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轉變
“你怎麽來了?”我把包掛在牆上,看著他問道。
司少臻慢悠悠的把菜端到桌子上來,身上還穿著圍裙,看起來隻有居家的感覺,對我笑著我:“正好忙完了,來看看你。”語氣倒是淡淡的,沒有半分認真的意思。
他這樣一說,我反倒不知道該怎麽回他,認真的語氣讓我一下子有點兒懵。
“哦。”我細細的說了聲。
說完之後又馬上覺得自己說錯話了,這樣順著他的心思幹嘛,於是又語氣加重的問了句:“我是問你怎麽不打聲招呼就進我家?”
司少臻倒是沒事兒人一樣,把桌子隨意擦了擦,姿勢十足像一個居家的好男人,一點兒不含糊。
“哦,因為我有鑰匙啊。”他眼也沒抬就回答道,說完又轉身鑽進廚房。
“那你為什麽會有我家房子的鑰匙?”我驚訝又疑惑的跟在他後頭到了房間裏頭緊追不舍的問。
突然想起來上次也是,他不聲不響的就進了我的家門,但是由於後來話題扯開了,我就沒再問這個話題,後來想起來才覺得不對勁。
廚房裏燉著山藥排骨,一進去就飄著一股香味,濃鬱的讓人肚子都咕咕的叫起來。
司少臻拿了勺子在鍋裏頭慢慢的攪動,臉在氤氳的霧氣裏忽隱忽現,嘴角帶著微微的笑意。
“因為這棟房子是我的啊。”司少臻攪好了鍋裏頭的湯,關了火,拿了手套端出去,風淡雲輕的對我說。
“這棟房子,是你的?”我咽了咽口水,驚訝無比,猶如一個天雷轟頂。
我連忙跟上司少臻,跑在他後頭,質問道。
“對啊。”司少臻把東西在桌子上放好,然後回過頭笑眯眯的對我說,仿佛這是一件極自然的事。
“坐下來吃飯吧。”司少臻招呼著我坐在桌子邊上,又體貼的給我盛了飯。
不過此時此刻我沒有心思跟他扯這些,疾步跨過去走到他對麵,用力的拍了拍桌子,大聲的喊道:“司少臻。”
喊完我自己也佩服我自己的勇氣,何時何地,我已經有了跟他抬杠對他大吼的底氣了,以前我對他,一直是戰戰兢兢的,唯恐一個不小心就惹他不高興。
司少臻輕輕抬了抬眼皮看我一眼,說道:“這棟房子原來的主人是我朋友,他在國外,我一個電話打給他,他直接就把房子送給我了。”
司少臻說話的時候雲淡風輕,仿佛在討論不是一棟黃金地段的房子,而是一個隨隨便便可以易主的小物件。
說實話,我最討厭他這種仗著自己身份和財富胡亂就奪走別人東西的性子。
“司少臻!所以這就是你隨意出入我房子的理由嗎?”我大聲的對他說道。
“不然呢?我是這間房子的房東,我難道沒有權利進來嗎?”他隨口說道,仿佛一切理所應當。
“是,你是房東,可是房東就可以隨隨便便在租客的房子裏亂走嗎?這個房子我已經租了,它就是我的,沒有請示我,誰也不能亂進來。”我對他講解著一番道理。
或許司少臻經常被人捧得高高在上,不懂怎麽去尊重別人,不知道如何去平易待人,倒是我不允許,不允許他這樣亂來,不允許他這樣隨意的對我。
“你要說的就是這些?”司少臻不耐煩的慵懶的問道,然後低頭攪了攪手裏的湯,吹了吹,遞到我眼前來,認真的說:“喝吧,我都吹冷了,現在喝正好。”
我看看他臉上的神色,笑著的樣子尤其迷人,心裏一口氣沒上來,抬手就推開了他手上的湯,沒成想力氣太大了,司少臻也沒捧太緊,結果湯灑出來,桌子上流了滿滿的一桌子湯水,司少臻的手上也是。
我暗想不好,耳朵就燙起來,窘的恨不得立馬找個洞鑽進去。
司少臻手上迅速燙紅了起來,在他白皙的皮膚上顯得更加明顯,我目光在客廳裏轉了轉,剛想說讓他去冷水裏涼涼,跟他道個歉,司少臻那邊已經把手收了回去。
我不是故意的,如果不是他不聽我的話,那種態度對待我說過的話,我也不會氣的直接就撥開了他遞過來的湯。
我沒想到我會用了那麽大的力氣,造成現在這個尷尬的局麵。
我不是故意的。
心裏有點害怕,有點兒委屈,悶悶的堵著一口氣,又怨他又覺得不該是他的錯,可是就是沒台階下。
司少臻已經垂下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你…”我剛想跟他說對不起讓他去冷水裏淋點水,不然會留疤。
司少臻那邊已經開口說話:“念念,你就這麽討厭我嗎?”
