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心思被看穿
忽然想到這茬,蘭花小聲提醒程寧。
對於老宅那邊的人,程寧重點關注的都是大房在外麵的人,倒是對程王氏沒怎麽在意。
卻不想這邊才出事,程王氏又出來蹦躂,還真是屬小強的。
“你家離老宅近,多幫我盯著些。這些個人,不整點幺蛾子就難受,偏偏為了小五的前程,我又不敢出手太狠,真是夠夠的了!”
在蘭花麵前,絲毫不掩飾對老宅的厭惡,程寧煩躁的揉捏著眉心。
蘭花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安慰程寧,因為她知道老程家那些人的尿性,除了三房就沒有好人。
“和你說個好事吧,你三嬸兒托我娘去族長家問口風了,我聽我娘說這事有門。”蘭花轉移話題。
聞言,程寧點頭道:“三房底子薄,但都是能幹的,再過幾年在咱村裏也是富戶。我三叔三嬸都是好性子,程樹人也踏實能幹,劉霞倒是虧不著。”
蘭花詫異的看向程寧,問道:“誰說是給程樹提親了?我娘說三房給程樹相看了個屠戶家的閨女,劉霞是說給程林的。”
“……”程寧。
她對三房的關注並不多,還真不知道這些事。
“你三嬸兒這些年沒少遭罪,和我娘交了底,他們是要和長子過的,其他兒子成親過一年就分出去單過。”
“就衝這個啊,你三叔家幾個小子就不愁不好說媳婦。等著吧,你三叔家那大院子蓋起來,回頭程林成親分出去了,程木長大了都不用為娶媳婦的事犯愁。”
蘭花掩嘴而笑,仿佛已經看到了三房被媒婆踏破門檻的場景了。
程寧也有些意外,沒想到老實巴交的三嬸兒,倒是有這份開明。
分開過就少些摩擦,但又都住得近,這親戚關係淡不了。
或許程老太太的偏心,也就造就了這麽點好事了。
俗話說二月春風似剪刀,整個二月程寧幾乎就沒閑著,倒是也漸漸的習慣了這樣的冷冽。
作為有空間利器的程寧,又沒少悶聲賺銀子,最大的客戶便是楊耀祖、楊無冬和七爺了。
其實程寧很是詫異,七爺之前在鎮上做地頭蛇,可沒聽說他有自己的商隊,卻能從她這裏吃大筆的貨,不知是背後有人還是藏得太深。
越是這樣,程寧對七爺越不敢走的太近,怕招災。
而程桃花和張生也已經成親,兩人準備在三月初就前往縣城,倒是桃花爺爺舍不得作坊的工,不肯去鎮上看鋪子,程寧隻能先安排家裏的下人頂上,讓住在鎮上那邊的香草幫忙盯一盯。
“二丫,我們雖然去縣城了,你可不能把我給忘了。”
“你做胰子那活我是幹不了了,但石頭能幹,這活你可別收回去啊。等你這邊啥時候有適合我幹的活,你記得讓人給我捎個信,一天不賺銀子我心裏就不踏實。”
臨走前幾人小聚,程桃花拉著程寧的手扒拉個不停。
看著有點酒勁兒上頭的程桃花,程寧不由得想起去張生家接人的事,這兩人的緣分啊。
“你們就沒想過送石頭念書嗎?咱們村可是要蓋學堂了。”程寧問道。
“咋沒想過呢!可石頭跟著小五他們學個幾天的字,他就不是那塊料,能認字就挺好的了。”
“我爺也說了,石頭願意念書就供著,不願意就多學幾年字,讓他自己掙念書的花銷。”
程桃花說著笑了起來,小聲的和程寧說道:“我爺和別人的爺不一樣,可不是個慣娃兒的。”
程寧認可的點點頭,但不得不承認桃花爺爺很會教孩子,孫子孫女都能幹又不是吃虧的主兒,卻也從來不生事。
而桃花爺爺也沒有重男輕女,桃花出嫁的時候不但把聘禮裏的實誠東西都給陪嫁了,還給置辦了不少,更是偷偷的給了程桃花二百兩壓箱底的銀子,還讓程桃花把自己賺的都帶走。
雖說這一年多桃花爺爺沒少賺銀子,可大頭差不多都給桃花了,這份疼愛的心讓桃花比這個年代大多數的女娃都幸福。
桃花畢竟是成親的人了,醉醺醺的被張生帶走,蘭花則是和程大丫住一個屋去了,有私房話要說。
倒是程寧,抱著暖手爐坐在廊下,仰望著明月不知在想什麽。
“喜歡喝酒?”
將披風蓋在程寧身上,九山也不催著她回屋,反倒是坐在了程寧對麵。
“也算不上喜歡,但也不討厭。就是糧食酒勁兒大,有點不大習慣。”
程寧嘿嘿的笑著,前世她也是酒中豪傑啊,都是陪客戶的時候練出來的。
這輩子用不著喝酒就能做生意,程寧倒是很少喝,沒想到這小身板還能禁得住酒勁兒。
“女子不易喝烈酒,下次我再出門的時候,給你帶回些果子酒,據說能養顏。”九山道。
看著程寧微紅的小臉上漾著的笑容,九山微微皺眉。
不知為何,程寧明明一直掛著笑,可九山就是看到了她的落寞,仿佛是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寂寥。
是那種獨屬於程寧自己的難過,無法參與的。
“好啊,等我有空了也釀果子酒給你喝,說不定還能再做一門生意呢。”
懷念前世的心情被打斷,程寧微微垂眸,掩下了眼中的苦澀。
前世再好,有再多的牽掛也是遙遠的過去了,她回不去的。
不該貪杯後就想起那些不能提及的過往,不論是在任何人麵前,程寧都不敢去賭人性。
靈魂穿越,於這裏的人而言等同於鬼怪吧?
“你……”有心事?
像是怕九山會問什麽,程寧忽地揚起甜甜的笑容,問道:“上次給你準備的藥,可好用?”
那些傷藥早已送到邊關,因為藥少,隻能給精銳前鋒使用,但效果的確是顯著,九山已經收到回複。
而程寧給的藥方,軍醫已經在大量趕製,但沒有藥方的藥卻是沒辦法了。
“好用,我代那些人謝謝你。”的救命之恩。
不好意思的撓撓腦袋,程寧道:“不用客氣,舉手之勞而已。”
“若秦國能多幾個你這樣的舉手之勞,何止是千千萬萬將士的福氣?”九山略有些低沉的道。
這下程寧倒是不好接話了,因為她的舉手之勞也隻敢偶爾為之,還的是不留名的那種。
氣氛有些尷尬,程寧起身,將披風還給九山,道:“時候不早了,我要休息了,你也早些回去,夜裏涼。”
九山卻再次將披風披在程寧身上,係帶子的時候低聲問道:“若我說能護住你,你可會不活的這般小心翼翼?”
程寧猛地抬頭,對上九山那雙漆黑又深邃的眸子,竟是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麽。
心思被看穿,可她能無條件信任連真實身份都不曾表露的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