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血池牢獄

  牧鶴年在彼岸花海中一待便是大半天,他望著那道若隱若現的黃泉,隻覺腦中似乎有些東西變得有些清晰起來,但當他想去探究清楚究竟是什麽東西時,腦中便傳來觸電般的痛感,將所有所想的東西一並擊退,歸於一片空白。


  牧鶴年似有幾分懊惱的錘了一下身邊的東西,隻激起一片花瓣飛揚,那一刻,他突然不知道自己都在做什麽,自己之前所做的都是為什麽。


  煩躁感溢上心頭,他索性站起,大步離開了彼岸花海,不知為何,突然想去一個地方。


  地府中多處為血霧環繞,黃泉對麵有一片暗色,血霧濃度更為強烈,枯木交錯,宛如一片植物牢籠。


  邁過枯木林,便是地府中最為陰暗的一片,血池。


  暗紅的池子裏時不時有氣泡浮起,破碎。


  而血池對麵是一片巨大的石洞,一道道欄杆封閉了石洞的入口。


  那便是地府中用來關有罪之人緊閉的地方。


  牧鶴年掃了一眼腳下冒著血泡的池子,很快收回了視線,站在不遠處漠色看著那被封閉的石洞。


  石洞中的人似乎也察覺到了來著的氣息,頓時裏頭傳來一陣鐵鏈碰撞的聲音。


  霎時,一雙手握住了欄杆,凶惡的眼神頓時從裏頭射了出來。


  “牧鶴年!你還敢出現在我們麵前!”關新的聲音已不同之前,帶著幾分嘶啞,但又無不透露出痛恨,他紅著眼看著站在不遠處的牧鶴年。


  而牧鶴年紋絲不動,隻是輕掃過關新,輕笑一聲:“看到你們這樣,我就放心了。”


  “牧鶴年!!”關宴的聲音更是帶著幾分響徹雲霄的感覺,但隨之又傳來一陣鐵鏈撕拉的聲音,關宴的聲音截然而止,隻傳出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


  “關宴!”關新怒視了一眼牧鶴年,回頭進去看關宴的情況。


  “鎖神鏈的滋味可不好受。”牧鶴年淡淡說著,垂眼看向腳下的血池。


  “牧鶴年,別以為這樣你就能肆意妄為,因為一個人類對同僚下手,你以為這樣就保護了她?真搞笑,你數百年……”關新的聲音從裏頭傳出,但未說完,如同被人堵住了嘴一般,聲音戛然而止。


  “關禁閉就要有被禁閉的樣子,亂說話可是要再罪加一等呢。”嚴宿清的聲音傳來,牧鶴年餘光瞥過去,嚴宿清從他身後緩緩走向牧鶴年的身邊,一手手指在手臂上輕輕的敲打著,赤瞳中閃爍著幾分危險的感覺,腳下的血池短暫的陷入了一陣平靜,不再有血泡升起。


  “幹什麽?”牧鶴年收回視線,看向一片暗色的石洞,淡淡道:“為什麽不讓他說完。”


  嚴宿清挑了挑眉,語氣中帶著幾分打趣道:“就他們目前對你的敵意,能說出點什麽好東西?不聽便好。不過,你來這裏幹什麽,我聽人說你在彼岸花海坐了一天,怎麽,想我?”


  牧鶴年瞥了他一眼,臉上仍舊沒有什麽表情:“沒什麽,突然想來看看他倆的下場。”


