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調戲
回到房裏,玉兒對悅柔說道:“姑娘,一萬兩黃金,那可不是小數目啊,您小的時候掌櫃也根本沒有用那麽多銀兩買您回來,十多年前那場饑荒,誰家都不想孩子跟著自己餓死,都到處去賣孩子,那個時候買一個孩子最多的二十兩,少的幾兩銀子,甚至有的白送人,掌櫃的今天這樣對您說,擺明了是不想放您走,您還硬要這樣駁他麵子,他肯定不會放過你的,今天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說了那樣的話,您現在是覆水難收了,一萬兩黃金,什麽樣的舞蹈,讓人肯出一萬兩黃金的高價呢?”
悅柔嘴角噙著笑,沒有對玉兒說話,作為一個現代人,她深知包裝與宣傳公關的重要性,酒香也怕巷子深,她深知其理。今天她跟掌櫃的這番對話傳出去之後肯定能勾起國都人的好奇心,大家肯定都願意來湊這個熱鬧,而自己再作一點宣傳炒作,搞一點噱頭,贖身錢再怎麽樣也都是能賺足的了。
到了這裏,一切都要靠自己了,自己的老爸老媽,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一定為了這個不孝的女兒傷心死了吧!
“林柏,我李悅柔會在這個沒有你的地方活得更加精彩,我想我過得好,你也願意看到的吧,我曾經那麽愛你,你卻不懂珍惜,我把生命都奉獻給了這場悲傷的愛情,拋棄了自己的父母家庭,到了這個鬼地方,而你卻在跟那個女人風流快活,如果我再過得不好,那不是遂了你們的心願嗎?”悅柔心裏這樣促狹地想著。
而現在的她則必須充分利用這七天的時間,好好準備這場表演,她前世學到的那些舞蹈到這裏來希望能夠得到用武之地,她必須去其他的地方看看現在舞蹈達到的水平,也要去選擇一些為自己舞蹈伴奏的樂器。琵琶、箏、笛子這些在這裏很容易找到,但是用來敲擊鼓點所要用到的樂她隻能想到架子鼓,但在這裏很難實現,就算她能找到,那也沒有人會敲,七天,她要做的東西有很多。
回到房裏,她就把自己關了起來。
她讓玉兒幫自己找到幾張白紙,在上麵寫寫畫畫,她在設計自己舞蹈所需要的服裝。
然後她再在另外一張紙上開始畫著需要的鼓點樂器的模樣,照著架子鼓的設計來進行,好在現在能隨便地找到像鼓和鑼這樣的樂器,希望到時候能製作成為一個簡單的架子鼓,再找一個平時在戲院敲鼓的師父來進行一點簡單的指導,讓他學會,這樣總不至於太難的。
有這樣的想法立即就開始實行了,悅柔讓玉兒進房,把設計的圖紙交給了她,讓她去找一家成衣坊做這樣的衣服。
她看到玉兒的嘴張成了跟掌櫃的一樣的樣子,心裏得意極了,她想著:你沒見過,這就對了,要是這裏的人都見過了,那我還拿什麽做噱頭。
悅柔告訴她:“你就招搖過市地去國都最好的成衣店,說這是樂伶坊的樂柔姑娘在登台的那天要用的衣服,但是叮囑夥計圖樣不能外傳,製作完成之後立即把圖紙銷毀掉。”
看到玉兒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她,有不解,有不可思議,也有難以置信。最後變成了一句話:“姑娘,您變了。”
悅柔笑著望著她,對她說道:“是現在的我好,還是以前的我好?”
