惑。
“就是我們用三種手法代替剪刀石頭和布……”樂柔細心地講著，而他已經分神了，隻是看著自己麵前的這個女子，她真的好眼熟，但是就是不知道是在哪裏見過，他自己說是在舞坊見過她跳舞， 其實不過是騙自己的而已，他從來都不去舞坊的，先皇很反對皇子出入風月場所，但是皇上喜歡偷偷去，但是每次去也就是看看歌舞，看看民情，這次卻破天荒帶了個風塵女子回來，還封了貴妃，據說還跟卜維和太後鬧得很僵，不過當時因為這女子已經是屍體一具了，太後也就沒再多過問什麽了，隻是沒想到她居然被救活了，或許這機遇是天意吧。
之前他已經見過她一次了，那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一直縈繞在自己的心頭。
“東王，你聽明白了嗎”樂柔耐心地講解已經結束。
東王卻還在一直盯著剛才一直認認真真低頭演示給他看的樂柔。
“你聽懂了嗎？”樂柔又問了一遍。
東王這才回過神來，他這是怎麽了，怎麽會有人跟自己說話的時候還走神呢？他自己也覺得好好笑，他這是怎麽了。
“我懂了。”
“那我們一起來玩這個遊戲吧，不然我來了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跟你一起玩呢。”
“好的。”
“那我們開始吧，上酒。”樂柔喊了一聲。
東王朝門外的家丁使了個眼色，家丁很快就將酒送了上來。
兩人便開始一起劃起拳來。
“輸的人要喝一碗酒啊，我是女的，所以我喝一杯，你要是輸了，你就喝一碗。”
他看著她說話開心的樣子，根本就沒在意她說了什麽，隻是很開心地點了點頭。
兩個人開始劃拳，但是東王剛才分明就沒有聽到她說什麽，現在更是什麽規則都不懂，於是一碗接一碗地喝酒。
樂柔還在旁邊敲著邊鼓，“王爺您真厲害！”
一碗接著一碗，看著他的喉結上下翻動，樂柔的心情也跟著七上八下。
終於，看著東王喝倒在了桌上。
樂柔朝外麵張望了一下，玉兒便走了進來。
“你出去守著門口，不要讓任何人進來。”她對玉兒交代道。
玉兒點頭離開後，她便在他的身上摸索起來。
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一雙手快速拂動，祁靖葦睜了睜眼睛，又支撐不住倒了下去。
她摸了半天，終於找到他身上的一個類似印章的東西，她翻過來一看，是一個繁體的“兵”字。
“就是你了！”她興奮道。
揣著兵符她便出門，帶著玉兒一起離開。
“娘娘，您拿了什麽啊？”玉兒好奇地問道。
她壞壞地一笑，搖了搖頭，什麽話都沒有說。
她沒有注意，在她身後，悠悠醒轉的東王，他歎了一口氣，看著她的背影默默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