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很不對勁
牧鶴年看著店門口兩人對話的景象,似乎看到裏麵賀堯的身影,不由得皺了皺眉。
溫憐朝他走來,牧鶴年眼神朝店的方向瞥了瞥,開口道:“有人找你麻煩?”
溫憐眉頭微蹙,說道:“我一個同事,倒也不算找麻煩,就是有點煩人吧。”
牧鶴年點了點頭,餘光瞥向店內走動的賀堯,帶著幾分寒意,店內的賀堯正對安琳的態度感到惱火,而安琳不管他徑直走了出去,正氣憤時突然感受到一陣寒意,與之前一般有些奇怪,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受不了就不去了。”牧鶴年收回視線,溫憐已經坐上了後座,他啟動了車子,淡淡說道。
溫憐一怔,輕笑出聲:“沒多大事,我還沒脆弱到那種程度。”
牧鶴年聽到溫憐的話,似有些無奈的鬆了口氣,應道:“好。”
到家吃完飯後,兩人坐在沙發上一起看起了電視,溫憐拿起手機,看到屏幕上彈出了新消息,來自安琳。
安琳:【我到家啦,賀堯奈何不了我的啦!】
安琳在後麵還發了個可愛的貓貓頭,溫憐鬆了口氣,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擊回複著:“那就好。”
牧鶴年餘光瞥向溫憐,隻見她低著頭在屏幕上打著字,似乎並沒有注意到他的視線。
不知為什麽,牧鶴年看著溫憐,腦中浮現了今天嚴宿清所說的那些話。
不過慶幸的是,影響的隻有地府裏,不會影響到人界。
嚴肅清確實又說中了一些。
牧鶴年眸底微顫,至今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對溫憐這麽在意。
他很清楚沒有結局,也清楚溫憐的心意,但他不能。
溫憐感覺到似乎有道視線,她抬起頭,恰好對上了牧鶴年的眼睛,但牧鶴年似乎有些出了神。
溫憐感到有些茫然,放下了手機,伸手在牧鶴年眼前晃了晃輕聲道:“牧鶴年?”
牧鶴年回過神,收回了視線,靠在沙發上似無事發生一般看著電視,淡淡道:“沒事。”
溫憐撓了撓頭,有些不知所然,但還是沒有再接著問怎麽回事。
“要是真的很煩那個人,我可以幫你。”牧鶴年突然開口。
溫憐剛拿起的手機,手猛然一顫手機又掉回了沙發上,感到自己險些被口水嗆到,她眼中帶著幾分震驚看向牧鶴年:“不用不用,這是破壞規矩的吧。”
牧鶴年沒有回應,隻是將視線投向了陽台外,眼中帶著幾分複雜,半晌後才緩緩開口,似自語般:“宿清的嘴啊。”
溫憐感到有些雲裏霧裏,怎麽突然提到了嚴宿清?
接著,隻見牧鶴年突然站起了身子,看向溫憐道:“你先待著,我回地府一趟。”
溫憐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還是點了點頭應道:“好。”
得到溫憐的回應,牧鶴年便走回了自己的房間,將門關上了。
溫憐坐在沙發上,看著牧鶴年將房門關上,看著那道門,她隻覺得突然有一陣奇怪的感覺,總覺得牧鶴年的背影有些奇怪的悲傷。
溫憐收回了視線,抓住了自己的衣角,輕輕歎了口氣,索性關閉了電視,拿起了手機刷視頻看。
地府。
牧鶴年踏出交接點的光圈時,便有人看向了他,似要低聲細語著什麽,牧鶴年倒也沒在意,隻是掃了一眼,走向彼岸花海。
不出他所料,嚴宿清確實在這裏。
嚴宿清坐在彼岸花海中的石頭上,一手托著腮,一手指尖生成的風吹動著眼前的花朵搖曳,似乎感覺到有人接近,嚴宿清眼都沒抬,隻是淡淡道:“想我?”
牧鶴年走近,輕嗤道:“做夢呢?”
嚴宿清收回了施法的手,一臉無奈的抬眼看向牧鶴年道:“什麽事?”
牧鶴年在嚴宿清身邊坐下,垂眼看向腳下火紅的花海,淡淡道:“我總覺得不對勁。”
嚴宿清眉頭微挑,伸手撫摸著前方的彼岸花花瓣,饒有興趣道:“怎麽?”
“我感覺我似乎忘了什麽事一樣。”牧鶴年說著,輕歎了口氣。
嚴宿清身子一僵,手中的花瓣被他不慎揪落。
牧鶴年瞥到了這一景象,開口道:“怎麽還對花動手了?”
嚴宿清很快就恢複了正常的模樣,隻是將被揪落的花瓣拿起在手中轉了兩圈道:“活這麽久,忘點事情不是很正常?我問問你,你還記得我們倆怎麽認識的麽?”
牧鶴年移開了視線,回答道:“忘了。”
嚴宿清從他的語氣中聽不出半分心虛,也不知道是真還是假,隻是輕笑一聲:“真是令我難過呢鶴年。不過,現在你知道了吧,活的時間越久,忘的東西也會隨之增加,沒什麽好惦記的,忘了就忘了唄。”
牧鶴年沉默了小許,瞥向嚴宿清開口道:“我怎麽覺得你在框我。”
嚴宿清頓時一臉難以置信,眼中帶著幾分委屈道:“完美的人怎會做這種有損形象之事?你在汙蔑我。”
牧鶴年輕笑一聲,站起了身子,淡淡道:“行,我明白了,走了。”
“咋就走了,不多嘮嘮嗎?”嚴宿清挑了挑眉,轉而似乎明白了什麽,笑道:“哦,人界現在是晚上吧,小姑娘一個人在家是吧。”
“廢話真多。”牧鶴年留下這句話,便離開了彼岸花海。
嚴宿清收斂了笑意,看著手中被他揪落的花瓣,麵色有些凝重。
牧鶴年回到人界時,時間已經悄然流逝,當他走出房間時,隻見客廳一片黑暗,而電視機似乎早早就被關掉了,沙發上似乎躺著個人影。
他走了過去,隻見溫憐的手機放在一邊,而她倒在沙發上似乎已經沉睡過去。
牧鶴年眼中閃過一絲複雜,蹲下了身子看著溫憐的睡顏,呼吸平穩,但眉頭似乎有些微微皺起,也許是夢到了什麽不開心的事情吧。
牧鶴年伸手將她滑落到眼前的碎發別開,輕歎了口氣,將溫憐從沙發上抱起,帶回了她的房間,替她蓋上了被子後,餘光看到了桌麵上的相框,而相框下方是他送給她的發夾。
他隻覺得頭突然一陣疼,但隻是一瞬,很快便似沒發生過什麽一般。
牧鶴年伸手扶住了自己的額頭,收回了視線,走出了溫憐的房間,輕輕帶上了門,坐在沙發上看向屋外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