他的話明明問的平靜無瀾,可是我卻怎麽都能聽出一股子心酸的味道,心裏也尖銳的疼起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其實,我不討厭你,一點兒也不。
司少臻“哐啷”一聲站起來,悶頭拉開凳子,就要走。
我急忙攔住,急切的說:“你幹什麽?”
“回去。”司少臻冷冷的說:“既然你這麽討厭我,我何必再賴在這裏。”
他竟然耍起脾氣來,用這種埋怨的語氣說話。
我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問道:“誰討厭你了。”
“念念,我從小到大,每個人都說我以後要繼承家業,每個人都嚴格要求我,但是我知道,在他們眼裏我隻是工具,隻是棋子,隻有你是唯一一個愛我的人,現在,你也打算不要我了嗎?”
司少臻抬了頭,對上我的雙眼。
他的眼神冷靜,正是這種死水般的平靜讓我的心沒由來的一痛,靜靜的不知道該如何回他才恰當。
“少臻,我沒有…不要你。”我艱難的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此時此刻,我想安慰他才是最好的方式。
司少臻的過去我也不是很清楚,這還是他第一次主動對我提起。
這是不是意味著什麽?
司少臻忽的眼神一亮,像看到了希望一樣璀璨,但是一會兒又暗淡了下去,他頓了頓,抬腳又要走。
“你又要走?”我扯著他問道。
司少臻身形停住,但是並不回我。
我眼睛往下看,不經意間略過他的傷口,手上被襯衣遮住,隻露出一點點皮膚,在燈光的照射下還是能看出來發紅。
“你的手還是先處理一下吧。”我又出言留他。
怎麽明明是他闖入我家,結果卻倒過來成了我挽留他。
“我會擔心。”看他巍然不動我又加了一句。
司少臻這個時候才緩緩回身,眼神匆匆的掠過我一眼,平靜又帶些思考,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我拉著他走進衛生間,打開冷水的開關,把他的袖子小心翼翼的疊起,然後燙傷的部分放到水龍頭底下小心翼翼的衝洗。
已經微微腫起了,那個湯喝起來是不燙,但是倒在手上就不一樣了,我知道當時肯定是很疼的,隻不過司少臻沒有喊出來而已。
司少臻站在我身後默默無言的看著我做完這一切,也沒有說一句話阻止,我從鏡子偷偷看過去,發現他正在看我,四目在鏡子裏相對,我連忙低下了頭。
臉上又開始燙起來,現在的情形窘的我無地自容,手上的動作也慢了起來,恨不得把臉貼到他手上去,不敢看他。
“我的手這麽好看嗎?”司少臻調笑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我急忙把臉拉開,心裏一陣氣悶。想著還不是怪你。
“難道比我的臉還好看?”司少臻又說,這會就是純屬調戲了。
我不回他,尷尬的把手衝完涼,拉著他又坐到客廳沙發上。
“等一會兒。”我說要就往臥室跑。
平常我也會經常燙傷撞傷,因為我經常沒頭沒腦的,所以受傷是難免的事情,家裏經常備有這些藥。
“喏,忍著啊。”我把藥膏擰開放到他麵前晃了晃,然後才專心致誌的幫他塗藥。
“疼。”才剛抹了兩下,司少臻就開始叫喚。
“哦,那我輕點。”我心裏更加不敢大意,小心翼翼的幫他吐血傷藥。
“嘶~好疼。”司少臻又皺著眉頭喊起來。
我認真的盯著他的手背看,手上更輕了,一點一點的把藥膏吹開,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弄疼他。
“現在還疼嗎?”我邊塗邊問道。
“疼。”司少臻說著又加了一句:“你吹吹就不疼了。”
我疑惑的抬起頭來,司少臻卻一臉笑嘻嘻的看著我。
“司少臻!”我甩開他的手,生氣的喊。
敢情他是在騙我。
對了,剛才燙傷他也沒喊一聲,怎麽可能這會兒擦藥就又疼了呢。
知道他是故意的,我越想越氣,把藥膏擰上就不管他。
“還沒擦好。”司少臻看著我說。
“不給擦了,反正也不會毀容!”我氣狠狠的說。
“可是,真的疼,還會留疤。”司少臻把手背放到我眼前,可憐兮兮的說道,可是眼睛卻在調笑的看著我笑。
我猶豫了幾秒,還是繼續坐了下來,剜了他一眼。繼續塗藥膏在上頭。
原本想下重手用力的按下去,可是一看到那塊紅印又不敢了,看起來是真的很疼,萬一他是真的燙的時候不疼,後頭疼呢。
手下的動作還是慢,司少臻嘴角彎了彎,好像在說,我就知道。
我心裏悶悶的,為自己不爭氣而氣悶。
無聊是,我邊塗邊把自己的話講給他聽。
“我不討厭你,我不想留在你身邊是因為你不懂得尊重別人,所以別隨隨便便就走。”我苦口婆心的勸道,其實,也害怕他突然又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