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梅開二度

  夜幕慢慢爬上天邊,路邊的燈都逐漸開啟,讓晚上的城市也如白天一般明亮。


  溫憐收拾完東西,向安琳告了別走出了店門,不遠處的樹下,牧鶴年的車正停在那邊,而他靠在車身上,閉目似在調息。


  還真的來了……


  風輕輕吹起溫憐的發絲,她伸手將發絲別到耳後,快步走過去,還未叫牧鶴年,他便睜開了眼,深邃的眸中印出溫憐的模樣,他騎上了車,偏頭示意溫憐上車,溫憐明白了他的意思便跨上了機車。


  車啟動了,風在耳邊呼嘯著,兩人無言。


  溫憐隻覺得有些累,靠在牧鶴年的背上閉上了眼睛小歇。


  “上班,好玩麽。”牧鶴年突然開口,夾雜在風中他的聲音卻格外清晰。


  溫憐睜開眼,突然想起了那個找茬的女人,抿了抿嘴,眉頭微微皺起,微微晃了一下腦袋想將這個糟糕的畫麵甩開,動作幅度不大,但牧鶴年還是感覺到了,他沒說話,隻是驅動著機車,等待溫憐的回答。


  “還不錯。”溫憐的聲音輕輕的,她看著周邊不斷退去的景色,眼中帶著些迷惘。


  牧鶴年此刻看不到她的神情,隻是眸中更加深沉,用氣音回了句“嗯。”


  到家後溫憐與牧鶴年並沒有更多的交談,兩個人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溫憐收拾妥當後便早早睡去,牧鶴年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放下了手中的報紙,餘光瞥向溫憐的那間房間,門緊閉著,月光從陽台灑進未開燈的屋內,添了幾分淒冷。


  牧鶴年手逐漸用力,報紙邊緣因這個力道而皺起,牧鶴年的眉頭緊鎖,將目光收回,看向地麵的光,閉上了眼睛,睫毛輕掃過臉龐,借著月光倒有些清冷美。


  不理解,之前偶爾出現的陌生畫麵到底是不是與這個女人有關係,為什麽現在又不出現了,那到底是什麽。


  牧鶴年睜開眼,將報紙放到一邊,起身走向了溫憐的房間,在門口停頓了下來,手快觸及門把時,停了下來,手就保持著懸空的狀態,他輕歎了口氣,半晌後將手收了回來,轉身走向陽台,手在空中一揮,生死簿赫然出現,他掃過眼前泛著微弱紅光不停自己翻閱著的本子,伸手將其合上,從陽台上一躍而下。


  第二天清晨,屋外樹枝上的鳥叫聲嘰嘰喳喳的喚醒了溫憐,她將手伸出被窩在床頭摸索著手機,拿過打開屏幕,是早上七點,她打了個哈欠,從床上爬起,走出房間,外麵空無一人,牧鶴年的房間虛掩著,經過的時候不經意間瞥了一眼,好像也沒有人。


  這麽早出門了?

  溫憐有些疑惑,但還是下了樓,一樓也沒有人,她走進了廚房打開冰箱拿出雞蛋加熱準備早餐。


  當她煮完時,屋子的大門被人打開了,溫憐聽到了聲響,探出了頭看,牧鶴年手扶在門框上,注意到了溫憐,臉上沒有什麽神情,走了進來。


  “怎麽出去這麽早?”溫憐將早餐放到餐廳,擦了擦手詢問道。


  牧鶴年隻是看著她的一舉一動,默不作聲。


  他不是出去的早,他昨晚就沒回來。


  當然,這他並不會告訴溫憐,隻是說了句“沒什麽”,便讓溫憐吃早餐去。


  溫憐招呼他也過來吃,牧鶴年隻是看了她一眼,輕聲說:“吃過了。”實際上死神並不需要過多的進食或者睡眠,此刻的他也無心進食,隻好找個理由搪塞。


  溫憐撅了噘嘴,“哦”了一聲轉身走進餐廳吃早餐。


  新的一天又開始了,牧鶴年將溫憐送到店門口便離去了。


  安琳依舊來的比溫憐晚一些沒有看到,忙碌的一天隨著店門口的牌子翻向營業中開始了。


  “累死了累死了,果然人多起來還是有壞處的,忙都忙不過來!”安琳靠在櫃台邊,雙手搭在桌上,撅了噘嘴向溫憐傾訴道。


  “沒辦法呀,不過要是一直沒客人的話這店就開不下去了,那我們不得失業呀?”溫憐擦拭著手中的杯子,回應著安琳的話。


  “這倒也沒錯啦,但是真累,而且什麽人都能碰上,你可別說,就昨天那個女的是我見過最奇葩的,你不知道……”安琳說著想起昨天刁難溫憐的那個女人就來了勁,口中滔滔不絕的向溫憐吐槽著,言語中是對那個女人的萬般不屑和對溫憐的打抱不平。


  正說著,門口風鈴響起,高跟鞋叩叩的聲音在地板上清脆響起,溫憐抬頭一看,是昨天那個女人,她趕緊向安琳伸手比了個噤聲的動作,安琳注意到了回頭一看,轉過頭回來白了一眼,拿起菜單走向那個女人坐下的桌子邊詢問她需要什麽。


  女人隻是瞥了她一眼,冷笑一聲,語氣中絲毫不掩尖酸:“怎麽是你,那個沒禮貌的小打工妹呢?”


  安琳的嘴角抽搐了幾下,但是還是撐起笑容:“您好,請問需要什麽。”


  女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伸出手指來回比劃了個no的動作,接著指了指在擦杯子的溫憐,啟唇道:“讓她來。”


  “不好意思女士,她在忙,有需要您跟我說就好了。”安琳感覺嘴角笑的有些僵硬,額頭似乎有青筋在跳動。


  女人白了她一眼,再次重複了一遍:“讓她來。”沒等安琳開口,她又補充了一句:“我是客人。”


  安琳在心中咒罵了她一句,本著顧客至上的理念,強忍咬牙切齒的情緒向她微笑說好,接著走向了前台。


  “怎麽了?”溫憐也有注意到安琳那邊的情況,似乎那個女人又有什麽問題,隻見安琳背對著那個女人走過來,咬牙切齒的小聲模仿了一遍那個女人尖酸的嘴臉,白了一眼說:“那個沙比硬要你過去,你過去看看,她要刁難你你就當是狗在放屁。”


  溫憐被安琳的話逗笑,輕笑了一聲答應了她,走向了那個女人,微笑詢問。


  女人看了她一眼,拿起菜單一字一句的念著,溫憐的手中也在不斷的跟隨著女人的語句記著。


  當女人說完後,溫憐還未向她確認,女人悠悠開口:“剛剛說的這些,都不要。”


  溫憐楞了一下,握緊了手中的筆,仍舊麵帶微笑:“好的,那除了這些呢?”


  女人接著又報了些東西,然後又重複了好幾遍要求,接著當溫憐記完以後又更改了需求,溫憐在女人身邊點單至少經過了快十分鍾,終於女人確定好了需要什麽。


  溫憐微笑著像她鞠了一躬,收起菜單:“好的,請稍等。”


  女人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揚。


  安琳看到溫憐回來,拉著她皺著眉小聲說道:“她是不是有病?點個單這麽久,是不是刁難你了?”


  溫憐隻是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說:“顧客至上。”


  她抬頭看向牆上的鍾表,盼著時間快些過去,快些下班。


  她轉身去準備單子上需要的東西時,不經意間瞥向了店外,那一刹那她心裏居然期盼著早點見到牧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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