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樹敵
張木匠家的大門很少敞開的，今兒大門外卻圍了不少人，而院子裏頭除了張木匠娘的哭聲，還有一個女人說出各種不要臉的話。
“你個死木頭，老娘回來你就該偷著樂了。我帶個崽子回來咋地了？管你叫爹，你還吃虧了不成？”
“反正我們娘倆是不走了，以後這娃就跟你姓，跟咱們家老大是親兄弟！”
女人理直氣壯的話，讓程寧聽了都咂舌。
合著這位就是張木匠那個跟別的男人跑了的媳婦，這是在外頭生了個孩子又被拋棄了，竟然帶著野種……
呃，孩子是無辜的，不能這麽形容。
反正綠了張木匠，還想他捏著鼻子喜當爹，是誰給這女人的勇氣？
“二丫姑娘，你是來取貨的嗎？”
張木匠看到院子外的程寧，忙迎上前來。
至於院子裏那亂糟糟的一幕，好像對張木匠絲毫沒有影響。
若不是張木匠臉上的血痕，程寧都要懷疑張木匠就是個看客。
“那啥，我今兒是有點木匠活想找你做，不過這個有點複雜，三言兩語的也說不明白，還是等趕明兒個我再過來，家裏也等著做飯呢。”
程寧可不想進去，估摸著張木匠也沒空和她安靜的談輪椅的事。
“死鬼你還不進來，和別的女人在外頭說啥呢？我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媳婦，當著我的麵和別的女人勾勾搭搭的，你當我是死的啊！”
那女人扯著嗓門大喊，一副女主人的架勢。
程寧這才明白，以張木匠的手藝卻差點餓死一家子，不僅僅是張木匠給人感覺嚇人，有這麽個滿嘴噴糞的媳婦也是一大功勞啊！
“按我朝律法，汙蔑女子清白等同於謀殺，最少坐牢十年，後果嚴重者可斬刑。”
“婦人與男子私奔，官府可判以杖斃，所生子嗣入奴籍。”
冷冷的撂下一句話，程寧轉身就走，這是在給張木匠提個醒，何嚐不是告誡那女人別惹她。
聞言，張木匠眼睛一亮，可不知道想些什麽，又有為難的模樣，杵在門口什麽話都沒說。
圍觀的人也開始小聲嘀咕著，倒是有人聽過程寧所說的話，紛紛覺得張木匠這跑了的媳婦就該送去官府，免得壞了鎮上的風氣。
程寧已經走遠，她並不想去摻和這些事，卻不知道今日一番出氣的話，日後會給自己帶來多大的麻煩。
盛夏的季節總是讓人食欲不大好，白日裏更是怕出門去。
新家那邊已經準備的差不多，隻等李有根的重新接的骨頭長正了就可以搬過去。
而楊耀祖也遲遲回來，除了程寧托他帶的東西，自然也免不了送給程寧一份厚禮，這一次他可都是賺了不少銀子。
“你那香胰子做了多少？南邊給我一盒六十兩的價，我在路上算了下大致的花銷，要是給你四十兩，這買賣能做不？
那普通的胰子就便宜多了，一塊也就能賣個二兩銀子，我就不賺你的差價了。不過除了江南那一帶，也就京城那能買得起普通的，老百姓還沒富裕到這種程度。”
楊耀祖問的有幾分緊張，就怕程寧說不行，那他隻能忍痛讓利了。
其實楊耀祖給的價錢已經很高了，正常跑商去掉本錢也要賺三成，而他隻要了毛利，要是出貨少還真沒多少賺頭。
“不多。”
程寧搖頭，在楊耀祖失望的時候又道：“就是你的商隊一次可能拉不走的量。”
純屬故意捉弄楊耀祖一番，程寧所說的拉不走的量，自然是指裝上錦盒之後。
之所以能賣出這樣的高價，也是因著捆綁銷售，且盒子也夠精致，有錢人買的不僅僅是貨物本身，還有排麵。
“二丫，你可真是我的貴人。你放心，我自己的商隊拉不下，也想辦法把貨都帶走。三天後，我就來拉貨，香胰子的我先給你一半定錢，普通胰子的等我賣完再給你，要不我可是得把家裏祖產都抵出去才夠了。”
楊耀祖一高興，這嗓門就大了些，惹得在院子裏曬太陽的李有根皺眉往屋裏看。
李有根是曬太陽不假，也是給自家外孫女守門呢，免得被人說道，也是怕程寧會吃虧。
“銀子的事不急，倒是楊公子這次去南下，必然遇到了不少麻煩。之前我和你說的事，可還有信心去做？”程寧問道。
聞言，楊耀祖眉頭緊皺。
原本預計是開春之後就能回來的，結果因為跑的是新路，要各種拜山頭，愣是多走了好幾個月，就連掙的銀子也都搭在裏頭了。
“二丫，你確定要組建你說的那種商隊？隻是南下一條路，便費了不少的人力物力，要不是能做成這筆香胰子的買賣，不知跑幾趟能回本，也可能徹底賠裏了。”楊耀祖認真的道。
“萬事開頭難，我要的不僅僅是賺錢的路，還有人脈。”
“比起我想賺錢，楊公子不是更想要人脈嗎？”
程寧似笑非笑的道，給楊耀祖續了茶，等他的答案。
沉默良久，楊耀祖端起茶杯做敬酒狀，隨後一飲而盡。
“是我楊耀祖膽怯了，這種事二丫你小小年紀都敢做，我一個大男人怕啥？”
“不過一碼歸一碼，即便馬幫真的做成了，二丫你要運貨也得出資。且要成立馬幫花費可不小，二丫你得做好準備。另外，分紅的事，咱們也得談好了，免得後頭傷了和氣。”
楊耀祖早就想過這些問題，隻是之前還猶豫著要不要堅持下去，怕付出的太多回報太少。
且京城那邊的情況，楊耀祖很怕不給自己足夠的時間。
可凡事都有兩麵性，隻要他能做成做大，京城那邊為了銀子也得收斂，等到邵紫姍脫離了邵家，還有什麽是來不及的呢？
“楊公子付出更多，你七我三如何？其他的都按照規矩辦，楊公子運的貨可比我的多，占便宜的人是誰還不一定呢。”程寧笑道。
秦國沒有配送貨物的馬隊，想要南北通貨便隻能自己組建商隊，或者多人合夥。
這樣賺的利潤更大，但風險也更大，不敢保證隻賺不賠。
也因為這樣，導致了許多人外地的貨品價錢極高，吃虧的隻有老百姓。
可馬幫的建成，規矩也要慢慢改變，否則一下子動了那些人的蛋糕，後果承擔不起。
兩人就馬幫的事情商量起來，楊耀祖也顧不上規矩，幹脆在二房吃了晚飯還繼續聊。
期間程寧把小五也叫上，即便他不完全懂，多長些見識也是好的。
京城，邵府。
邵紫姍剛剛收到程寧送給她的禮物，還沒來得及全部收起來，便有人要上門來搶。