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VP包間
天氣甚好,明晃晃的日光照在頭頂,亮的讓人睜不開眼睛,盡管穿著短袖短裙,身上還是出了一層薄汗,衣服黏黏貼在身上。
時不時有微風掠過湖麵,連帶著湖水的腥味都吹進鼻子裏,柳枝拂在頭頂,無聲無息。
我坐在木椅上,盯著手裏的手機出神,半晌才把目光移回來,吸了一口手裏的冰可樂,然後伸手捋了捋頭發,汗濕的貼著額頭,不大好受。
“小白!”
紀念生從遠處氣喘籲籲的跑過來,到我麵前才停下,一隻手扶著我的肩膀,一麵看著我喘氣,話也說不上來。
我突然覺得,這大熱天的,挺難為她的,從椅子上站起來伸手幫她輕拍著後背。
她臉上泛起淡淡的紅色,隻露出兩顆牙齒在外麵,像隻可愛的兔子。
“跑這麽急幹什麽?”我一麵從包裏抽出紙巾,一麵嗔怪地說道。
紀念生這會兒才緩過氣來,站起身自己擦著汗,又扯了扯書包帶,才沒好氣的甩給我一個埋怨的眼神,回答道:“還不是怪你?跑那麽快,剛一下課就沒影了。”
我指指凳子示意她坐下來,紀念生倒是蠻不客氣的直接湊到我跟前就著我的手吸了一口飲料,舒爽的歎了口氣,才堪堪坐下。
我愣了愣,隨即露出一個微笑。
“我找了好多地方菜找到你,廁所我都翻了。”
“你不會打個電話嗎?”
“我…我忘了…”紀念生恍然大悟般的看著我,懊悔的說道。
“找我幹嘛?紀言呢?怎麽沒跟你在一起?”我扭身把紙巾放回書包,可樂放在一邊,杯子上凝結了一層水珠,握在手裏也是濕的。
“他啊,我讓他跟阿先他們去吃飯了,你…在等他的電話?”紀念生用胳膊推推我的身子,我愣了半拍,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有些模糊起來。
半晌才回過神,淡淡的回她:“沒有。”
司少臻這幾天給我回的消息越來越少,有幾次甚至都是他那邊的深夜,才給我發過來幾個字。
我忍無可忍的給他打電話過去,他不是在開會就是談客戶,上次甚至說了一句他有事然後直接就把電話掛掉。
他那邊到底在忙些什麽?竟然到這種地步?
我嗅到一絲不尋常的味道,司少臻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他在法國到底在幹什麽?
現在已經大半個月過去了,他真的會在一個月之內回來嗎?
我漸漸有些不相信了,司少臻做事一向有規律,即使再忙,也不會這樣的。
他在法國,究竟是在幹什麽?
我吃痛的揉著額頭,這幾天老睡不好,天氣一熱飯也吃不下,又擔心他那邊的情況,偏偏他又不肯細說,每次隻是敷衍推脫。
我的精神狀態每況愈下,上課也老走神,我能明顯感覺到自己越來越不好。
一隻白皙細嫩的小手在眼前揮舞著,我抬頭,紀念生正擔憂的看著我。
“小白,你沒事吧?”
“沒事。”我轉開目光,餘光瞥見她仍然擔憂的看著我,歎口氣繼續解釋道:“天氣太熱了而已,有點犯困。”
“小白,你是不是跟他吵架了啊?”紀念生小心翼翼的問。
我轉頭看她,下意識的一口回絕:“沒有。”又問:“為什麽這麽問?”
“以前說道司少臻你都會笑得很開心,最近隻要我們一說他的名字你就不說話,你真的跟他吵架了?”
“是這樣嗎?”我怔怔地問道。
很多事情,自己沒有注意到,但是身邊的人往往眼神更加銳利。
這是所謂付榮當局者迷嗎?
紀念生的臉上寫滿不安,看著我安慰道:“小白,你沒事吧?”
“沒事。”我搖搖頭對他一笑:“我們沒有吵架,隻是他這段時間有點忙而已。”
紀念生想了一會兒然後促狹的笑起來:“哦~原來是害的相思啊,虧我們還這麽擔心。”
我扯扯嘴角不做解釋,我跟他之間的問題,又怎麽能說得清呢。
“對了,放學之後我們去逛街吧,明光路開了一家新的甜品店,我請客,好不好?”紀念生滿懷希冀的盯著我看,我忍不住摸摸她的發頂,妥協道:“好。”
我的朋友,都很為我著想,這種無關於血脈無關於荷爾蒙的純粹感情,以前,我是沒有的。
怎麽能不答應呢。
於是磨磨蹭蹭到了放學,紀念生跟紀言打了個招呼然後就拖著我的手往學校門口走,我驚詫的問她:“紀言不一起來嗎?”