  嚴宿清一聽,不知為何突然笑了出聲,令牧鶴年不由得皺起了眉。


  “你還說我變態呢,你也差不多。”嚴宿清停下了笑聲,朝牧鶴年打趣道。


  牧鶴年收回了視線,搖了搖頭,吐出一句:“滾。”便轉身離開了那裏。


  嚴宿清撅了撅嘴,掃向暗色的石洞,赤瞳傳遞出如蛇般危險的訊息,惹得裏頭人一陣發顫。


  待牧鶴年回到人界時,差不多也是溫憐下班的點了,他到達了人界,深吸了口氣,抬頭看向漸染上昏黃的天,眸底爬上一片陰霾。


  ……


  自老人離開後,溫憐和安琳便突然開始了忙碌模式,人流在那個點突然多了起來,直到臨近下班的點才有得幾分喘息的空間。


  “錯了,我不該覺得今天挺輕鬆的了。”安琳一手撐在桌上,一手擦著額頭上的汗道。


  “真謝謝這些客人,讓我在寒冷冬日也能感受到夏天那樣熱的感覺。”溫憐鬆了口氣,接了杯溫水一飲而盡,精神終於有些放鬆的感覺,感歎道。


  安琳重重的點了點頭表示讚同道:“是的,我感覺我在過夏天!”


  兩人正你一言我一句互相抱怨讓自己內心得以釋然時,門口的風鈴響起,溫憐轉頭一看,是賀堯。


  頭頂似乎有無形的黑線落下,她看了看時間,距離下班的點還有一小會。


  “幹嘛?”安琳率先反應過來,將溫憐拉了拉,帶到自己身邊,剛剛還是嬉皮笑臉,現在臉上便已寫滿了敵意,眸中隻有對賀堯的漠意。


  賀堯嘴角似乎微微抽搐了兩下,眼皮頓時垂下,眼中傳遞出幾分不耐煩,他在空座上坐下,翹起了腿,一手不耐煩的敲擊著桌子道:“還不能提前來了?又關你事了?”


  安琳頓時感到心頭一梗,咬牙切齒的呸了一聲道:“哦,誰管你。”


  賀堯敲擊桌子的聲音逐漸加大,聽得溫憐隻覺得一陣煩躁。


  安琳很快便捂住了耳朵罵道:“有病?敲什麽敲?”


  賀堯停下了動作,瞥向安琳道:“誰管我?”


  安琳瞪大了眼睛,掄起了袖子一副要上前跟賀堯幹架的模樣,溫憐感覺拉住了她,輕輕拍著安琳的背給她順著氣低聲道:“別跟這種人生氣,對身體不好,別管他。”


  安琳吞下了怨氣,點了點頭,惡狠狠的瞪了賀堯一眼。


  “安琳,你不會是性取向有問題吧?我平時跟溫憐說話,跟你有什麽關係,非要插一腳。”賀堯倒沒有停下的意思,繼續嘲諷著。


  安琳還未說話,隻聽嘭的一聲。


  溫憐猛然拍了一下桌子,臉上是少見的慍怒:“賀堯,我覺得我表現的已經夠清楚了,能別糾纏不休嗎?現在還胡說八道,你真的讓我感覺膈應。”


  賀堯不知為何似乎突然被這句話激到了,猛然從位置上站起,溫憐有些被這動靜嚇了一跳,但還是沒有表現出退縮的樣子。


  “溫……”


  賀堯話還沒說話,隻聽門口風鈴聲響起,一陣冷風頓時竄入屋內,令幾人感到一陣哆嗦。


  而門口站著的,正是牧鶴年。


  “下班了吧,走吧。”牧鶴年無視了賀堯,徑直走向溫憐的位置,拉住了她的手。


  溫憐一時之間有些沒反應過來,抬頭看了一下時間,指針恰好指向了下班的點。


  她看向安琳,安琳衝她點了點頭,朝賀堯笑道:“提前來的正好,換班,我們走了。”


  說著,沒等賀堯回應,安琳拿起了溫憐的包遞給她,擦過賀堯走了出去。


  “走吧。”牧鶴年的聲音再次響起,溫憐點了點頭,借著牧鶴年拉著她的力走了出去。


  經過賀堯身邊時,牧鶴年的眼神掃過他,帶著幾分寒意。


  賀堯站在原地,握緊了雙拳,牙齒咬得咯咯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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