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被門夾了
“蘇念白,你給我好好說話!”司少臻憤怒的接過傭人手裏遞過來的藥,動作輕柔的幫我擦著,大聲訓斥道。
我瞄了他一眼,什麽話也沒說。
在以前,我就是一直這樣跟他對著幹,我們之間說話永遠是冷嘲熱諷,最後慘淡收場,兩個人都不愉快。
這麽久過去了,沒想到,我們吵起架來會是這個樣子。
“說話!”司少臻似乎是見不得我的沉默,焦躁的對我吼道,我看著他因為生氣而扭曲的臉,心頭更加酸了。
早知道會這樣,我們之間有難以逾越的鴻溝,身份,家世,性格,能力,我沒有一樣有配得上他。
反正遲早也會散的,隻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我又何必掙紮,徒勞無功。
我自怨自艾的想著,完全不理會他的話,以前司少臻對我總是溫柔的,有著用不完的耐心,但是現在,他的耐心,大概也是耗盡了。
我占了他這麽久,也沒什麽遺憾了。
我垂著頭,眼淚掉下來,落在衣服上,暈開一圈水漬。
轉瞬,手上的藥也擦完,司少臻那邊卻是久久的沉默,我正不解的僵持著,身子卻被拉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懷抱還是熟悉的溫暖,隻是怎麽都讓我有一種很別扭的感覺,僵著身子一動不動。
“念念,我該拿你怎麽辦?”司少臻輕聲問著,聲音由暴躁突然轉為溫柔。
我一時間沒反應歸來,待聽懂他的話後,鼻頭一酸,轉過頭去,不讓眼淚掉下來。
你說該拿我怎麽辦,我也想問:我該拿你怎麽辦?
我還能平能的去愛你嗎?沉浸在幻覺裏久了,我竟然忘了,我們之間,原本就不平等。
“今天先別去學校了,我跟郭叔叔說一聲,你在家休息。”司少臻一句話決定了我的行程,我趴在他肩上,一言不發。
“好了,把威爾遜叫過來,你們在家好好照顧太太。”司少臻鬆開我,轉頭對傭人吩咐道,情緒終於平定了一點。
“是。”傭人應著。
我冷冰冰的看著司少臻一如往常的臉,似乎沒受太大影響一般。
是了,從始至終,被牽動悲喜的隻有我而已,司少臻那樣的人,又怎麽會傷心。
“我要去學校。”我冷冷的說道,然後“謔”的一下在站起身來。
“你說什麽?”司少臻的眼睛冒著火,像是壓抑著怒氣一般,凜然問道。
我就這麽站著,居高臨下的看他一眼,心裏突然就有些泄氣,拿了書包就往外走。
“你去哪裏?”司少臻的聲音暴怒的在身後咆哮。
我回過頭,麵無表情:“我說了,學校。”
司少臻的臉上青筋暴跳,眼睛死死的盯住我,不說話。
心頭澀了澀,我抓起沙發上的書包就要往外走。
“司機都被我叫走了,你怎麽去?”司少臻壓抑著怒氣問。
是了,今天他原本準備送我去的,司機都被他支走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原先,是他送我去的,原本該是一副甜蜜幸福的樣子的。想到這裏,眼睛就又開始濕潤。
“打車去。”我頭也沒回的抓著書包就走。
“這裏打不到車。”司少臻咬著牙,似乎是要爆發一般。
這裏屬於郊區,還是寸土寸金的低價,出租車時進不來的,隻有走上一段路出了別墅區才能看見車。
現在再走出去打車是要遲到的,說不定一節課就沒了,剛才我跟他吵架花費了不少時間。
“今天在家休息,明天我送你去學校,差一天沒關係,我會跟郭叔叔說。”司少臻說道,聲音聽不出喜怒。
可是我偏偏想跟他唱反調,置氣一般朝他吼道:“誰要你送,打不到車我自己走著去,不用你管!”
司少臻的臉色瞬間變差,陰沉沉的,三兩步走過來,手揚起來。
我心裏“咯噔”一聲,以為他要打我,銳利的痛起來,閉上眼睛身子下意識的縮起來。
但是預想中的疼痛卻沒有落下來,身體卻突然懸了空,我連忙伸手一扯,扯住了司少臻的手臂,他抱著我,臉色差到極致。
“你以為我要打你?”司少臻咬著牙陰沉的問。
我不做聲,剛才那一瞬間,我真的是這樣以為的。
誰知道他隻是抱我。
心猝不及防的柔軟下來,我痛罵自己不爭氣。
“放我下來。”我看著他冷冷的說,盡量讓自己看上去更有底氣。
雖然我知道,我沒有。
早在他抱起我的那一刻,亂的一塌糊塗。
“蘇念白,你真是了不起,我司少臻活該栽在你手上。”司少臻咬著牙說道,眼睛盯著我似乎要把我狠狠看穿。
我看著他,壓著自己心頭的驚疑,平靜的對著他。
他的話,是什麽意思?