玉兒說道:“我覺得是現在的您好,愛說話也愛笑了,也知道為自己打算了。”
她笑著對玉兒說:“傻玉兒,快去吧,我交代的事,可都別給我忘了。”
玉兒點著頭一路小跑出了樂伶坊,按照交代去了城裏最好的成衣店“霓裳閣”。
等到玉兒回來氣喘籲籲地告訴她,說:“姑娘,今天“霓裳閣”的掌櫃說那樣的衣服見所未見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但是要做出來沒有問題,他這話一出,“霓裳閣”的外麵圍了好多的人,都在討論著究竟是什麽樣的衣服,竟然連天下間最好的最有見識的成衣鋪掌櫃都說聞所未聞,而且又聽說是您要的,大家竟然在“霓裳閣”外麵開了賭盤,打賭您跟掌櫃的這個契約究竟能不能成功。”
悅柔嘴角噙著一抹得意的笑,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目的達到了,接下來就該去準備另一件東西了。
她讓玉兒帶自己來到國都最大的樂器行,這裏樂器應有盡有,她一進門,遠遠看到的是一位偏偏公子正在獨自撫琴,他像是沒有看到悅柔似的,自顧自繼續彈琴,看起來他隻有二十出頭的樣子,一襲灰色長衫,做工精致,唇紅齒白,手指纖長好看,但是一層薄薄的繭子,悅柔一看就知道是一位喜愛彈琴的少年,再看看店裏這應有盡有的古典樂器,從小跟爸爸在一起研究古典樂器的她一眼便看出這中間有不少是價值不菲的,可見這家夥也是個愛琴如癡的人。
店小二過來招呼了,但是正在彈琴的公子卻突然停下了開口道:“這不是樂紅姑娘嗎,今天怎麽有空親自光臨我這小店?”
聽到他還叫自己樂紅,心裏還有一些不太舒服,但畢竟現在自己占用的是別人的軀體,等到有一天自己能超越她的時候,再讓別人記住樂柔這個名字也不遲。
悅柔開口答道:“掌櫃的,我今天所需要的樂器恐怕您這裏沒有。”
他突然站起來哈哈大笑起來:“雖說樂紅姑娘你見多識廣,但是說一件樂器,我這“伶人坊”沒有,天下恐怕就再也找不到了。”
站起來的他看起來個子十分高挑出眾,而悅柔聽他這樣說,就覺得有戲了,能找到幾個音色不同的鼓和鑼,拜托這個人肯定沒問題。
她把自己需要的告訴了這位麵容姣好的公子,伸手把圖紙交給他看了,不小心他們的指尖碰到了一起,悅柔的心跟著為之一震,她趕緊縮回自己的手,再抬頭看那位公子,他的眼睛一直盯著圖紙,臉色也似乎沒有任何的改變,悅柔這才放心地收回眼神。
看著圖紙的他表情看起來有點難以揣測,不過很快他就恢複了平靜,問道:“姑娘幾日內需要,謝某定當親自送到。”
悅柔反問道:“不知謝掌櫃需要多久?”
他笑著答道:“不出三日,定當送到。”
悅柔輕輕一蹙眉,他看到便問:“姑娘難道覺得太遲?”
她答道:“全城的人都知道我與“樂伶坊”的掌櫃有一個七日之約,希望謝掌櫃能夠傾盡全力幫助樂紅,樂紅請掌櫃的一定要幫我兩日之內準備好這個樂器,樂紅定當感念謝掌櫃的這份恩情。”
說完她福了福身子,他趕忙過來攙她,似乎覺得於理不合又將手縮了回去,一時間兩人僵在原地,玉兒趕忙過來將她扶住。
起身時她抬起頭來與他四目相對,這才發現這個男子俊美的臉龐,小麥色的皮膚,清晰可見皮膚上麵的細膩的紋路,高挺好看的鼻子,直挺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睛上一對像刀一般剛毅的眉,嘴角的弧度十分好看,不加修飾居然就能好看過自己在現代看到的許多男明星。
一瞬間悅柔竟有些失神,目光灼灼地盯著這位姓謝的掌櫃,直到他尷尬地咳了幾聲,悅柔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說道:“謝掌櫃,樂紅失態了。”
他臉紅紅地扭開去,背對著說道:“姑娘的要求,謝某定當辦到,請姑娘回“樂伶坊”靜候謝某音訊。”
說完之後悅柔領著玉兒告辭,徑直回去“樂伶坊”。
第二天一早,悅柔梳洗完之後又帶上了玉兒去了城裏最大的戲園。
她要去找一位會敲鼓的師傅,等到謝掌櫃那邊找到自己需要的東西之後她必須趕緊訓練出來一個鼓手。
她來戲園找到戲園的小廝,給了點打傷讓他去請老板出來,說是樂紅來拜訪。過了很久,這位老板他才慢悠悠地走了出來。
這是一個中年男子,他看著悅柔便笑了,“這不是大名鼎鼎的樂紅姑娘嗎?今天怎麽有空上這裏來聽戲,當初我郭某去樂伶坊的時候樂紅姑娘可是閉門不見啊,而且前幾日我郭某可是聽說姑娘跟您的掌櫃有一個七日之約,怎麽不不去好好準備,倒是到我郭某的戲園子聽戲來了?”