“是我約你,帶上他幹嘛?”紀念生理所當然的回答。
我無奈的搖頭,轉身給江遠發短信讓他跟著我們。
明光路在市區,街道繁華,幾乎被手機店,服裝店還有各種餐廳布滿,巷子裏還隱蔽的開著幾家有格調的書店咖啡廳。
紀念生說的新開的店在一個大型的購物廣場裏頭,來來往往的都是人,街道上有各種各樣的小攤子,賣著冰淇淋,烤腸,還有各式精巧的東西。
我不禁有些愣神,自從告別了大學之後,我已經很少來這種繁華的街區了,司少臻的活動範圍都是非富即貴的,我也沒那個心情把自己曝光人下。
這種地方,我還是學生的時候也是很喜歡來的。
那時候媽媽.的病還沒有那麽嚴重,隻是偶爾去醫院做檢查,我拿著自己勤工儉學來的錢,一個人來這種地方買衣服逛街吃小吃,享受著一個學生該享受的樂趣。
可是閉上眼,那種日子,離自己有多遠了?媽媽.的病,施慶華的冷血,司少臻的女伴,他的婚約。
生活被迅速的撕裂,現在看起來,五年前的那個時候,攔在施慶華的公司外的那次,竟然像是一條分.裂線,把我同以前那個少不更事的蘇念白割裂開。
不知不覺,也經過這麽多的風浪了。
“小白,你怎麽了?”紀念生伸出一隻手扣在我的額頭上,然後奇怪的喃喃自語:“不燙啊,不是中暑吧。”
我好笑的把她的手擱下來,解釋道:“我沒事,隻是想起來一些事情,”
紀念生促狹的笑起來,一顆小腦袋湊過來問:“不會是又想你們家那位了吧?”
我一愣,然後笑著推開她:“別亂說,你不是要去吃甜品嗎?去晚了沒位置了,快走吧。”
我催促著她,紀念生一臉不信的樣子,狡黠的看了我幾眼,然後才拉著我走。
甜品店開在六樓,坐電梯能直接上去,我們拉著手,空氣裏全是汗味,夏天出門的時候最讓人受不了的大概就是這點了。
遠遠的就看見六樓上一家新開的店,門口很熱鬧的樣子,擠滿了人,還沒走到門口就被人塞了宣傳單,人家看我們一副學生的樣子還不想發給我們,紀念生就已經大大咧咧的要了兩張過來。
“人好多啊,早知道我就提前訂好位置了。”紀念生抱怨道。
“沒事,反正我們也不忙,領了號坐在外麵等就是了。”我拉著她擠到排隊的人群中,安慰道。
我們領了號之後正在門口坐著等,一起商量著宣傳頁上的吃的,身邊就有人突然問:“請問是蘇念白女士嗎?”
我抬頭,一個打著領結穿著西裝的中年男人站在跟前畢恭畢敬的問道。
“是我,請問有什麽事嗎?”我禮貌性的站起來,與他平視。
“我是這家店的老板,讓您久等了,我們已經為您安排了VIP包間,跟我走吧。”中年男人一臉笑意的做了個請的手勢。
“哇,小白,你好厲害了,我跟你吃飯是不是都不用排隊了?”紀念生在一旁驚呼起來。
我警惕的看著這個自稱“老板”的人,幾次被害的經驗讓我對這種不熟的人都多了幾分警惕之心,換做以前,這麽大庭廣眾我就直接跟他走了。
“我沒有訂VIP包間。”我看著他解釋道。
中年男人笑了笑,然後說:“蘇小姐不要誤會,是司總訂的位置,小店有眼不識泰山,之前怠慢了,略有得罪,還請蘇小姐不要見怪。”
我憋著的氣一鬆,皺著眉頭問:“司少臻?”
“是是是,司總吩咐了,我們一定給您準備最好的包間,今天兩位小姐的消費都是免費的,還請蘇小姐以後在司總麵前記得小店的好。”中年男人說著挑挑眉毛,一臉的諂媚。
我一下子明白過來,他是想讓我給他和司少臻牽線,這種人我這些年也見了不少,見了我想要通過我討好司少臻的人,隻可惜,他從來都是軟硬不吃的人。
可是,司少臻怎麽會幫我訂位置,他不是在法國嗎?難道他越洋給我訂位置?
正在不解的想,手機就想了,我接起來,是江遠的電話。
“蘇小姐,那個老板是安全的,您就放心進去好了。”江遠壓低了的聲音通過電話傳過來。
“怎麽回事?”我不解的問。
“司總說了,您在國內的所有餐廳消費,都要受到一等一的服務,所以剛才公司的人已經打電話跟老板交涉過了。”
“……”
“蘇小姐?”
“我知道了。”
歎了口氣,我掛掉電話對老板點頭示意,然後對紀念生淡淡的說道:“進去吧。”
心裏有一種莫名的失落,剛才那一刻,我以為是司少臻親自幫我訂的,他回國了,這是他給我的驚喜。
事實隻是我異想天開了而已,可是說到底,也是他間接做的,即使他不在中國,他的關懷還是源源不斷的傳到我身邊,包裹著我。
我又有什麽立場,去責怪他不跟我說他要做的事?畢竟,我什麽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