我還不解著,司少臻已經抱著我往外走去。
“司少臻你幹什麽!放我下來,我要去學校,我要上學!”我大喊大叫,司少臻根本不為所動,似乎是打定了主意不理我,看都沒看我一眼。
他抱著我,來到車庫,小心的把我放到副駕駛的位置,我這才眨眨眼,頗為不解。
這是什麽意思。
“看什麽?不是喊著要去上學嗎?我送你去!蘇念白,我鬥不過你,我活該被你這樣壓製著,我再對你好我就是犯賤!”司少臻惡狠狠地盯著我說道,但手上動作卻是不停,俯身幫我係好了安全帶。
他竟然說,要送我去學校?
他竟然,像我妥協了?
這是司少臻第一次在我麵前用這種語氣說話,他一向在乎風度,爆粗口都很少,今天卻…
而且說了再對我好就是犯賤的他,轉眼就幫我親手係安全帶。我知道,這是他一貫的細心。
似乎是注意到他自己剛說的話轉瞬就被自己打破,司少臻的臉上有些掛不住,難看的很。
安全帶沒係好,他就抬眼看了我一眼,撒開手關上門低聲暗罵了一聲,然後從另一側上車。
我低頭看著還沒係上的安全帶,想起他剛才的動作,也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失落,隻好苦笑著自己動手。
但是偏偏手剛才被他弄傷了,動一下都疼,我忍著疼痛試了好幾次都沒係上,旁邊的司少臻臉色可以說是越來越難看。
“蘇念白,我上輩子一定會是欠了你!”司少臻痛罵一聲,然後俯身過來,利落的幫我把安全帶係上。
我看著他靈活的手指,心裏又澀又甜,好像被什麽戳了一下一般,鈍痛,卻又隱隱泛著甜蜜。
司少臻弄完又掏出墨鏡戴上,然後拿起電話不知道撥給了誰,對著那頭大吼:“讓威爾遜去學校裏等著!我要馬上看見他!”
不知為何,我覺得那些怒氣都該是對我的,但是他又不能對我發火,隻好把火氣拋給了別人。
一想到那個人替我承受了火氣,又看到司少臻幼稚的樣子,我不禁好笑,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司少臻掛完電話,扯了扯領帶,然後斜睨我一眼,問道:“很好笑?”
他不是在打電話嗎?什麽時候看見我笑的!
車內的氣氛突然有些詭異,我閉上嘴不說話,看著前方。
“看到我生氣,你覺得很開心?”司少臻又問。
我依舊不說話,偷偷瞄他一眼。
良久,車內都會是沉默,我以為他氣悶的不說話了,但是沒過多會兒,就聽見他氣急敗壞的聲音罵道:“蘇念白,你就是專門克我的!”
……
我看著窗外,我是專門克你的嗎?
如果真是那樣就好了,那去我一定把你纏的死死的,即使你不喜歡,我也要粘著你。
我們之間,不知道是誰克誰啊。
車子駛到學校門口,我一眼就看見威爾遜站在那裏等著,手上拎著包,都是醫用品。
司少臻是專門把他喊過來替我看手的嗎?可是在家不是上過藥了嗎?想到這裏,我又有些心軟,偷偷看了旁邊氣場冷到極點的某人。
依舊是…很冷…
車子在威爾遜麵前停下來,他一眼看到我們,微笑著打招呼,我隔著窗戶對他微笑,就聽見司少臻生氣的聲音:“笑什麽?我讓你來不是來看你笑的,你笑笑能治傷了?”
一連串話跟連珠炮似的,司少臻平時不這樣亂發脾氣的,他一向克製,今天大概是把不能對我發的火全發到別人身上了。
我威爾遜笑笑,示意他別介意,他也沒有多說,打開車門就站著給我檢查。
“這樣會痛嗎?”他輕捏了我的手腕一下問道。
我吃痛的吸冷氣,張嘴還沒回答,司少臻已經在一邊罵道:“你不是廢話嗎?沒看見都腫了嗎?你覺得捏起來會不會疼,你不會輕點。”
我忍住想給他翻白眼的衝動,也不看看是誰造的孽。
威爾遜抬眼看了司少臻一眼,也沒表態,隻是鬆開手在做了個抬手的示範,說道:“蘇小姐,你這樣抬手試試看。”
我按照他說得做,結果沒抬起一點手腕就酸痛的受不了,連忙放下來對他搖頭:“不行,疼。”
之前擦藥的時候還沒覺得,現在隻覺得疼的厲害,看著隻是腫了,誰知道會這麽嚴重。
一旁司少臻的臉都黑的像黑炭似的了。
“蘇小姐,我能問一句,這是怎麽弄的嗎?你的手起碼要兩個星期不能拿重物,也不能碰水。”威爾遜邊給我上藥邊問。
我看了一眼一旁坐著黑著臉的司少臻,沒好氣的說:“被門夾的。”
“啊?”威爾遜一副不相信的樣子,他是醫生。大概一眼就能看出來是怎麽傷的,疑惑道:“這不像啊,被什麽門夾的?”
我看了司少臻一眼,悠悠的回答道:“大概是那扇門看我不爽很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