悅柔自然聽出來了他話裏的促狹跟打趣,而且仿佛這位掌櫃與這個樂紅還有些淵源,於是她很識趣地說道:“郭老板您的戲園子是我們國都數一數二的去處,今日我來當然是來跟郭老板戲園的眾位前輩學習來的,我樂紅在國都也隻是一名舞姬而已,算不得什麽大人物,要說到名氣,還是郭老板您是數一數二的。”
說完這些話,她便看到這位姓郭的老板臉上露出了很受用的笑容,看來這招拍馬屁對他還是挺管用的。
悅柔告訴他自己需要一位有經驗的打鼓師傅,他二話不說就同意了,說是要把整個戲園最好的打鼓師傅給她,一定會讓她大開眼界。
說完他就招手示意,一名小廝打扮的年輕人走了過來,開口道:“老板有何吩咐?”
郭老板說道;“去把秦喚雲叫過來。”
小廝答是後便小跑著朝後台方向跑去,郭老板引悅柔主仆二人去了二樓雅座,問道:“不知樂紅姑娘要這打鼓師傅做什麽用?”
她答道:“樂紅不太精通樂理,請一位打鼓師傅是為了教樂紅一些打鼓手藝,讓樂紅能在與掌櫃的那場賭盤中勝出有更大的勝算,我想這國都能讓樂紅在幾日之內有大長進的也就是郭老板這園子了。”
郭老板一聽更加樂不可支,他答道:“姑娘所言甚是,我這園子,別說國都,就是在整個祁國也都是響當當的,我敢說第二我看看誰敢說他是第一。”
話音剛落,小廝領著一名瘦高的穿著白衫的年輕人走了過來,他個子高高的,眉清目秀,皮膚白皙,嘴角噙著若有若無的笑,眸子澄澈清明。
玉兒看見來者,驚呼了一聲,悅柔轉過頭用探尋的眼神看著她,她低聲說道:“姑娘,這是我們祁國的第一鼓手,秦喚雲。是當朝樂工局一品主管大人秦曉之子,他不愛與官場的人打交道,於是在這位郭老板的戲園供職,以前都隻是聽說,沒有多少人見過,沒想到今日還能真正的在這裏見到他,真是難得。”
說完,那秦公子已經走到悅柔主仆二人麵前,拱了拱手算打了招呼,悅柔見他一身白衫,宛若謫仙般的人兒,幹淨清澈,抬眼間眉目含笑,真真比那畫中仙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開口道:“聽說今日有貴客, 郭老板平日不愛叨擾我的清靜,今日居然為了這位貴客親自派人來請,不知貴客是哪位?”
聽著他說話的聲音,悅柔竟有些醉了,聲音沉如洪鍾而又不失溫文儒雅,語氣間帶著些試探與玩味,竟讓人有些沉醉。
不過悅柔很快回過神來,低頭繞著自己的手指頭,這樣的帥哥真是人間少有,昨天見到的謝掌櫃跟現在眼前的秦喚雲完全是兩種不同的風格,但是他們都有一個共同之處,身上都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
他走到郭老板身邊坐下,端著茶細細品起來,那樣子真像極了仙子,優雅魅惑。悅柔不敢抬頭去看,生怕被那張誘惑人的臉給吸引了去,可那人卻偏偏不知死活地一直盯著自己看,好像是在打量,又像是想把人給吸進那魅惑人的眸子裏去。
悅柔的心砰砰直跳,腹誹著這個不知好歹的東西,“沒看到我臉紅了嗎?還看,還看,能在我臉上看出一朵花是吧?”
他好像聽到了她的腹誹似的,移開了他的眼光,優雅地將茶杯放回桌上,又再次淡淡地開口說道:“這位姑娘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莫非是長寧街上那家“樂伶坊”的樂紅姑娘?”
而悅柔也淡淡地開口答道:“正是。”
他轉過頭來看著她說道:“樂紅姑娘今日到這戲園讓郭老板找我不是所為何事,竟要親自到訪?這祁都的人都知道,姑娘可是最討厭與人打交道的了,莫不是我秦某人的名聲太過於壯大竟惹得姑娘芳心暗許?”
她想,肯定是自己剛才低頭臉紅繞手指頭的動作讓這家夥給看了去,這會子竟說出這些輕浮打趣的話來,真是後悔來這裏,見到這個名叫秦喚雲的壞蛋!但是作為一個現代人,麵對這樣紅果果的調戲,她怎麽可以就這樣吃了這個啞巴虧呢,不過現在是自己有求於人,“秦喚雲是吧,總有一天我會好好收拾你的,你給我等著!”悅柔這樣小心眼地想著。
她開口回道:“秦公子名噪天下,又怎會缺少姑娘愛慕,也許有些芳心暗許您都還不知道呢,樂紅自是不敢,還請公子莫要打趣樂紅。”
秦喚雲不像郭老板那麽好對付,他好像一眼就看出了悅柔心裏在想什麽,一下子就聽出了她話裏麵刻意的奉承,一般姑娘被他這麽一說肯定心裏都小鹿亂撞了,偏偏今天在他麵前的這個國都第一舞姬不吃這套,還拚了命把他往外推,聽起來話像是在奉承,實際上卻是在劃清界限。
秦喚雲玩味地笑了,心裏想著,這樂紅倒挺有意思,之前自己三番四次去“樂伶坊”看她跳舞,她都推三阻四,吊足了他們這些做觀眾的胃口,有時是連掌櫃的麵子都不給,經常讓去的客人敗興而歸,也很少露麵,而今天卻親自找到這戲園,還要這戲園最好的打鼓師傅,還真是讓人忍不住對她有了些興趣。
忍不住,秦喚雲又打量了這個女子一回,隻見她眉目如畫,唇若朱砂,不點自紅,像櫻桃一樣點綴在白皙的皮膚上,肌膚勝雪,臉蛋上紅撲撲的像是初秋將熟未熟的蘋果,一身鵝黃色小衣裹著纖瘦的身體,看起來如弱柳扶風,腰肢纖細,身材高挑,回望她的眼睛,大大的又似水般幹淨,清澈見底,不含任何雜質,像嬰兒般無害,單純。不過秦喚雲立刻收起了自己的眼光,怕被她發現這不同尋常的打量。
悅柔又與郭掌櫃和秦喚雲閑話了一會兒,都是拍郭掌櫃和秦喚雲馬屁的話,郭掌櫃自然是很受用,那秦喚雲讓人感覺陰晴不定,但臉上卻始終都掛著一絲無法挑剔的完美笑容。
悅柔想著,以後要是誰找到這樣的老公,怕是要憋屈死了,明明惹得你特別難受,但是你硬是找不到他身上的一絲錯處,不過這都不是她應該擔心的問題,因為她跟這秦喚雲八竿子打不著,等到幾日後跟掌櫃的這盤賭約結束之後就讓他結賬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